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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有期 第一章 续

“小姐!请冷静一点!”门口的人却不急不慢。

我几乎想要扇他一巴掌,却在转过头看清来人的东方面孔时清醒了过来,刚刚叫了半天全是英文,难怪人家听不懂。我吸了口气,想到至少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我冷静了一点。看向门口的人,改用中文,“先生,我的床铺下面——”

“有耗子么?”对方截住了我的话。

“不是!”我有些气急败坏,再次提高了音量,可就在我要再开口的时候,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制止了我。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在我再次尖叫之前笑笑地道,

“不如我和小姐换个房间?”

我猛地住了口,瞪向他,立即认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就是清晨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个水手。虽然当时在清晨的薄雾中没有看清他的长相,虽然他现在并没有穿水手服,可是这个口吻,这双现在笑笑地看着我,而前一秒还像狼一样的眼睛,都毋庸置疑地证明就是他!

他的话里明显有话,我此时已经完全醒悟船舱里床铺下躺着的那个人一定和他有关系。而早些时候那几个怒气冲冲的东方人的样子也再度回到我的脑海,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肯定,那些人是在找他或者床底下的那个人。

舱门右侧突然传来快速杂乱的脚步声,他注视我的表情仍然是笑笑的,可我分明感觉到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在逐渐收紧。我没有再尖叫,可也没有任凭他把我推进舱门,我只是站着一动不动。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出现的除了清晨曾经碰到过的那几个东方人之外,还有穿着高级水手服的英国船员。我认出其中一个是船长,前两天在餐室用餐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他看见我,用英文毕恭毕敬地问道。

我试图推开挡在我们中间的男人,正要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听着他说着流利的英文,“啊,史密斯船长!没事,只是船舱里有只耗子。小姐受了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再次捏紧我想要挣扎的胳膊,回头低声改用中文对我说,“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也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所有的男人看见吧?”随即再度用英文朗声道,“麻烦请拿点耗子药来。”

我恼怒极了,不单是因为此人不可解的所作所为,更因为他竟敢威胁我。一咬牙,大不了就当自己在海滩上,我又推他,但是竟被他一把揽住整个人搂进怀里。

“不过史密斯船长,还要麻烦你对我父亲保密啊!”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我坠入云里雾里,而且更惊异于他似乎和船长熟识。

我拼命蠕动身体,无奈被他牢牢扣在胸口,甚至能感觉到他笑的时候胸口的震动,而我则闷得快要晕过去。

“呵呵,当然,傅公子。”船长笑起来,我极为不适地听出他笑声里的暧昧。“代我向令尊问好。”

“自然自然。”别人嘴里的“傅公子”回应道。

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终于被从半禁锢状态中释放出来。我喘着气气急败坏地瞪着这位“傅公子”,却一时之间下不了决心是打他好还是骂他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并非通缉犯,至少船长认得他,至少他敢光天化日之下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应当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匪徒。那么,我的性命是无忧的。犹疑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决定还是不和他有任何瓜葛为好。

于是,我抬高下巴,用一种非常不屑的眼光瞄向他捏着我胳膊的手,“请您放手!”

这次他很快松开了手,并且用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把手放在胸前向我微微鞠了个躬,我看都没看他径直转身进门,并且立刻随手关门,然而又被他用手撑住了。

我强自按捺住火气,“请问您还有什么事?”

他似乎因为我的反应忍俊不禁,停顿了几秒钟,却又故作镇静地问道,“小姐是打算自己逮耗子么?”

有一秒钟,我很想把手里的东西向他那张脸上砸去,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这么欠揍的表情。但仅只一秒,当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时,我克制住了自己,并且对着他绽开了一抹笑容。当我事后若干次回想起他脸上的那种错愕到了极点的表情时,我都百分之百肯定我的笑容足以让他回味一千次。

我当着他的面非常缓慢但是坚定地关上了门,“没错,傅公子,我打算自己逮耗子!”

我冷静地看着躺在我床下的那个人。之所以说“躺”,而不是“躲”,是因为这个人显然已经昏过去了。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事实上,他在半中间被我的又拖又拽弄醒过,否则我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把他弄出来。但仅只一会儿,仅到我把他拖出来,他又昏睡了过去,幸亏我本来也就没打算把他弄上床。而且以他浑身被床底下弄得脏兮兮的样子,我也不可能让他睡我的床。唯一麻烦的是,这只“耗子”受了伤,他的左肩上绑了一块纱布,可是现在纱布已经完全被血浸透。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自己一念之差救了他。倘若他是好人也就罢了,可倘若他是个通缉犯呢,显然那几个人是在追他。就算那个“傅公子”不是匪徒,可这个人我怎么敢保证呢?虽然那几个追他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黑吃黑呢?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我重新看向地上躺着的人,他还是无意识的。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热得几乎烫手。我跳起来从洗手间里拿了一块湿毛巾,把他的脸擦了擦,然后洗了一下,把毛巾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干完这一切,我才觉得自己累得半死,随地就靠着床铺坐了下去。长长地呼吸了好几回,我拿起刚才随手放在床上的怀表,思索起来。

按照傅公子此人两次的言行举止,我敢肯定这个人在我房里他是一清二楚的,而且看这个人昏昏沉沉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他把这个人弄进我房里的。我突然联想起昨天半夜的巨响,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当时就是他在把人运进我的房间?然后这块怀表在拖拉过程中掉落了下来?

把目光移向旁边昏睡的人,我犹豫了几秒钟,终于伸手到他的领口,打算解开他的领子看一看。但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阻止了我。

莫名地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我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扬声问道,“谁啊?”

“小姐,我送耗子药来了!”

是那个该死的“傅公子”。我本打算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若是放任不管,这地上躺着的人莫不要死掉?吸了口气,我还是打开了门。门刚开了一点儿,他就挤了进来,并且立刻反手锁上门。

面对他这种来去自如的动作,却发作不得,我只能站在门边瞪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倒水把药送进昏睡的人口中,并且解开纱布换药。不过他系纱布的本领实在是不高明,所以在他浪费掉两块纱布之后我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接手了他的工作。然后在打好一个漂亮的结之后,抬头看见他笑笑的表情时,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多事。

“你打算怎么解释?”我站起来避开他的目光,坐到桌子边上,顺手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等他回答,一边慢慢啜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