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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有期 第三章 4、

沿路买了一个小礼品,回到酒店,已经快要两点了,我草草在餐厅吃了点东西,随即回房休息。谁知却无论如何睡不着。关于舅父的去向,关于我的身世,关于傅正亭死掉的那些姨太太,都纷纷扰扰地缠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无非就是,直接找上门,把信交给傅正亭,然后问他究竟妈妈是为了什么让我来找他,问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世。但是,如果妈妈和姨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我又有什么把握肯定傅正亭会告诉我呢,或者肯定他一定会知道呢?万一他也不说,还因此提高了警惕,我岂不是更被动?

翻来覆去之下,天色也已见晚。我懒懒地起身,准备梳洗一番,以备程以航来接。经过写字台时,眼角扫及桌上的邀请函,刹那间,我突然想到那封信。对,信,我怎么就没有想过,其实我完全可以先看那封信,有很大的可能性想要的答案都在上面。思及此,我连忙从柜子里把行李箱拖出来,又从箱子底层翻出妈妈让我交给傅正亭的那封信。

信是密封的,外面还有妈妈的笔迹,

“傅正亭亲启

沈怡”

我捏了捏厚度,感觉上并不厚,随即又把信举起来,朝着窗户照了照,里面的信纸映了出来,似乎也不大,和信封的头尾之间都留有很明显的空隙,看起来这封信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内容,似乎就只是薄薄的一层纸而已。

我深吸了口气,实在遏制不了自己的那股子好奇心,犹豫了三秒钟,牙一咬,心一横,抬手把信封撕了开来。果然不出所料,里面只有一页纸,而打开来之后,竟然只有寥寥数行字,内容单薄,但言简意赅:

“三少,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此番去信别无他意,送信之人乃二姐与君之女,名有期。二姐早已故去,临终将有期托付于怡,并嘱瞒其身世,故有期自小认怡为母,且不知其父。无奈怡也将不久于人世,心中实不忍君从不知有期之存在,遂遣有期前去,也算还君遗珠。但二姐临终嘱托怡也不敢不从,望君顾及二姐之意,莫告知有期真相,权当故人而已,怡感激不尽。

顺颂安好

沈怡敬上”

一口气将信念完,顿觉五雷轰顶。虽早已疑心傅正亭乃我生父,却万没料到妈妈竟然不是我生母。这绝非我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真相。我从不知道,知晓生父的时刻却没有了生母;而我的生母,竟然至死不愿让我知晓身世,竟然宁愿不让我知晓她的存在也不愿让我知晓生父的存在。除了恨一个人,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做出如此决定。震惊过后,眼泪竟已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心肠百转千回,脑海却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腿一软,顿时坐倒在床边。

电话铃声恰在此时响了起来,我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把信收回信封,拿起话筒。“喂?”

“沈小姐?我是程以航。”一个清朗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省起“程以航”是何人,直到听筒里再次传出“沈小姐?”才答道,“是,程先生您好!我是沈有期。”一边下意识地摸出怀表看时间,刚过五点,并未到六点。

“我只是问一下,六点来接您,没有问题吧?希望没有打扰到您。”他的语气很客气恭敬,我脑海里很容易就浮现出他斯文儒雅的样子,也就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口气客客气气地答道,

“当然没有。是我打扰了”

“那么六点,程某在楼下大堂等您。”

“好!”

正欲挂电话,他又说了句,“沈小姐穿洋装即可。今天的宴会有家父生意上往来的洋人。”

“好!”

他挂了电话,我却又愣了好一会儿。程以航很是体贴,他自然是怕我没有合适的中装才如此说。莫名的,我想起傅云栋那天执意要送我到房门口的场景,很显然,程以航比他更君子,更懂得避嫌之礼。但是,那又如何?我倏然想起那封信,就算傅云栋再不君子,他也无疑是我的兄弟了,我能奈他何?再思及之前出租车司机所言,可想而知我生母必是傅正亭的姨太太之一。

恍恍惚惚得呆坐在床沿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然不多。连忙梳洗了一番,换了件淡色的洋装,在头发上寄了一根同色系的深色发带,把礼物装进包里便出门。

程以航已经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远远地望见我从电梯出来,便站起来迎上前。及至走近,他微笑道,“沈小姐真准时。”

我也回以一笑,“程先生也是。”语毕,突觉语气客气生疏得有些别扭,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在英国的时候朋友都叫我cherry,程先生也叫我cherry便可。”

“cherry?和我妹妹的名字很像。” 程以航笑了笑,“她叫sherry,中文名是以欣。”

“以欣?好名字。尊父母给你们起的都是好名字。”我和他走出饭店大门,一辆黑色的福特停在门口,他帮我打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沈小姐的中文名字其实也很好听,只是不知有何典故么?”他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

“我母亲说,这个世界上每样东西都是有期限的。”我想起了那封信,猛然了悟了母亲的真实用意,默默地在心底又加了一句,包括爱情。只是,那个男人,傅正亭,他曾真的对我的母亲有过爱情么?即使是有期限的爱情?

大约是我突如其来的沉默引得程以航也不再说话,直到车子驶进一个白色洋房的花园,他才再度开口,“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