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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不下堂 第一卷 第30章 把牢门打开!

追着跑过来的狱卒听到这话也是一愣,随及停下了步子望向那送饭的少年,右手悄悄往着剑柄摸去。刚刚两人正往牢房外走,也不知他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发了疯一样的往里冲了进来,他心下一惊便也追了过来,谁知,竟听到了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上官月不可置信,她瞪着疑惑的双眼望向牢外的少年,表情僵硬。

“饭菜里有……”剩下的话还未说完,随及只听得一阵倒地之声,那牢外的少年见此不禁猛的后退几步,随及便也语无伦次的往着牢外跑去。

“不……不关我的事,我不是……”

“来人,有人给犯人下毒,快抓住他。”

眼见里面有人中毒倒地,那手握长鞭腰挎大刀的狱卒朝着外面吼了一声,随及便也追了出去。

惊恐得捂住了嘴,上官月看着倒在地上的幈儿,一时间,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哇……

小子修再次哭了起来,仿佛意识到自己的亲人离开,这次他哭得极为大声,挥动的两只小手随着脑袋也跟着左右晃动,小眼睛里的眼泪珠子竟是不断的往下落着,小小的脸上竟隐约可见痛苦之色。

幈儿倒在地上双目圆瞪,神情虽不见痛苦,但嘴唇的颜色却渐渐加深。

“幈儿?”带着哭腔唤出声,上官月难以承受,整个人浑浑噩噩朝着幈儿的身体爬去,双手抚上她的脸,还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

只是,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意识到这点,上官月终于声嘶力竭的大声哭喊道“幈儿……”

然而,再也没有人能回应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硬生生将上官月连同中毒死亡的幈儿拉开,上官月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此时的幈儿不止是唇色黑紫,就连眼圈指甲也是一样的呈诡异的黑紫色。没来由的心里生出一抹惧意,她悄然过神,目光落到地面尚在襁褓中闭上了眸眼的子修身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竟活生生挣开了身后两个狱卒的钳制。

“子修……”声音已近沙哑,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幈儿身前,伸手朝着自己的孩子抱去。

“住手。”

牢房外的男子出声,即时制止了里面想要拉住上官月两人的手势,他眸光幽暗的望向抱着自己儿子痛哭起来的女子,眸中竟有一丝深刻的同情闪过。

“子修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离开娘亲,子修你醒醒,你醒醒啊……”抱着孩子一个劲儿的哭喊,上官月失去了理智,完全注意不到四周任何的境况。此时的她,只知道跟随自己多年一直像亲姐姐一样的幈儿死了,如今,她不能再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上前对着牢外矗立的男子低语了几句,随及只见得那人眸光一沉,牢内的几人便也纷纷朝外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

待到刑部的梁大人带着南宫景熙进到牢房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牢房里,疯了一个,死了一个,还有一个被憋在襁褓里,扭动着脑袋似乎很不舒服的一个。

“这……这是怎么回事?”

梁大人见此身子一颤,随及伸手指向牢房里躺在地上明显已气绝身亡的幈儿,微带了一丝温怒的朝着底下人吼道。

“大人,卑职们也不清楚啊!刚刚有人说是这两位姑娘的亲人进来送饭,没想到……那个姑娘刚吃了一口,便中毒了。”手中的长鞭不知何时被绑到了腰间,他低眸解释,字字句句拿捏得十分准确。

“混帐”一声怒骂,梁大人再也掩不住怒气。

“如此重犯,怎能食用外面的饭菜?你这混帐,还不快去请大夫,若是这两位犯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想活了。”

经得一通怒骂,牢里的几名狱卒纷纷低眸不敢说话了,随后还是那名挟有长鞭的男子出了牢内,跑去请了大夫。

“她就是上官月?”凝眸望着牢房里紧抱着一个婴孩儿的女子,南宫景熙万分质疑的问着。

“这……”回答得有些犹豫,梁大人抬眸悄悄望了眼南宫景熙的脸色,随及想了想后又才沉声回道“是与不是,还得审过再说。”

“来人”

“在”

“把牢房打开”

“是”

哗啦啦的铁链声响成一片,南宫景熙率先走到了牢房之中,脚下踩着的干草吱吱呀呀响着,给这静谧的牢内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声色。目光落到那一脸苍白的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后,这才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梁大人与两个狱卒也跟着走了进来,几人愣在牢内半晌,却不闻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回话。

“王爷问你话呢,快说”有狱卒上前了一步,随及恶声恶气的威吓道。

坐在干草地上,上官月抱着怀里的孩子双目无神,仿佛听不到任何话语一般,连眼神都未有半点波澜呈现。整个人,仿佛已失去了灵魂。

上前一步猛的一脚朝着她的后背踢去,狱卒瞪向扑倒在地上的女子,随及凶狠了面容训道“还敢跟爷装哑巴,你说是不说?”

“住手”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南宫景熙瞪了眼那人命令道。

“王爷你是不知,这犯人啊都是这样,你不给他们吃点儿苦头,他们是不会招的。”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打断他的辩驳,南宫景熙温怒的低吼了一句,随及见那人立刻噤若寒蝉,不禁又才对着身边的梁大人又道“这里的事交由你来处理,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本王。”

“下官明白。”

知道暂时也审不出个什么来,南宫景熙交待清楚便也弯腰走出了牢房,随及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提步往着天牢外走去。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想不出这道套路下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所以,如今只能离开去找自己的军师顾痕,让他来帮忙想想,这事到底该如何处理。

惦高了脚尖眼见七王爷走远,梁大人回眸狠狠的瞪了眼牢内的两人才道“瞧你们干的好事,还不快把她给我抬出去?”

所幸,只是死了个丫鬟。不过,这样的事情可再不能发生了,如今案情未定,若再出半点差错闹了出去,只怕他们这群人都落不到好下场。

“是”两人一答,随及立马上前将那倒在地上毫无气息的幈儿抬了起来。

“那下毒的人抓到了吗?”

“回大人,已经抓到了,如今正在刑房审问。”

“我去看看,你们把门锁好。”

“是”

两人抬着幈儿走出牢房,随及手脚麻利的将锁链重新锁上后,这才抬着这具死尸朝外走去。

整个牢房又变得安静下来,上官月抱着自己的孩子缓缓抬眸,目光虽不如平常那般安宁,但如今也总是比刚刚的空洞好了许多,柔弱的手掌轻轻拍着小子修的身子,眼见他逐渐逐渐的闭上了眼,这才将动作停了下来。

“哀大莫过于心死,如今你这模样,倒也像是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谁了。”

闻言,上官月猛的抬起眸光,眼神落到牢外站着的那名身姿不凡一袭雪色长袍的男子身上,不由冷冷一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们带来这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丞相府的人,究竟有多……在乎你”

最后三字,他故意说得冷言冷讽,脸上嘲笑的表情溢于言表,整张脸都因为这个复杂的表情而变得诡异起来。

“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保住上官府吗?”

望着对方一脸冷嘲的面容,上官月没有回话,目光又渐渐变得空洞起来,她低眸,柔弱的目光落到自己孩子身上,半晌都没有再回话。

“如果你再不说出真相,恐怕你和你的孩子,很快就要去找你那个丫鬟了。”

“呵,你不用恐吓我”目光未变,上官月冷笑着回道。

“我可没有恐吓你,只是,有人不肯放过你罢了。等到你没死的消息传出,你以为,上官诚风还能放过你们母子吗?”

语毕,牢外的男子目光阴沉的望向里面再次陷入沉默的女人,半晌之后见无转机,这才毫不甘愿的转身离开。唇角一抹冷然的笑意泛出,他知道要上官月亲口指认当初的阴谋是不太可能,不过,要让上官诚风自投罗网,却也不难。

独身坐在阴暗脏乱的牢房里,上官月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她知道这饭菜是丞相府送来的,而这毒,自然也是上官诚风命人下的。为保丞相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杀自己灭口,这一点她与幈儿早就心里有数,但是,当事情真的出现之后,她却又仿佛无力承受。

“爹,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吗?”

喃喃低语,上官月望着视线里逐渐模糊起来的孩子,不由心力交瘁的俯身痛哭起来。

自己死不要仅,可是幈儿死了,如今,就连自己唯一的孩子都难逃这个噩运吗?她不愿,她不愿让自己孩子还未看清这个世界时,就早早的因为自己而离开了人世,她要自己的孩子活得好好的,长长久久的好好活下去。

三年的时光匆匆过去,整个桐凰镇春意盎然,处处都是一片鸟语花香的盛世之景。四月的风中虽还带着丝凉意,却早已不似严冬那般渗人骨髓,令人颤栗。

紫凝儿一身长袖裙裳,浅绿色的颜色与田野上的各色草叶相映成辉,她低眸数着篮子里的长着紫色叶子的药草,唇角泛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紫丫头又上山采药草了?”

站在田边观看庄稼的老汉抬头正好见着她,黝黑的脸上皱纹如线,如今层层叠叠正覆盖了整个额头。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正如这四月里的朝阳,温暖却不伤人。

“嗯,大伯过来看庄稼啊?”点点头,紫凝儿挎上篮子朝着那谢老伯走去。

“是啊!前两天下了雨,如今这稻子长得更快了。”谢老伯说着,脸上欣慰的笑意似乎渗出了蜜。

庄稼人盼天盼地,不就是企盼着自己能在秋天有个好收成吗?

“那我先回去了,等着集市未散,我得先去把这些拿到药材店换些银子”紫凝儿含笑说完,随及见对面的谢老伯点了点头,这才打了招呼往着田野边上的大路走去。

如今晨光万里,天气渐渐回温,紫凝儿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珠,随及提着篮子便也往着自己如今住的小屋走去。三年了,离开皇城,紫凝儿用着仅剩的珠钗首饰换了银票与散碎银子,然后走到这遥远的桐凰镇百花村住下,如今,已经三年了。

一间能遮风挡雨的小屋,一方能容她胡乱翻滚的木床,还有一张简单的木桌以及一套茶壶两个长凳。这便是她的小窝了,院子里还有其他两户人家,左边住的是谢老伯及他七岁的孙子,右边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含窗数十载苦读书,女的勤俭持家做着各种活计才撑苦着。

蹋入院子,紫凝儿的手背瞬间被一枝树条抽得刺痛万分,皱眉朝着门后看去,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正藏在里面暗暗偷笑。

“小混蛋,出来。”

“姐姐……”听到令呵,年仅七岁的谢然扭扭捏捏的从门后挪了出来,随及见紫凝儿一脸的恼怒,不禁立刻丢了手里的柳树条,一溜烟儿的朝着自家房里跑去。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大声的喊着“姐姐我错了,你别告诉我爷爷啊!”

“可恶”

皱眉斥了一声,紫凝儿转身关上院里的大门,随及摸着已经红了一条的手背,不禁有些置气。也不知这谢然是不是跟她上辈子有仇,自从自己搬了进来,他就一直跟自己对着干,不是往自己厨房的锅里丢泥巴,就是以着各种古灵精怪的招术对付她。

唉!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暗叹倒霉,遇上了这个小灾星了。

走进自己的屋子,紫凝儿推门而入,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各色药草,这才上去将篮子也放到了桌上。从里边挑了些有止咳良效的药草出来,然后又将其他装进了篮子一起提了出来。

“姐姐要去哪儿?”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谢然见她又出了屋,不禁抬起小脑袋好奇的问。

“关你p事。”懒得理这小恶魔,紫凝儿径直朝着院儿外走去。

“姐姐是要去集市吧?”谢然早料到她会如此,随及丢下手中捏了一半的泥人儿,然后便也死皮赖脸的上去拉住了紫凝儿的篮子又道“姐姐我错了,你带我一起去嘛!我也要去”

“哼”扬眉一脸高傲,经过前几次的深刻教训,紫凝儿才不会傻得再犯错了。

这谢然小小年纪便是个鬼精灵,每次知道自己要去集市,便也死皮赖脸的要自己带他也去,之前她一时心软便答应了,可没想到……

走到院门口,紫凝儿见他还是不肯放弃,假意装出怒极的模样瞪向他,嘴里预备良久的话语还未出口,却被他一张小麦色脸上的大眼睛所蛊惑。水汪汪的眼里充满纯洁与清澈,七岁的娃娃脸没了平时的刁钻蛮横,却多了一丝可爱的味道。

闭眸深吸口气,紫凝儿仰天狠道“不行”

小眼睛里的水光兀的一转,谢然小小的脸上闪出一抹算计,随及转而拉了拉她的衣袖,这才可怜巴巴的小声说道“姐姐……你带我去嘛,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捉弄你了。”

“小子,这话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真的,我保证。”

“你用什么保证?上上上次你用了良心,上上次你用了前途,上次你连你的毛都用了,这次,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骗人的?”尤记得上次他说,只要自己带他去了集市他便再也不对自己使坏了,如果违背誓言,他的头发眉毛眼睫毛汗毛全都得掉光。

结果,事实证明诺言誓言不过都是用来哄人的高超谎言罢了。

“我……用自己的小命担保。”谢然说得一脸认真,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持。

看得出,他很喜欢去集市,奈何谢老伯年迈而且家穷,所以除了家里缺什么油盐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去市集的。而且,据她所知从过年到现在,谢老伯家里现在都还有一罐盐没有用完呢!

最终,敌不过谢然小家伙的厚脸皮,她还是带着他一路徒步往着桐凰镇的街上走去。

说起来谢老伯也确实不幸,早年得了孙子自然高兴,一家三代同堂本是享尽天伦,奈何五年前孙儿刚满两岁,在镇里摆摊卖些乡野水果的儿子与儿媳却被城里巡街的衙役刁难,朝廷征税,凑不出银子来交税钱,后来摊子被砸,儿子被打成重伤后熬成了积劳一命呜呼,儿媳在后半年也是抑郁而终,从此,这小院里住的便只有谢老伯与他独孙谢然了。

身为唯一的后人,谢老伯自然待谢然宠溺了一些,只是这小子到底年幼不懂事,所以小小年纪便成了百花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专门欺负村子里所有能被欺负的人。

很不幸,紫凝儿也成了这些人中的一员。

到了繁闹的街头,紫凝儿望了眼早市上还未完全退却的各路小贩,最终无奈,只得伸手牵起了谢然脏乎乎的小手叮嘱道“待会儿不要乱跑,否则下次不带你来了。”

“好了,这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哪知一听这话,谢然微仰着小小的脑袋便也十分不耐烦的顶了一句,小脸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谓气派十足。

一刻也不敢放松,与其说是牵着,还不如用扯着来形容更为贴切。紫凝儿就这么硬扯着一副刘姥姥进城的谢然进了镇上一家‘上善’药铺里,将那篮子里的药草往那柜台上一搁,便也刻意放低了声音唤道“安大夫在吗?”

听到外堂有响动,隔间的帘子晃动一阵,随及那一身布衣的男子便也出了来。

“原来是凝儿姑娘。”认出了来人,安大夫浅笑着打着招呼,目光落到自家柜台上的一篮子药草上,随及又才夸赞的说道“这才几天又采了这么多?你也别太辛苦了,那山上危险得很,你啊!还是少去为妙。”

最近听闻那山上找到了一具女尸,安大夫担心起来,便也随口劝了一句。

“无事,安大夫你看看,这些都能值多少银子。”说罢,紫凝儿回身将篮子里的药草全都倒了出来,示意他过来看看。

“你说你一姑娘家,如今还不趁着年轻找个好婆家,一个人这么忙着,也不是个理儿啊!”走到柜台前,安大夫一边劝着,一边伸手将那台面上的药草捡了起来,放在鼻间嗅了一阵。

“她才不会嫁人呢!”

哪知,正在紫凝儿不知做何回答之时,底下一直被紫凝儿控制着行动的谢然,却是急急出了口。他抬眸瞪着高出他一大半的安大夫,目光里透着阵阵不悦与反感。

“哦?这是……”

“别管这小屁孩儿,安大夫你继续看药草。”抱以歉意的一笑,紫凝儿对着安大夫笑着说完,随及低眸恶狠狠的瞪了眼小谢然,警告他不要再多嘴。虽然紫凝儿的钱不是很多,但以她现在的日子想要安享晚年都是阔绰的,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这条谋生之路,她才不能让谢然这个小鬼给断了,毕竟,这世间没有人会嫌钱多不是?

钱多了,用处自然也就用了。

“哼!”生气的扭过头去,小谢然一脸恼怒,视线转向药铺外的街道,目光里透着一丝单纯的倔强。

无瑕理他,紫凝儿随安大夫又闲扯了几句,待他付了钱,这才拉着还在生气的谢然道着谢离开了药铺。低眸数了数手心里的小钱,足足有四钱呢!眉梢上挂出笑意,她低眸,语带讨好的才道“小家伙,你想吃什么?”

“哼!不吃”

“哟,脾气还挺臭的。”挑了挑眉,见他不领情,随及便也使着大力仿佛拖一只死狗般拖着极不情愿的谢然,往一包子摊走去。

还未走近,肉包的香味儿便扑鼻而来,然而此时快至正午,所以那摊主正手脚麻利的打算收摊儿。紫凝儿紧走几步随及便也伸手拦下了那人的动作,温柔的笑道“来三个肉包。”

“好嘞”眼见收摊时还有生意,那小贩不禁立刻眉开眼笑的用纸包了三个大肉包子递了过去。“谢谢,四个铜板。”

付了钱,紫凝儿捧着肉包未看谢然的表情,自顾自的扯着他便也朝着街上逛去。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打雷了声音,唇角扬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紫凝儿停下步子,随及松开了一直抓着他的手,这才盯着他居高临下道“小子,是不是饿了?”

“哼!我才不饿。”所谓人小志气大,紫凝儿如今算是彻底见识了。

小谢然扭过头去,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别提手中被纸包好的肉包了。

“好了,喏,给你的”伸手将三个肉包递了过去,紫凝儿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站在街头,竟如一副绝世的画卷般,美得令人窒息。她友好的望向谢然,见他还是不理,不禁弯腰蹲在了地上与他同高又道“再不吃,可就凉了。”

说罢,眸间泛出一抹可惜的颜色,好似若谢然再不要,她就要将这东西丢掉一样。

当……

当……

突然一阵锣罄之声响彻长街,紫凝儿好奇的朝着声音的出处望去,只见那皇榜张贴处,一行身着红衣的侍兵正敲着手中的乐器,吸引大家注意。而当中还有一人,正朝着那墙上贴着什么,隔得太远,紫凝儿看不清纸上写的东西。

正在此时,抵不过美食诱惑的谢然,终还是忍不住伸手将紫凝儿手里的肉包夺了过去。

“我们过去看看。”

一时好奇,紫凝儿回眸朝着谢然说了一句,随及便也拉着他往人群蜂涌的地方跑去。

待走近,紫凝儿也渐渐听清了正中间那名衣着不凡的男子口中所说的话,脸上的表情随着他的话语而变化着,随及当目光落到一处画像上时,不禁正是惊讶得面色俱变。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所有百姓免税收三年,商贾小贩免收税费半年,同时,还有一副女子的肖像挂在皇榜的旁边,上面写着镇远大将军紫洛南的二女儿紫凝儿于半年前走失,如今若有人能找到将军爱女,必有黄金千两为以酬谢。

好吧!名字一样也就罢了,可偏偏,那画上的女子竟与自己,十分相似。

“姐姐,这上面写的什么啊?还有为什么你……”剩下的话,谢然没有机会说出。

他被紫凝儿捂着嘴巴拖出了皇榜张贴处,随及等两人都藏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时,这才得以喘息。

“姐姐,那画像上的人跟你长得好像啊!只不过,她的眼角没有痣。”谢然没有读过书,自然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只是看着那画像上的漂亮女子跟身边的女子长得十分相似,这才一时好奇说了出来。如今的谢然喘着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随及抬眸,目光落到紫凝儿眼角那颗不大不小的美人痣上,心下一时好奇,竟用手摸了去。

一大早便上山去采草药,如今又被吓到,紫凝儿脸上出了细汗,如今正猜测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到底所为何故时,哪知脸上一痒,随及就见小谢然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

“你干嘛?”顺手用衣袖抹去额上的细汗,紫凝儿望向谢然的表情,有些奇怪。

“姐姐,你的……”谢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朝着她眼尾的地方拭去。

刚刚他一碰,没想到那痣竟模糊了,如今再次伸手去擦,果然一下子就变化了原来的模样,如今只剩了一团乌黑的墨迹在她眼尾的地方,污染了原本纯白如玉的肤色。

“姐姐,你骗人,你这痣是假的。”

听得谢然的怒声,紫凝儿身子一怔,随及仿佛想到了什么,这才伸手朝着自己左脸上捂去。她盯着眼前一脸被骗模样的谢然,紧张得有些结巴的辩驳道“你……你这小子胡说什么,给……给本姑娘住口。”

“你就是画像上的人对不对?”怒视了对面的女子,谢然高声质问。

“不是”矢口否认,紫凝儿摇头,恢复了一脸镇定。

“哼!你是朝廷钦犯,还是江洋大盗?快说,不然我就回去告诉村里的人,让他们把你抓到官府去。”

“你这臭小子乱想什么?你看错了,不是我。”

“就是你”

争争吵吵半个时辰后,紫凝儿单手撑在小巷的墙壁上,一脸求饶的望向还是精神振奋,一脸打了鸡血样激动的小少年,无奈道“好,我承认,那画像上的人是我。”

“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村里的大人说过,只要干了坏事,就会被画师画了头像放在告示栏里,让人追捕。”

“我……杀了人”

抬眸,紫凝儿一脸凄楚的望向眼前的小家伙,神情无比认真的继续瞎编道“当年我为了逃债,一时错手杀了我的债主,所以才跑到百花村来避难的。如今,既然已经被你发现,那你就将我送进衙门斩首吧!”

说完,紫凝儿伸出双手送到谢然的面前,一脸任打任骂的模样,实在可怜。

而此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小谢然,此时正眨巴着自己可爱的大眼睛,努力消化着她说出的话语。想了许久许久后,谢然也不如之前那般仇视她了,如今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一脸求死的女子,小声道“如果被人抓到,你会死?”

“嗯”点点头,紫凝儿继续装可怜。

闻言,仿佛陷入了情义与正义的两端,小谢然一脸纠结的低下眸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此时,知道自己诱骗成功的紫凝儿眨了眨眼,随及站直了身子,便也一派轻松的靠在墙上等他想通。小孩子嘛,总是容易忽悠的,如今不管他的智商是否发达,只要想到自己的好姐姐一被人捉住便会死去,想来他应该不会那么残忍的。

良久之后,谢然仿佛终于想通了一般,抬眸望着眼前熟悉的女子,见她还是一脸可怜的模样,不禁又才小声的说道“我们回家吧!”

说罢,随及上前小大人般拉起她的手,然后便也往着巷子外大步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紫凝儿微微一愣,目光落到身前快自己一步的小谢然身上,竟突然发现这家伙,有时候竟也成熟得十分可爱。虽然,他平常都是幼稚得可恶。

两人急急忙忙的回了百花村,谢然一进村子便丢开她的手跑开了。余下的紫凝儿提着空篮子回了自己屋中,坐到桌前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得以歇息的坐了下来。

新皇登基,是南宫景熙还是南宫景煜?

抑或,还是其王爷?

这三年间除了知道上官丞相欺君罔上调换真假王妃一事被揭发后,上官家数百人全部为此进了大牢,后来有关上官诚风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事情接二连三被人告发,皇上本想留他一命的心被所有的事情磨灭,最终,上官诚风以及其他跟这些事情有关的家眷都是难逃一死,而其他被牵连的人,也都受到了惩罚。

总之,上官一族算是彻底灭了。

斗跨上官诚风是南宫景煜谋夺皇位的第一步,只是后来到底谁胜谁败,逃到这乡野小村的紫凝儿,却是无法得知了。如今三年时光已过,今天突然见到这么一幕,也确实是让人心惊的。

入夜,月上阑珊。

皎洁的月光挂在枝头,紫凝儿站在窗前伫立着静观一切,身旁的书桌上放着一个包裹,另外还有一柄精致短小的匕首,正倚在包裹的旁边散着冷光。

虽然她也不确定那什么紫家二小姐是不是她,但如今,既然那画像都贴了出来,她若还待在这里必然是要被人发现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离开,伸手抚向那厚厚的包裹,那里面装满了银票碎银还有一些换洗的衣裳。

这一走,又不知何处才能是她的容身之地了。

也罢,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又何必留恋呢!想到此,紫凝儿淡然一笑,随及伸手将包裹挎在了肩上,匕首藏好在袖中之后,这才悄悄打开了房门,往着院儿外逃去。

然而,所有的一切似乎早已被注定了一般,紫凝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院门,院外漫天的火光瞬间照亮了一切。视线所及之处,一匹高头大马立于身前,马背上坐的男子虎背熊腰,实在健壮得不像个正常人。高挽的长发有两缕泛着银光,月色下,尤其惨白。

看年纪,应该是在四十多岁左右。

他的后方还有不少于二十几人的小型队伍,每个人都长得十分健硕,如今正一手牵马一手撑着火把,形势十分壮观。

“凝儿,你让为父好找啊!”突然,那马背上长了两缕银白色长发的男子出声,目光落到下方靠在门边的紫凝儿身上,面容严肃得近乎恐怖。

他的声音轻浅,听不出半丝威胁与冷陌,有的,只是淡淡的安慰与一丝久违的担忧。

眼见面前的少女被自己唬住,紫洛南移开一直放在紫凝儿身上的目光,随及转身便也朝着身后的两人沉声吩咐“来人,送二小姐上马。”

“是”两人抱拳,身子轻巧的飞身落地。

“等等”见他二人走近,紫凝儿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目光往上移了三寸,这才吞了口口水艰难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什么二小姐。”

眼前身居高马的中年男子十分威武,浑身气质更是磅礴强势,让人在他身前,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然而,她鼓足勇气说出的话,却俨然成了众人的耳旁风,大家神色无常的望向她,而那领命过来送她上马的两人,更是没有半丝怠慢的将她押了起来。

没错,的确是不容某人有半点反抗之意而押的。

“你们,你什么到底是什么人?”紫凝儿挣扎半天,然而那两人却是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得紧皱了秀眉温怒的吼道。

“回城”

没人理会她的问话,只听得上座的男人很有气势的吐出二字,然后所有人便也掉转了马头纷纷朝来时的方向赶去。紫凝儿被点了穴,只得由一名身材总算纤瘦了点的男子抱着上了马,然后,便也跟着他们在黑夜里往某个方向驰骋了起来。

快马加鞭,待一行人匆匆回到皇城的镇远将军府后,天色已近破晓。

南宫梦娴扯下脸上蒙着的黑色面纱,随及跟紫洛南告了别后,这才飞身出了将军府。身子刚一落地,便也看到不远处伫立的冷漠身影,看得出,他在此已经守了不少时辰。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梦娴故意放慢了脚步朝他靠近,脸上的取笑之意也愈发明显。

“你怎么在这儿?”临走近,南宫梦娴故意夸张了一脸表情,震惊道。

冷冷一个眼神扫去,那人没有说话,提步便也朝着另一条路上走去。

“人已经接回来了,你怎么谢我?”追着跟了上去,南宫梦娴有些不依不饶的问着。

依旧没有回话,他的脸色愈加阴沉了下来。

甚至比起前几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喂……”停下步子,南宫梦娴有些抓狂的吼了一句,暴怒的目光投到前方也停下步子的男人身上,随及紧走几步上前便也一巴掌拍了过去。“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好歹也得说声谢谢啊!”

“谢谢”

伸手优雅无比的接住她的毒爪,南宫景煜眸光未动,口里说出的话也是一样冷冽万分。

“你……”语噎,南宫梦娴瞪大了双眼,却也有些无法。

松开手,南宫景煜望着自己皇姐恼怒的面容在夜色下更显狰狞,最终,还是没忍住的沉声说道“到底是老了”

不管施了多少脂粉,岁月的痕迹到底是留了下来。

如今,她呢?

然而,就在南宫梦娴愣在原地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时,对方却已经率先做出了后招。

“赏南海珍珠一箱,千年血珍珠一颗。”

千年血珍珠,有驻颜护肤之奇效,据闻只要将其研成粉沫后凃于脸部,即可恢复青春。

听到这些赏赐,南宫梦娴惊得有些花容失色,虽然千年血珍珠是不可一得的极品,但那南海珍珠也同样是珍品中的珍品啊!如今多少达官贵族要得到其中一颗都要花上大价钱,如今,他竟然要送自己一箱?

不是减收了百姓的税收吗?他哪来那么多银子?

日上三竿,紫凝儿在一众丫鬟的拥簇下来到镇远将军府前堂,目光迎着堂中正位居高临下气势不凡的紫洛南身上,随及抬步不卑不亢的朝着堂中走去。

“凝儿来了”紫洛南浅笑着说着,模样与昨晚坐在马背上的男子,似乎判若两人。

年纪还是成熟稳重的四十好几,鬓间的花白有些显早,却也揭示了此人这些年的辛苦操劳,如鹰的双眸与去世近三年的上官诚风有得一拼,只是,这人眸中多了一丝刚正的气势。待进了堂中,他不动声色的遣退众人,紫凝儿向上望去,也未说话。

好吧!面对这样一个强人,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坐吧!”

听言,紫凝儿也觉得站着有局促,随及轻转了身,这才往着一旁的客椅走去。

“是不是很奇怪?”

上座的人再次发话,紫凝儿刚座下的身子又有些僵硬,她挺足了腰身做足样子,顿了顿后,这才望向上座正饮茶的紫洛南说道“我并非你的女儿。”

“以前或许不是,但今后,就是了。”紫洛南的话,带着自信的笃定。他挑眉望向底下的女子,手中的茶盏搁至身侧的小桌上,随及见她沉眸似乎正想着答话,这才轻言又道“以前的事本将或许不知,但今后,你的一举一动将牵扯整个将军府的存亡。”

“为什么?”一时诧异,紫洛南的一句话,瞬间打乱了紫凝儿的所有思路。

“你的身份或许知道的人不多,但若入了皇宫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皇上才会大费苦心的找来老夫,陪他演好这场戏给朝内众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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