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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不下堂 第一卷 第25章 今晚,你是我的!

“近来本王妃因身子有恙未能出府,你们在外都听了些什么,全都说出来。”舞萼转身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青石坐了下来,挑眉望向跪地的两人随及顿了顿后又道“若说得本妃满意,好处自是少不了你们的。”

赏罚兼备,才是一个首领最正确的做法。

她舞萼好歹也做了千朱谷的三年谷主,这其中奥妙,她又岂能不知?

红儿与那人相视一眼,本还有些犹豫,但一听上方之人说有奖赏,便也壮了壮胆子微微抬眸回道“回娘娘的话,前段日子皇城里被三王府的侍卫们弄得民声怨起,原因都在于三王府的小世子失踪了,今早奴婢们上街正好听到三王爷亲自去了江南寻找,如今传来消息,说是王爷三日之内就会回城了。”

“那是说,小世子找到了?”

两人点了点头,却也还是不敢抬起眸头看那上方之人一眼。

南宫景煜要回城了,好机会,到时若能将他的儿子捉到手,那……

唇角一丝阴冷的笑容泛出,舞萼顶着紫凝儿的脸阴笑着起身,随及从头上随意拔了两枚珠钗下来,便也毫不客气的扔到了二人面前。

“这是赏你们的,日后若是再有此等消息,你们就来告诉我。”

“奴婢明白。”红儿见她如此,微微皱眉却也不敢有过多表情显出,随及朝着前方转身离去的女子又磕了个头,这才惊魂未定的缓缓直起了身子。

“哇,红儿你看,好漂亮啊!”

从地上捡起那两枚工艺精湛的发钗,小梅婢女一脸惊艳的说着,随及抬袖便也小心翼翼的要将钗身上沾上的泥土抹去,眼里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小梅,你觉不觉得,王妃娘娘有……”后面的质疑未出口,回眸见小梅一门心思全放在了那两枚漂亮的发钗上,红儿噤声,随及无奈叹息一声便也俯下身子将掉了一地的红桔一个个捡回了篮子里。

“天快黑了,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王掌事又要找我们麻烦了。”提着篮子起身,红儿十分无奈的望着地上一脸沉醉的小梅,有些不悦的提醒道。

“啊?哦!”迷茫的抬眸看了红儿一眼,小梅望了眼天色,随及从地上爬了起来便也将两枚发钗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怀中,眸间一抹算计闪过,然后便也对着红儿一脸讨好道“这宝贝是王妃娘娘赏我们的,你的那个,我先帮你保管着,好不好?”

“晚上再还我吧!”

淡淡一句,红儿未给她反驳的机会,随及提步便也往着王府厨房的方向快步赶去。

另一边骑着快马赶至镇上的紫凝儿与南宫景煜,此时正策马停在一处格局破旧却干净非常的小坊前,坊外没有挂幡,所以紫凝儿也猜不出这是个什么店。

扶着他的手心下马,紫凝儿被他牵着直往坊里走去,见他伸手撩开用来挡风的麻布帘子,入眼却是一屋子的灯火辉煌,屋里的装饰同样简单朴素,但因四五张桌子上都点了蜡,所以这个不大的屋子自然是亮如白昼。

“这是什么地方?”

抬眸望着南宫景煜不似平常的面容,紫凝儿浅声问着,眉眼里布满的全是疑惑与不解。

此时的南宫景煜很明显带着一丝缓缓的笑容,与平素的挑笑调戏不同,亦与见到外人的客套伪装不同。这样的笑,似乎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安定详和,从内心延发到脸上的心情展示。

“我家”

然而他的回答,却让紫凝儿瞬间惊得仿佛五雷轰顶,下意识的顿下步子转眸四下打量了起来,再与这一身华贵奢侈的三王爷相比,不禁更加难以置信的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伸手再次牵起紫凝儿的手在中间的位上坐了下来,他叹息着望了四下一眼,随及便也淡淡道“十九年前,我与母妃就是在这里开了家小饺子店,以此谋生。”

皱眉,紫凝儿望着南宫景煜脸上那一脸由心的笑容,便也乖乖静默着等待下文。

“当年母妃受人诬蔑被逐出宫中,我与母妃同来桐凰镇避难,那时我还小不懂得照顾她,只得由她来担起两人的生存重任,不止得躲避宫里宓妃派来的杀手,还得自食其力养活自己,那一年下来,她消瘦得不成人形,还好有这饺子店维持生计,否则,我们母子俩早就饿死街头了。”说到这里,南宫景煜眼里早已闪出了泪光,脸上的笑容失去,取而代之的便是比以往更加冷寒的表情。

看到他如此模样,紫凝儿心底一疼,虽不能对他当时的处境身同感受,但见他如今这痛苦的模样,她的心底竟是如针扎一般的难受。

“后来日子好了起来,馆子店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母妃也因有了钱买药,所以身子也跟着好了起来,那段日子,是我与母妃最开心的时候……”好不容易溢出的笑容渐渐被一丝阴霾取代,南宫景煜惭惭捏紧了双拳,眉眼里一丝狠厉闪过,随及便也咬牙恨道“可惜好景不长,宓妃为争宠使用媚药的事情被皇后识破,后来牵扯出当年的事情虽还了我母妃的清白,却也……让她再次陷入宫廷之争,我与母妃回宫不足一年,她在盛极的皇宠之后便被他赐了三尺白绫。”

三尺,白绫?到底发生了什么?

紫凝儿心下虽然疑惑当年故事的发生经过,但当看到南宫景煜一脸痛苦的表情,却也还是不忍心让他再次触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不过,她怎么觉得,仙妃遇害这事儿似乎跟皇后有关?

想了想后,还是觉得此时不是该追究此事的时候,紫凝儿伸手轻轻握住他冰冷刺骨的手背,随及便也浅笑着出言叹道“你的母亲,一定是位很温柔贤惠的女子吧?”

未有回答,南宫景煜抽回手没有回应紫凝儿的问话。

“景煜,你回来了。”

忽然,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紫凝儿来不及沉思南宫景煜突然对她的变化,随及回转过眸,却见一名身着厚装棉布冬裙的大娘从后院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里端着一个方形的木质盘子,盘中托着一碗正冒着腾腾热气的东西。

那大娘长相平凡却更显和善,一头墨发被一支简朴的竹簪挽在脑后,一身粗布麻裙却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待她走近,紫凝儿这才看清那是一大碗的水饺,一旁还叠了三只青花瓷碗与几双竹筷,似乎早知道今天屋里会来几个人一样。

南宫景煜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随及放到了桌上,这才亲手扶着她坐到了一边,缓和了声音又道“嗯,好些日子没来,柳姨的身子可还好?”

名唤柳姨的妇人坐了下来,她一脸和蔼的望向了景煜,这才浅笑着回道“还不是老样子,你放心吧!”

说罢,随及转眸望向了另一边还不知所措的紫凝儿,眸间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神色闪过,望着她愣了半晌后,这才灿然的说道“姑娘可喜欢吃水饺?”

啊?水饺?

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紫凝儿一时怔愣随及望向了桌中间摆了一大碗的水饺,这才小声的回道“喜欢,小时候常吃,后来我娘嫌做得麻烦,就很少吃到了。”

听到此话,柳姨脸上的笑容不禁愈发明显起来,转眸望着南宫景煜点了点头,这才起身便也对着紫凝儿一边说话,一边拿了个碗就要将大碗里的水饺往瓷碗里盛去。

“喜欢就好,喜欢就多吃点,这水饺都是刚刚才包好的,新鲜。”

见此紫凝儿连忙起身,随及恭敬的接过柳姨递来的满满一碗水饺,这才不好意思的又道“柳姨你先吃吧!我自己来就好。”

说罢,便要将那碗递到柳姨的桌前去。

“姑娘就莫要客气了……”剩下的话还未说,随及只见柳姨眉间一沉,然后便也转身一边往着后院厨房的方向走去,一边不忘自言自语道“瞧这记性,我竟忘记拿景煜最爱吃的醋了。”

南宫景煜爱吃醋?

这倒是一特大的新闻啊!紫凝儿收回一直往在柳姨身上的目光,随及便也盯着对面脸色平常正为碗里盛水饺的南宫景煜戏言道“没想到,原来王爷还是重口味。”

手中动作一顿,虽未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但见对方一脸得意的笑容,便知不会是说了什么好话。

南宫景煜挑了挑眉,然后便也一脸平静的回道“早听闻了你在七王府的丰功伟绩,如今一见,却也深深明白了传言不可足信的道理。”

“什么意思?”微微皱眉,紫凝儿对于他突然出口的话,实在是听不太懂。

“南雀子民人人皆知七王府出了名凶恶悍妻,如今若让他们见到你如此温柔懂礼的对待柳姨,他们岂不是要震惊万分,只以为大晚上居然撞了鬼?”唇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掩饰与伪装,景煜笑得温润如玉,暖暖的目光迎视着对方怒意正盛的眸子,却是笑得更欢。

“你……”抬起纤纤玉指怒极的指向对方,紫凝儿气红了脸,却又对他的话无以反驳。

脸上笑意渐深,南宫景煜见紫凝儿真要生气,不禁立刻伸手拦下了她的玉指,转眸望向柳姨离开的方向,这才浅言出声解释道。

“柳姨本是母妃的贴身丫鬟,我母子被赶出宫后她就被遣到了御膳房为奴,受尽宫内众人的折磨刁难好不容易等回了我们,可好日子才过半载,母妃的事情牵扯整个临仙宫,我偷偷将她救了出来,其余宫人却是无一活命。”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南宫景煜见到柳姨时虽恭敬有礼却也不失关切温馨,只是,这一切的事情,究竟是为何发生的?关于当年的仙妃,宫中众人却都闭口不言仿佛从未有这个女子出现过一般,难道,是很大的事情?

“后来柳姨在皇城无处藏身又怕连累了我,这才长途跋涉的赶到了当年母妃曾对她提过的桐凰镇,找到了当年的饺子店,便也用心经营了起来。如今日深月久,她的手艺倒也与我母妃如出一辙……”

思绪渐渐陷入回忆,南宫景煜凝神望着面前的那碗热气腾腾的水饺却不动筷,直到那进厨房取醋的柳姨回了来,这才怔怔的回神。

可惜还是没能听到关天仙妃遇害的消息,紫凝儿不忍去问,只得在心底暗暗留心。

“民妇还未知,姑娘名姓呢!”将那醋碗摆到了南宫景煜面前,柳姨又放了几个盛了各种调料的小碟在中间,这才抬眸望着眼前温婉倾城,一脸柔和的紫凝儿问道。

“小女姓……”

上官二字卡在喉中,紫凝儿面容一僵,随及又极快的恢复自然,浅笑道“小女姓紫,名凝儿,柳姨若不嫌弃可以唤小女凝儿。”

“灵儿?不错,灵巧动人,清雅脱俗……”

“柳姨谬赞了,凝儿五行属阴所以娘在小时候便改了字,取名为凝聚的凝字。”

“凝聚的凝?”疑惑着神情问了一句,柳姨略一沉思随及便也释然的笑道“此凝字作名倒是罕见,不过别出心载,倒也不难看出你娘对你的疼爱之意。”

“疼爱?”这次,轮到了紫凝儿傻眼,她望着对面的古装妇人一脸不解,不明这凝字里怎会蕴含了疼爱的意义。

“凝者定也,是以前人望冬水结冰成形,自有凝固聚集之意。另外凝字又有端庄稳重一意,故而令堂是希望凝儿姑娘能人如其名,拥有聪敏不凡的智慧,稳重睿智的远见,更能集天下纯雅清灵之气,福泽绵延。”

一番话语下来,紫凝儿心下除了惊奇以外,更多的还有一丝按耐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因为,当年她无意问起自己名字的来源,那紫陌却只回答说“你娘我早想好生个女儿定要叫灵儿,这灵儿两字清雅脱俗多正点啊!可谁知你这丫头不争气,偏偏八字属阴所以不宜再用灵字,但老娘一心爱着灵字,于是便把新华字典翻了一遍,最后找到这个凝字又带了水意,所以……”

总之当紫陌废话一堆之后,她也就捧着碎成玻璃渣子的小心肝可怜巴巴的明白了原来自己这个名字,不过是一个意外的巧合而已。

“你快尝尝,看看这饺子与你娘做的,是否味道相似?”

一声提醒,将紫凝儿从回忆中捉了回来,低眸望了眼已经不再如刚刚出锅时那般玲珑如玉的一个个水饺,这才点了点头拾起筷子夹了个放进口中。其实,不管当时紫陌到底是因为爱死灵字,还是对自己抱以远大的祝福与期望,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确实是为自己付出了太多,比如,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那么年轻貌美的她一直没有给他找过半个后爹。

三人围着木桌吃起团圆饺,紫凝儿与柳姨两人愈聊愈开心,而南宫景熙在将大半碗食醋都蘸尽后,这才与二人说了一声,起身离去。

桌上的烛火即将燃尽,紫凝儿打了个呵欠看向窗外,只见黑得仿佛是被一层黑色的幔帐遮掩了天地一般的夜色,这才疑惑的四下张望道“咦,南宫景煜呢?”

“景煜要理的事多,你就随他去吧!”

一声谓叹,柳姨在说这话时,言语里不自觉泛出的心疼之意,却是分外明显。

点点头,紫凝儿有些泛困却也只得强撑着精神再次出言道“既然他未回来,我便在此等等他,这么晚了,柳姨你早些回房休息吧!”

唇角泛出一抹缓和的笑意,柳姨望着紫凝儿一脸关切的望向自己,不禁安慰的摇摇头,随及又才出言问道“听了凝儿你小时候的趣事,难道,你就不好奇景煜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闻言紫凝儿神情一顿,随及便也一脸兴奋的望向柳姨急急点头道“好啊!柳姨你就讲讲吧!南宫景煜小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么冷?”

好吧!听到关于南宫景煜,她的瞌睡虫再次被踢出了九宵云外。

微眯了双眼,柳姨眸光望着窗外却又没有半点焦距,她淡淡的笑着,模样甚是详和平静。

“景煜小时候其实跟现在差别很大的,记得那年他才三岁,便会读书颂词成了众皇子中的姣姣者,仙妃娘娘虽对他期望很大,却也从不苛求他半点,所以景煜小时候从不会像其他皇子一样不是待在寝宫里温习,便是在国子监读书。而皇上,也因对仙妃的爱意所以没有苛求景煜些什么……”

没想到,他小时候也是受皇上极为看重喜爱的,那种宠溺的程度,想必与如今皇上待景熙与皇后的,亦是相差无几。

“记得,景煜小时候便生得好看,圆乎乎的脸蛋上一双凤眼忽闪忽闪的,见着谁都喜欢笑,一双樱红的小嘴唇只要微微扬起,便是皇宫里的万般奇花,也是得逊色万分。”

“景煜小时候,喜欢笑?”紫凝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意,她实在无法想像,像南宫景煜这样冷冰冰的大冰块,竟然小时候还是个讨人喜欢的正太?

点点头,柳姨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起来,紫凝儿微微一怔,随及便也听得她缓缓道出原因。

“那时的仙妃娘娘是皇宫里唯一受宠的妃子,仙妃娘娘生得尤若天仙性子又温柔善良,皇上爱极了她,自然也更爱他们俩的孩子。景煜生在这样的环境中既无烦恼又无忧虑,他又哪能像如今这般,无论何事都以目地计算,无论何人都待若寒冰。”

听到此话,空气中的欢喜之意瞬间消失,紫凝儿望着柳姨凝重的面容,这才小心问道。

“柳姨,凝儿有一事想问。”

“你是不是好奇,为何皇上会在一夕翻脸,将仙妃娘娘与景煜逼至了绝境?”

“……嗯”

“事情还得从当年的宓妃说起,那年景煜六岁,宓妃设计让一名后宫侍卫在皇上面前将仙妃娘娘的丝帕露出,皇上起疑,她便更是大肆制造了无数谣言,宫里众妃嫉妒娘娘的人极多,后来整个后宫将事情越传越乱,终于皇上动摇,暗中将那侍卫严刑烤打,那侍卫受了宓妃的指使诬蔑娘娘,皇上信了他,到临仙宫怒火冲天的大吵了一翻后,最终将仙妃连同景煜王爷逐出了宫。”

这古代男人尤恨自己的妻妾出墙,宓妃这一招,也算是阴狠至极。

“出了宫不同道路的刺客纷纷追杀他母子二人,我在宫里并不知情,直到后来娘娘又回了宫中,这才得知了当中的苦难与艰辛。娘娘母家的人当时为保他们安危,在刺客的剑下死了近乎一半,朝中势力缺失,这才酿就了后来的大祸之期,却无能人相救啊!”柳姨说得咬牙切齿,如今这事虽已过了十多年,但如今想起来,却也真为仙妃不值。

大祸之期?紫凝儿抬眸正欲发问,谁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与柳姨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却都不知这么晚了,是谁在朝着屋子靠近。随着一声轻响,挡风的帘子被大力撩开,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带着寒风闯进,屋子里的各盏烛火为之一动,纷纷闪烁着亦有熄灭之势。

“娘娘快跟我走,有刺客。”那人一抬眸,目光中的惊慌之意瞬间显现,手中的大刀带着阴森森的寒意。

“啊?刺客,景煜呢?”听到这话柳姨身形一颤,随及提步便也万分担忧的靠近了那提着大刀的男子急急问道。

“王爷拖住了他们,吩咐小的先来将二位带去安全的地方。”

“柳姨……”急急唤出一声,紫凝儿跃身落至柳姨身前将她拦住,随及警惕万般的瞪向面前的带刀男子,冷声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此言一出,对面的男子面容一僵,随及愣了愣,这才皱眉沉声回道“事出突然,王爷只交待了小的要保全二位性命,其他的却也没有说清啊!”

说话间,那人袖中微微一动,但脸色却没有半丝变化。

紫凝儿挡在柳姨身前,随及瞪着对方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

景煜要她做回自己,那为免引人怀疑,他自然不会再对下面人说她是七王妃的身份,而且景煜将柳姨看得尤其重要,如今又怎会派一个陌生的下人前来保护她们周全?

“娘娘别犹豫了,快跟小的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那人手中的大刀随着动作举上举下,他看似不经意的一步步朝着二人靠近,面色也是焦急担忧得不见一丝露洞。

“你别过来。”

眼见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近,紫凝儿阴沉着眸眼一声令呵,随及顿住脚也不再退,伸手却往着一旁的桌上悄悄摸去。

惭惭的,柳姨也察出了那人不对之处,随及伸手拉了拉紫凝儿的衣袖便也喊道“他不是景煜的人,景煜的侍卫训练有素向来见着我都会行礼参拜,从来不会像他这样……”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随及只见得一阵白雾朝着两人猛的洒来。

急忙用袖口捂住鼻子,紫凝儿一早便看出了这人的不对劲但一直不说,就是怕他狗急了跳墙,如今却被柳姨识破,紫凝儿早有防备却也还是吸进了一点,透过迷雾眼见对方朝着这边奔来,紫凝儿心下一急转身便也拉着柳姨往后躲去。

刚刚从桌上摸到的竹筷用尽全力一洒,即时挡下了对方的追赶,紫凝儿拉了柳姨的手正要往着窗外跳去,可谁知对方身子一软,随及便也朝着一旁栽倒。

“柳姨?”

急急揽住她下滑的身子,紫凝儿也感觉脑袋一晕,但总是没有柳姨吸入得多,如今稳住脚还是绰绰有余的。回眸望了眼被那筒竹筷砸得七晕八素的男子,紫凝儿没有多想随及便也掀翻了临近的一张桌子朝他砸去。

返身跃出窗外,紫凝儿头也未回的便也朝着夜幕里逃去。

而那带刀男子刚被筷子砸又被桌压,心下怒火一窜,随及便也一刀劈向了被踢在一旁的桌子,飞身跳出窗外,便也使着轻功朝前方那抹急急逃远的身影追去。

不要命的朝着前方直跑,紫凝儿脚下生风一会儿用轻功飞行,一会儿又徒力奔跑,额上的汗珠不一会便浸了出来,她回眸望了眼依然紧追不舍的男子,唇角一丝得逞的笑意露出,脚下的动作却更加如车轮般未敢停下。

然而,好不容易越过难行的草地走上略微平坦了一点的大路,紫凝儿望见前方停的一辆双头马车,不禁喜上眉梢的着急喊道“景煜,快救我。”

车内谈话的男子神情微沉,随及让里面的人稍安匆燥,这才起身往着车外走去。

凉风拂过长袍,南宫景煜站在马车前端望着急步而来的紫凝儿,目光落向她身后提着长刀渐渐放慢了脚步的男子,不禁立刻飞身落至二人之间,冷笑道“如今你们的胆子,倒是愈

发大了。”

紫凝儿因跑得太快一时收不住脚,整个人朝着马车上撞去,所幸已不如跑得之前那么快,所以也没痛得太狠。紫凝儿转回身不顾肩上的痛意,随及便也急急回身气喘吁吁道“快……快去救柳姨”

听到此话南宫景煜即刻回眸望向紫凝儿,没注意到她的伤势,随及便也沉冷了声音又道“她在哪儿?”

“在屋子里,我……”

剩下的话不等她说完,南宫景煜飞身便也往着饺子店飞奔而去。

之前她想柳姨既在饺子店生活了十几年也未被发现,如今那人一进屋又唤她为娘娘,如此想来她便更是更加肯定那带刀男子根本就不知道柳姨的存在,所以在当时那种两难的境况,她才掀翻桌子故意激怒他,然后夺窗而出将他引开。

但如今,她却又有些后怕起来。

毕竟,景煜是十分在乎柳姨的,若她有了半点闪失,那……

一道寒光朝着眼前劈来,紫凝儿兀的从思虑中回神,只见一柄凌厉的长剑横在半空,挡下了那男人挥下的一刀。身子吓得往后一缩,紫凝儿抵在马车壁上不敢动弹,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那挥刀的男子穷凶恶极的面容,紫凝儿只觉得自己腿都颤抖了。

随及只见一阵刀光剑影中,紫凝儿惊恐的面容渐渐被惊讶与疑惑取代。

与那人对战的是一名女子,准确的来说是一名身材妖娆,容貌倾城的美人。刚刚若记得不错,她是从马车里出来的,那……刚刚南宫景煜是跟她在里面了?

一声撕裂之声响起,大刀与长剑同时迅速如电的刺向对方,而不同的,却是长剑惯穿了那男人的身体,一滴滴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尖往着草地上流去,而那男人手中的刀却瞬间落于地间,伴随着一抹被划破的青色衣袂,顺着寒冷的夜风往着马车的方向飘去。

女人的脂粉香伴着血腥充斥风中,紫凝儿伸手神情冷然的接住那抹青色的碎布,随及再抬眸时,那女人已抽出长剑气质不凡的朝着她走近。

她的身后,是那轰然倒下的人影被轻易掩进夜色之中。

一股凌然的气息仿佛南宫景煜,无形的压力逼迫其间,她执剑走近了一脸神情幻变的紫凝儿,挑唇冷笑一声,这才浅声略带讥讽的出言问道。

“你是谁?刚刚看你的神情,似乎跟景煜认识。”

听这语气,紫凝儿心底一抹无名的怒火上升,她回眸毫不逊色的瞪回了她,心底却暗暗思付起这女人的身份。听着口气,似乎跟南宫景煜是旧识,而且关系还不同一般。想到此,一股莫明的情绪侵上心间,紫凝儿撇开眉不打算理她,只望向了另一边随风舞动野草。

虽然,此时她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黑影在地上摇晃不止。

见对方不理自己,青衣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抹方帕将剑身的血迹擦尽,眸光时不时的打量起一旁的女子,心头好笑。

然而正当她欲将宝剑收回之时,突然一股急风带着凛然之气袭上两人,眼角余光打量到身旁的女子并无察觉,不禁冷着声音提醒道“有人过来了,小心”

闻声抬眸,撞入眼帘的却是一身风尘的南宫景煜飞身落至了自己面前,紫凝儿身子往着车壁上一撑站直了腰,打量到对方一脸的阴沉有寒冷,不禁心底一惊暗叹道‘莫不是,柳姨出了事?’

临走近,南宫景煜看也未看紫凝儿一眼,转眸面露担忧的望向那青衣女子便也沉声说道“柳姨不见了,我估计应是南宫景渊一伙人的干的。”

听到这话,青衣女子的脸色也变了变,转身退开一步随及用剑砍断了栓在马背上的缰绳,眸色堪忧的回道“现在去追,恐怕还能在他们进宫之前将柳姨救回来。

哪知,本是着急担忧的南宫景煜,此时却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返身望向一旁的紫凝儿,这才微眯了双眼冷声又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

紫凝儿微怔了面容望向他,脸色幻变万千,却不知该是如何说起了。

“是不是,你丢下她自己一个人逃出来了?”仿佛洞悉了她的表情变化,南宫景煜一把抓向了紫凝儿的手臂狠极的逼问。

“我……”紫凝儿想解释,但在望见对方狠极到仿佛想杀死自己的表情时,却突然止了声。

仰天呼了口气,南宫景煜怒极反笑,随及狠狠一把松开甩开她的手,转身便也跃上了青衣女子解好的烈马之上,停顿一瞬,随及便也驾马离去。

“没想到,你竟自私到这种地步。”

这是他离去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紫凝儿含着泪眼追了两步,但到底,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解释,什么也没挽留。

掺着疑惑与同情的目光望了底下的女子一眼,青衣女子目光微微一闪,随及一扬马鞭便也追了过去。

虽然,当时她是一片好心,但那赌注太大她根本就没时间去多想。如今出了事,她只能期盼柳姨能平安无事,否则……

柳姨的事情一直以来知道的人甚少,南宫景煜驾着烈马往回皇城的方向急奔,却不明白南宫景渊是如何得知了柳姨的身份,居然能握准时间在他不在的时候,偷偷下手。

难道,是紫凝儿……

毕竟,自己身边除了她,其他人他都是知根知底。

“刚刚那小丫头是你什么人?”持着缰绳让两马并排而跑,青衣女子侧目望向南宫景煜,见他不欲回答,不禁又再接再励道“你把她丢在荒野里,不怕……”

“你若有这闲功夫,不如好好想想等下追上了他们,该如何救回柳姨吧!”

说罢,随及只听得一声皮肉撕裂之声响起,那身下烈马四蹄如风,一眨眼便像离弦之箭往着前方急驰而去。

讨了个冷脸,青衣女子恨恨的瞪了前方的南宫景煜一眼,随及手中用力一抽,便也跟着追了上去。

而留在原地的紫凝儿吹够了冷风,随及抬起还留着水光的泪眼,四下打量一眼,这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着景煜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如今夜深人静,连个马蹄声都听不到了,紫凝儿不觉害怕,只一路往前毫无目地的走着。

她心底明白,南宫景煜已经不要她了,刚刚见他恨着她的眼神,她就明白了。

想着想着,却又笑了起来,紫凝儿望了眼前方依旧漆黑一片的树林,随及又才苦笑着自我安慰道“紫凝儿别难过,不就是个男人吗?所谓不被相信的爱情便不叫爱情,既然他不信你,又怎会爱你?死心吧!以后,你彻底自由了。”

抬手抹去又从眼眶里溢出的泪水,紫凝儿仰头便也朝着前方大步走去。

次日皇城

除夕在皇后的翊坤宫守了岁,南宫景熙早膳未用便也拉着樱儿急急忙忙的想要回府,皇后眼见景熙困得不成样子,便也只有无奈的随他去了。皇上早早去上朝,如今若一个人用早膳自然甚是无趣,想了想,最终却把当初的眼中钉,司徒谨樱留了下来。

“母后”轻唤一声,樱儿一夜未眠气色自然比不得平常,将刚刚盛好的清粥奉到了皇后面前,低垂着眸眼一脸谦恭。

想当初,姩妃亦是如此阴险的蒙骗了她,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

抬手接过,皇后脸色虽无变化但眸中的色彩却寒冷了许多,抬眸睨了眼一旁的位置,这才浅声又道“这些事交由宫人去做就是,你也坐下吃吧!”

“谢母后”

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谨樱一脸不安的坐了下去,眼神偷偷打量了对面的皇后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没什么变化,这才惶恐不安的伸手拾起了粥碗里的勺子。

“最近王府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句问话,立刻让司徒谨樱紧张了起来,低眸思虑了半天,这才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答道“回母后的话,近来府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闻言微微皱了皱,皇后抬袖拿出丝帕轻拭唇角,随及又才带了丝情绪又道“本宫是问,景熙最近,可有什么变化。”

听出对方言语里隐隐透出的不耐之意,谨樱只觉得自己额上都快渗出冷汗了。

“回……回母后的话,最近景熙勤奋练功,就连诗书都背下了许多。”

“难怪最近次次见面,都觉得他与从前越来越不一样了。”沉眸点了点头,皇后一脸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随及眸光落到谨樱身上,这才不像刚刚那般冷硬的回道“那他平常都看些什么书?”

“前些日子专注于礼孝仁义一类,如今正对兵法与各国典故产生了兴趣。”

“这就好。”欣慰的叹了一声,皇后望了眼桌上的各色菜肴,这才低眸认真吃了起来。

见此谨樱也悄悄松了口气,低眸喝了一小口清粥,却是再无食欲。

南雀国重生殿内,南宫耀端坐高位望着底下跪地的两人,脸上的怒意不可按揭。

“回父皇,当初临仙宫宫人全都被获罪赐死,而今十九年过去,这当初罪妃的贴身侍女柳絮竟在涉水镇出现,如此即可看出当年定是有人欺君罔上,利用不正当手段将当年被赐罪的宫女调了包啊!此事关系皇家声威,还请父皇明查。”二王爷南宫景渊跪于殿中字字诛讥,挑眸望向了跪在身旁的南宫景煜一眼,眸间全是得意。

柳絮?上座的南宫耀皱眉回想,忆起当初仙妃身边那个模样机灵的小丫鬟,不禁阴沉了眸眼问道“景渊,那人呢?”

“在殿外呢!”低了低身,南宫景渊大声回着。

“宣她进殿”说话间,冷眸扫了眼底下一声未吭的南宫景煜,心底倒也有了底。

随着柳姨缓步走入重生殿中,众大臣在底唏嘘不已,交头接耳间议论之声不禁如那茅厕成堆的苍蝇一般,此起彼伏热闹得仿若民间的菜市场。

一时之间,南宫耀实在没有想像力将一年尽四十的女子与当年的柳絮相比,微微皱眉冷睨了殿下众人一眼,这才开口威严无比的问道。

“殿下何人?”

听圣上发了话,众人纷纷住口又恢复了之前那木雕一般的形像,只是大家的脸色,却都起着十分微妙的变化。比如站在第一排的上官诚风,此时脸上虽无过多表情,但眸眼里那抹浓浓的看好戏色彩,却是明显得耀眼。

本先还有些害怕,但如今真到了宫中,她心中的胆怯与不安,倒是忽的没了。

微仰了下巴,柳絮着一身布衣迎视了正殿之上的中年男子,眸眼里未见半分喜怒,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民妇朱玉娆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玉娆?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都有些糊涂了,上座的南宫耀眼神微闪随及望向一边已然大惊失色的南宫景渊,面露不耐。

“民妇名唤朱玉娆,乃桐凰镇原住村民,后来变卖家当盘下了镇口的饺子店谋生,哪知昨晚一名带刀男子忽然冲入民妇的店中,直嚷嚷着要民妇交出钱财,若民妇不肯便要放了烧了民妇的店呐!”柳姨说得声泪俱下,演戏的天赋瞬间显露无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如今大家听到的,就有两个不同的版本了?

“你这刁妇还敢信口雌黄,如今圣上面前再不实话实说,小心诛你九族。”听到这番说词南宫景渊自然是没料到的,如今气红了脸,整个人在大殿上粗言狠骂,王爷风范瞬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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