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胡颖羞愧万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犹豫片刻还是放低姿态认错,“对不起池小姐,是我莽撞了,我不该动手打你,实在是被冲昏了头,真心跟你道歉。”
池秋水扯唇,直言道:“打都打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不如说说怎么补偿我?”
程谙眼神陡然变得深沉,眸光明灭不定,他听这话太熟悉了,只是版本不一样。
那天两人从一张床上醒来,人人捧着敬着的程谙第一次低头道歉:“对不起。”
也是同一句话,“睡都睡了,对不起有什么用,不如说说怎么补偿我?”
他坐了半个小时,抽了好几根烟,给出了深思熟虑的答案,“我们结婚吧。”
然后,就被拒婚了,吓得池秋水立马跑路。
人生滑铁卢。
程谙现在懂了,当时应该签张支票,她看起来很缺钱。
话说到这份上,胡颖也不整虚的,爽快的从包里掏出卡递过去,“这张卡里有一万多,是我的诚意,这是我的名片,有其他要求,池小姐可以随时联系。”
池秋水也不矫情,直接收了,收了钱等于息事宁人。
“还嫌不够丢人?快走!”胡颖瞪了眼老公,低声呵斥一句,急匆匆的离开了。
闹剧收场,吃瓜群众各自散了,在驻唱的引领下,气氛逐渐回暖,重新狂欢。
池秋水利用完就想撇清关系,端出了职业假笑,疏离又敷衍,“谢谢程总出手相助。”
“就这态度?”
“不然呢,赔偿款分你五千块?”她理智气壮的,一贯的牙尖嘴利,“想必程总也不缺。”
“我缺,小财迷舍得这么大方?”程谙勾唇揶揄,盯着她目光灼灼,思绪回到了缠绵悱恻的那一晚。
她很娇,很软,很甜,像罂粟,上瘾。
他记得缠着她一遍又一遍,溺死在汪洋里,直至筋疲力尽。
池秋水拒绝的有理有据:“程总要是有经济危机,可以跟银行借,我这几千块杯水车薪,也救不了火。”
程谙低笑,目光自上而下打量,觉得她很好玩儿。
像,亮着爪子的小野猫。
他走近,俯身凑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逗弄:“我自己太太都不管,银行凭什么管?”
她身躯一震,一时哑口无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撇清关系似的拉开距离。
“我还得工作,程总自便。”她扔下一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闹这么大动静,江照眠和杜卓韫可是尽收眼底,硬是憋着才没上前凑热闹,这不程谙刚坐下,俩人就开始轮番盘问。
江照眠:“啧,我们程总闷声干大事儿,什么时候家室都有了?”
程谙面不改色,简短的解释:“假的,没有的事儿。”
杜卓韫故意激他,摸着下巴玩味的说:“既然你们没事儿,我可先下手了?这妞长得挺正,在我审美上。”
“你敢!”他脸色一沉,警告的瞪了一眼,“杜卓韫,你平时怎么乱跟谁乱我都不管,唯独她不行,少动歪心思。”
杜卓韫秒怂,梗着脖子解释,“我开玩笑呢兄弟,这就急了?”
瞧了眼程谙的神色,他不死心的继续问:“说句实话能死了,到底是不是兄弟了?”
程谙想了想,一五一十招了。
“还不是我妈,非得撮合我和谢云徊,在宴会上偷摸给我酒里加了料,让出租车把我送到极光酒店,结果我晕头转向跑错到对面酒店。”
“她好像也喝了酒,我们都不清醒,意外发生了关系,隔天我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儿。”
“够刺激,难怪这么上心,兄弟支持你。”他锤了程谙一拳,笑得贱兮兮。
江照眠冷静分析,“谢云徊不好搞啊,她的心意谁不知道,人优秀家世好又把你妈哄得团团转,这些年自居未婚妻,大家都觉得早晚的事儿,就连我们都以为就她了。”
杜卓韫着急辩驳:“八字没一撇,程谙可从来没许诺她什么,身边会有别的女人太正常。”
程谙没接腔,一口闷了酒起身,“我有点事儿,你们玩儿吧,账算我的。”
灯光变幻中,有人浅尝有人上瘾,一掷千金寻求短暂的慰藉,凌晨三点,尘埃落定,服务员埋头清扫彩纸闪片收纳空瓶,前台不断敲着键盘对账,都忙得自顾不暇。
池秋水做好收尾工作,换下了工作服,准备回家,路过前台被同事叫住。
“哎小池,等一下,你老公送的药,那会儿都忙得要命,也没来得及交给你。”
池秋水眼皮一跳,真不适应老公这个词儿,略微心虚的笑笑,“这会儿给也不晚,谢谢啦。”
“小池命真好,没想到深藏不露,嫁给这么好的老公,可把我们羡慕死了。”
她打着马虎眼,“可能我真的拯救了银河系,哈哈。”
同事眨着眼攀近乎,“肥水不外流,小池身边有好的资源,可别忘了介绍。”
“一定一定。”池秋水口头敷衍一句,没有再闲扯的耐心,谎称家里有人等着得赶紧走了。
出了门,她站在路边左顾右盼想打车,可惜太晚了,夜色浓稠深沉,树风抖擞,连点点星光都没有,车更是难等。
她抱着胳膊往前走了点路,拿出手机准备扫个单车算了,一辆黑色的迈凯伦嗖地穿过,稳稳停在面前。
正在纳闷时,车窗摇了下来,露出程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峻禁欲。
“上车,我送你。”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便利不用白不用,池秋水三秒做了决定,二话不说的去拉车门。
程谙又发话了,“坐前面,真把我当司机用了?我不吃人。”
她无语凝噎,硬着头皮又拉开副驾驶的门,不坐倒显得她想多了似的。
程谙瞥了一眼她拎着的药,又看到脸上,状似漫不经心:“没擦药?”
“我哪有空。”她下意识摸脸,后知后觉的疼,暗自腹诽胡颖下手真重。
他自然的拿过药,撕开包装,面不改色的倾身靠近,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上药。
清香的药膏掺着男性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冲击强烈,说不出的暧昧,她莫名紧张起来,好像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