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圣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这时候就该装死，狠狠体会一把仗势欺人的感觉。
程谙分神替池秋水添茶，仿佛执掌生死的监官，冷血得不近人情，“舒小姐早些有这个觉悟多好。”
舒娴会错意，以为有转机，忙不迭的道谢。
下一秒，程谙从文件袋里拿出资料，一字一句摧毁了她的希冀。
“舒小姐五年前婚内出轨，被丈夫捉奸在床，争吵时失手将人捅死，为逃避罪责把所有事情推在情夫身上，来到陇城避风头，两年前死性不改，拿出所有积蓄整容，攀上个有钱的煤老板，但对方已婚有孩子。”
他戴起绅士的面具，皮笑肉不笑的说，“哪点说的不对，请舒小姐纠正。”
话音将将落下，周围爆出一声声卧槽，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扭头就开始戳她脊梁骨。
“瞎了眼，本来对她有好感的，还好老子没告白，不然够恶心一辈子。”
“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这种人真该被浸猪笼，活着简直是祸害，男人死光了还是怎么着，偏偏招惹有家庭的，不要点逼脸。”
“千人骑万人骑***荡妇*%*……”
非议四起，越骂越难听，到最后不堪入耳。
这些捂得严严实实的丑事，堂而皇之的被摆在桌面，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令舒娴人设一瞬崩塌，她认命般安静下来，一脸颓然。
程谙再度开口，浑身涌着渗人的寒气，“舒小姐怀孕了对吧，喝不了酒回去歇着，别自作聪明耍心思，小池没有义务承担你的工作量。”
舒娴打了一个激灵，没想到这事也被扒了，她露出恐慌，动了动嘴想要祈求。
他把验孕报告搁在桌上，姿态轻慢，似笑非笑的截住她，“我已经把东西发给他老婆了，想母凭子贵上位成为，猜猜有几分可能？”
舒娴攥紧拳头压抑怒火，咬牙切齿的质问：“程总非要做这么绝吗？”
程谙不甚在意，继续恐吓她：“据我所知，他老婆是个厉害的，曾经抄啤酒瓶爆头小三，脑骨碎裂失聪还瞎了只眼，还带人当街围殴过小四，扒光衣服打得半死不活，后来陪了一笔钱，祝舒小姐好运。”
舒娴颤抖起来，听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肚子里的孩子是她上位的唯一筹码，如今被这么一搅和，留条命在都难。
她恨意滔天，已经湮没所有理智，恨不能把池秋水抹杀得一干二净，这么想着，咬牙心一横，抄起桌子上的灯具扑过去。
“池秋水去死吧。” 她双眸猩红，一脸的恶毒阴狠。
池秋水脸色微变，绷紧了神经，挪动身子准备躲开。
程谙更快一步，当即起身挡在池秋水面前，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还在低声安抚：“没事，别怕。”
不过舒娴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宁寻身手足够敏捷，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擒住，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摁在地上。
程谙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看过去，轻嗤一声，“我有厌蠢症，拖走，别在这里碍眼。”
舒娴不甘心的死死瞪着池秋水，怨毒的诅咒：“池秋水，你个贱人，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
她泼妇般的骂声并没有持续很久，被宁寻捂着嘴巴强硬拖走了。
程谙转移矛盾重点，语气轻慢的提醒：“张经理，我建议提高夜未央招聘门槛儿，免得被不三不四的人拉低档次。”
张茗娟屁都不敢放，变得唯唯诺诺，“程总教训的是，我们会立马改进。”
程谙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道：“池秋水是我太太，我单方面默认的，她很好很值得，等我追到手就立马变成法定的，会一直是她，其他人一律别来沾边。”
池秋水眉毛一抖，表情从惊讶到不解再到尴尬，悄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这么张扬。
“说话要讲证据，你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就是事实，谁再敢泼脏水，下场如同刚才两位。”
他一点儿不收敛，一番警告说的沉静如水，却是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那些非议或指责过池秋水的人，此时都默默缩了缩脖子，脊背发寒，生怕下一秒火就烧到自己头上。
程谙拉住池秋水的手，拽了两下示意她起身，已是一派温和的口吻，“我们走吧。”
“？”池秋水略显迟疑，很想说还没下班。
但她看向经理的时候，张茗娟目光飘在别处，完全是默认的状态，于是就这样被拉走了。
池秋水自然而然上了他的车，想到今晚他替自己撑腰立威，说不感动是假的，一时间也理不清两人的关系，原本很笃定的观念正在被慢慢动摇。
这样好的人，说不定会是例外呢。
她不应该因为原生家庭以及梁川带来的阴影，而带着阴影去看待以后遇到的所有男人，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可是，她身陷泥潭，站在阴影里……
池秋水矛盾又难过，鼻子忍不住发酸。
程谙如同艺术品的双手握着方向盘，敛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人说话，气氛陷入沉寂。
池秋水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找话题：“你怎么会过来？”
程谙侧头去看她，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笑着说：“生气归生气，该追还是要追的，以为这点手段就劝退我了吗？”
池秋水不语，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深知她的顾虑，只得循序渐进的来，很平和又认真的落下一句：“小池，不要低估自己，也不要低估我。”
说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启动车子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家被水淹了，我现在住酒店。”池秋水出声提醒，报了酒店名字。
程谙眼波微动，瞬间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如先去我那里住吧，反正房间也多，酒店条件太差，不让人放心，吃饭什么也不方便。”
池秋水本能要拒绝。
程谙预判她的预判，像是喝了绿茶，抢先一步说：“我单纯想帮点忙，如果你宁愿花钱住酒店都不愿意住我那儿，会让我觉得我们连半点情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