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谙踏进夜未央时，池秋水正在某个卡座，被三五个男的围着，笑容伪善的劝酒，堪比上刑，她笑容勉强，推三阻四的躲避，已经明显流露出抵触的情绪。
程谙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手夺过杯子，一手把她扯到身后，一副护短的姿态。
他目光犀利的扫过几人，平静的声音透着冰冷：“我来喝。”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谁不知道程谙这号风云人物，平日里那是挖空心思都巴结不上的，因此一眼就认出来了。
“程总？”
一声惊呼，紧接着几人都大惊失色，瞬间绷紧神经，不约而同的去阻拦程谙，“误会了误会了，哪能让您喝啊。”
程谙不为所动，仰头将杯里的酒一口闷掉，重重往桌上一搁，压迫感十足。
几人见拦不住，吓得面如土色，一脸的冷汗，只好迅速举着杯子陪了一个，舔着脸谄媚奉承。
“各位玩儿好。”程谙不假辞色，语气轻慢的落下一句话，就牵着池秋水离开了。
池秋水扶着额头，生出一阵眩晕感，她步伐不稳的走了几步，然后猛的挣脱程谙的手，再次朝厕所跑去。
等她缓过来晃晃悠悠走出来时，整个酒吧已经停止营业，音响灯光特效全部关闭，头顶的大灯泡将整一层照得亮堂堂，视线所到之处一片清晰。
程谙双腿交叠，姿态慵懒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桌上放了一壶红茶，缓缓冒着热气。
他身旁站着一个模样干练精明的男人，估摸是助理，正对面站着姚文佳和舒娴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张茗娟带着一众服务员靠边站一堆，还有一堆是一探究竟的吃瓜群众，不过陆续有人等不及离开了。
池秋水眼皮狠狠一跳，不懂他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很像在开批斗大会。
程谙等得百无聊赖，修长的手指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名贵精致的银色袖扣在他的动作间熠熠生辉。
她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步都不敢靠近，扭头先跑为敬。
“过来。”程谙逮住她，招了招手示意。
简短的两个字说得低沉有力，不容拒绝。
池秋水莫名犯怂，不敢再唱反调，顶着一群人的目光，磨磨蹭蹭的挪到他身边坐下。
程谙将提前晾着的红茶递给她，刻意压低的嗓音很温柔，“先暖暖胃。”
抬头面向众人时，他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而威，那丝柔情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是错觉。
他双手交叉，冷冷道：“既然人都齐了，我们好好算笔账。”
舒娴牵强一笑，死到临头还在装无辜：“程总，我们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冤枉啊！”
程谙一句废话都没有，开门见山，直击要害：“一个卖媱女一个情妇，自己都不干不净，是从哪里来的底气，三番五次的向我太太泼脏水？”
姚文佳和舒娴脸色猛的刷白，眉眼之间极度僵硬不自然，几秒后异口同声的否认：“胡说八道什么！”
姚文佳急切的想洗脱罪名，梗着脖子辩解道：“程总，我们都是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怎么会干这种下流的勾当，话不能乱说的！”
程谙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懒得做无意义争辩，朝身边助理伸了下手。
宁寻秒懂，立刻递过一个文件袋，程谙稳稳接住拆开，拿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照片是姚文佳跟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的艳照，接着是个人账户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大额消费清单。
程谙的声音漫不经心：“自己看看吧。”
姚文佳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脸上就血色尽失，惨白的吓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连带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
“假的，都是假的……”她情绪失控的扑过去，抓起照片想要撕毁。
程谙斜倪一眼，语气凉薄的提醒：“省省力气，有备份。”
他随手翻了翻账单，目光透出轻蔑，勾唇低笑，笑声冷冽而又讽刺：“三千一晚，姚小姐比自己的母亲还廉价，看来学艺不精啊？”
周围的人表情震惊，已经议论开了，指责和唾骂纷至沓来。
姚文佳指甲狠狠扣进肉里，含着眼泪垂死挣扎：“我听不懂程总在说什么？”
程谙不紧不慢的从另一个文件袋掏出照片，扔在她面前，狠狠打脸：“有其母必有其女。”
姚文佳浑身冰凉，捂着脸不停的落眼泪，面对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只想找个地方钻起来。
程谙递给助理一个眼神，宣判的声音丝毫没有感情：“时间仓促，我查到的东西有限，不过这种犯法的事情，姚小姐究竟获利多少，警方自会查得一清二楚，至于判多久看自己造化吧。”
宁寻收到暗示，立马拨通电话，让楼下等了多时的警察上来抓人。
姚文佳吓得一愣，瘫坐在地上，连眼泪都止住了，几秒后手脚并用，狼狈的爬向程谙求饶。
她语无伦次：“程总，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真的不想坐牢，我把钱都还回去，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池秋水了……”
“滚。”程谙皱着眉一脚踹开，面上的薄情无懈可击。
宁寻极有眼色，立马过来把人拖走。
舒娴亲眼看着朋友被查了底朝天，下场凄惨，也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腿一软直接跪下认错。
“程总，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我眼瞎我该死，都是受姚文佳的挑拨教唆，我才三番五次找小池的麻烦，只要您不追究，我保证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言辞恳切，甚至重重磕起了头，见程谙无动于衷，只好把目标转向池秋水。
“小池，看在同事一场的份儿上，你帮我跟程总说说情，我一定会记得这份大恩大德……”
舒娴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心惊肉跳，不断的祈祷程谙能大发慈悲，留她一份体面，不要把这些不干净的事情全抖出来。
池秋水一脸漠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小口小口的抿着热茶，好不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