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浓墨铺开，半轮明月高悬空中，因为是除夕并不显得冷清，皎洁如银的月光与璀璨绚烂的烟花相互交错辉映，整个陇城灯火潋滟，喧闹不止。

池秋水站在落地窗前，透过巨大的玻璃看烟花绽放，五彩缤纷的颜色在夜幕中炸开，又如流星般快速划过隐入地平线，夺目却短暂。

程谙从厨房走出来，一步步靠近她，长臂一伸从背后把人揽住，薄唇在她纤长的脖颈上印下一吻。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池秋水耳边，“烟花比我还好看？”

池秋水被逗笑了，嗔怒道：“臭美。”

程谙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间揉捏，一边轻轻吻着她的耳朵和脖子，低哑道：“仓库里有烟花，我们一起去放。”

池秋水眸子里闪着亮光，雀跃的说：“好哎。”

她被搞得有些痒痒，缩着脖子嬉笑着挣脱程谙的怀抱，一溜烟率先跑了。

一眼望去后院显得很空旷，石子路蜿蜒，草木枝丫修剪得很整齐，园圃名贵的花朵已经染上一层霜，喷泉水柱的形状变幻各异，一阵刺骨的凉风拂过，秋千被吹得轻轻晃荡。

两人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池秋水忍不住裹紧了衣服，程谙倾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用打火机点燃了烟花。

呲溜——

烟花筒里冒出火星子，趋势似燎原一般，接着炸开美丽的弧度。

“程谙。”池秋水轻声的喊，侧过头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他。

“嗯？”

程谙被她猝然的认真搞得紧绷，伸手揽过了她。

他耐心等着下文，一派温柔淡然的询问：“怎么了？”

两人的眼眸中倒映着彼此还有烟花，闪着微光，流光溢彩，情绪万千。

池秋水沉默半晌，错开视线，终于缓缓开口，“等年后我想去意大利进修美术设计，学校已经申请好了，大概要一年半的时间。”

她是有些心虚的。

异地恋都不容易更别说跨国，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世间谁也没有义务等谁，几分钟就能错过一趟车，一场考试，一次面试，人生几年会天翻地覆。

池秋水摸不准程谙的态度。

前一刻还在承诺岁岁年年的两人，此刻不得不面对这么现实的问题。

程谙只是愣怔片刻，便消化了这个消息，与她十指相握，依旧温柔：“好事儿，我支持你，什么时候走。”

池秋水抬头，露出一抹欣喜：“元宵以后。”

因为这句没有任何附加句的我支持你，心都沉重陡然消了许多。

她眸光闪烁，盯着程谙试探的追问：“那我们……”

程谙敲了敲她的脑门，带着宠溺责问：“笨蛋，想什么呢。”

“穗穗，我永远在你身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

“你本不该止步于此。”

“爱不应该是自私，我的穗穗就该振翅高飞，一枝独秀。”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全是真情流露，一字一句扣人心弦，几句简单的话似有千斤重，顿时让池秋水充满底气，是他浓烈的爱让池秋水可以抵御任何事情，无惧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