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走到了尽头，正好截住了准备去购置食材的小丫头小白。

“公子，上仙。”小白见一道行来的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

“若是去集市，我与伽瞳前去便好。”辰凝看着小白，说道。

辰凝所说的话很简单，但小白似是与辰凝心意相通一般，笑了笑，便将手中的竹篮递给了他。

“长璇上神特意交代过的一些药材，全在这方子之上，公子拿好。”小白自腰带中带出一张长璇所书的药方，双手递交于辰凝手上。

辰凝微微点头，投了一个略有深意的笑容给她。

小白则是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了。

“若是在凡界，这上仙的称呼便免了吧。”看向辰凝，伽瞳淡然说道。

伽瞳倒是一直觉得上仙这个称呼听着别扭，天宫中未修得上神的上仙不少，若是都叫上仙，岂不是乱了套？

“也是，在凡界你也该有个凡界的称呼。”辰凝的话颇有深意，就这样带着一个捉摸不透的‘小尾巴’，带着伽瞳踏出了门。

辰凝的府邸就建于城中主干之上，辰凝只要带着伽瞳行过一处石桥，便到了市里。

素来听闻杭州以繁华著称，虽不是什么佳节时期，市中却仍然是挺热闹。街道之上叫卖声不断，来往之人也不少。

辰凝在周边买了些蔬果，将其放入了竹篮之中。期间伽瞳也提出过要帮忙拿着竹篮，被辰凝以有伤不便的理由而搪塞过来了。

伽瞳倒是喜欢时常看着他一面挑选着东西一面与卖家闲聊这日常过往的模样，觉得他与这一片凡市，十分的融洽。

偶然有卖冰糖葫芦的人路过，伽瞳被他的叫卖声所吸引，转头看了那人手上的糖葫芦一眼。

辰凝见了，笑着叫住了卖家。

“伽瞳自己选一个吧。”辰凝的笑容很是温柔，让伽瞳愣了愣神。

抬头看了看，不推脱，便也自己拿下来一串。

辰凝递给了卖家足够的铜钱，指指伽瞳手中的糖葫芦，“吃吧，甜的。”

“谢谢。”伽瞳舔了舔，浓浓的甜意让伽瞳觉得心情很愉悦，无论是上次的糯米团子还是这次的冰糖葫芦，这凡界的食物，总比自己平日里所吃的，多了一味。

可能，这就是凡界的平淡之味吧。

“走了。”辰凝说完，继续向前走着，只是伽瞳手上拿着冰糖葫芦挽不了他的手，他只得放慢了脚步，让伽瞳跟上。

辰凝提起，离此处最近的医馆，有一处名为‘木栖堂’的，店主是一个及冠不久的青年，祖辈上采药行医，在此处开了家医馆，被世人唤作陈大夫，在这杭州城还颇有名气。

辰凝与伽瞳进去的时候，陈大夫正在柜前称着药材，见两人进来，微微行礼。

“我来抓些药材。”辰凝还礼之后，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陈大夫。

陈大夫看了看药方，上面全是些滋补养气的药材，看看年纪轻轻风华正足的辰凝，又看看颇带些柔美的伽瞳，倒是笑出了声来。

“公子要好生照顾着姑娘啊。”陈大夫从桌下抽出黄纸，转身在柜子里抓着药，细细得摸着药材的钱数。

伽瞳心想着他定是误会了她与辰凝什么，正要辩解，只见辰凝也随着轻轻笑起，手搭在伽瞳的肩上将她搂紧了几分。

“自然。”辰凝说起这几个字，语气之中，带着那么一点隐藏不住的傲气。

“那我便祝你二人长久。”陈大夫将方子上所有的药包好，连同方子一并递给了辰凝。

辰凝接过，付了钱，依旧搂着伽瞳的肩，出了木栖堂的门。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陈大夫心中不禁浮现起种种，不经意的，发出了淡淡笑声。

“阿佑，什么事情把你乐的。”药材木柜后的一方布帘子被展开，从中探出一个姑娘的脸，姑娘的笑容很是温和。

“刚刚来的那对客人，很是般配，”陈大夫见到身后的人儿，眼中便变得柔和起来，“便祝福了两句……”

辰凝与伽瞳回到了府上，将竹篮与药材送去厨房以后，便又回到了厢房内，两人在床榻之上，一起选择了盘膝坐了下来。

伽瞳试着调理着自己的气息，倒是能将自身的灵力顺通个周转，想来伤势已无大碍，但又回想起那日的感受，那红石涌入自己额头之时带起的是一些没什么印象的思绪。

到底是何为呢？

生疑，伽瞳抬头看着辰凝，问道：“那块红石……”

辰凝指了指自己的眉间：“在你这里。”

下意识的去摸，伽瞳就更加疑惑了：“为何会选择我。”

“姑姑说，这石头可能是某种神器，已经去查明了。”辰凝淡然道，“算是大便宜。”

伽瞳看着辰凝，慢慢透出丝笑容，不言而喻间，辰凝也随着伽瞳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伽瞳收了笑容，说道。

“笑你还是这么喜欢管事，现在误了去东霞山的归期吧。”

喜欢管事，倒是正正说道伽瞳的点子之上。前前后后想来，自己若是安安生生驾着自己的云，别理了那何来的劳什子的凤鸣，或许自己现在东霞山上悠然自得的喝着闲茶。

每每伸张正义归来，伽瞳都是千百悔恨。

伽瞳也无奈，看看手中的伤：“也不想让师傅他老人家看着我这般。”

“我姑姑医术很高明，在此全当休整便是。”

“如此也好。”伽瞳伸展了一番筋骨，倒是洒脱。

辰凝看这伽瞳的模样觉得挺高兴，看自己的神色比首次见面的婉拒，二次见面的淡漠好了很多，便也谈到：“可是很喜欢凡界？”

“很喜欢这般轻松的时日，”伽瞳谈起，嘴角不经意间带起点点笑容，“很喜欢。”

“若是日后在天宫呆的乏了，可以来这里寻我，”辰凝说道，“一般都能寻到。”

“你……可以一直在凡界？”既是冥界的次子，也应有需处理的事情，冥界向来能者辈出，冥王明事理善安排，辰凝这样闲的，倒是让伽瞳有些不解。

“你可是觉得我清闲？”辰凝见伽瞳不解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平平静静的，别无纷争，是挺清闲，也清闲的好啊。”伽瞳点头，也正如她所说，这般的日子也正是她所向往。

辰凝只觉得伽瞳与她有千般的相似，就如对简单事物的喜欢也是。

但他却知，凡界才是最最磨砺人心的地方。

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