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瞳正好能从窗口瞧见两人。

在伽瞳看来，两人的缠斗方式不似平日里战斗之中的你死我活，剑与剑碰撞之间的叮铃声能感受出两者武器并非简单的仙品。风瀛攻势带凶，辰凝防守亦行，但着实，是辰凝显得吃力了些。

风瀛收回一击，反应之际，本是绝佳回攻之时，辰凝挥剑直击颈脖，可风瀛似是能看透辰凝的剑路，斜划过辰凝的剑身，星火噪杂之间，将离厌剑的剑尖，抵在了辰凝的鼻翼之间。

相距分毫。

似是尘埃落定，风瀛也逐渐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但只见眼前的辰凝侧身前进一步，待风瀛想要重新将其逼回思路之时，一道光闪了闪眼睛——

竟是辰凝的玄色宝剑透出的光芒。

再之，辰凝一把宝剑，就这般生生架在风瀛的脖子之上。

胜局扭转开来。

辰凝一笑，将剑放下道了声：“失礼。”

再次挥手间，剑便消失在了右手间。

风瀛愣是想了半天，回着笑脸，也将自己的剑收成怀玉一般别回腰间。想来还是小看了辰凝，才是当着伽瞳的面输了一回。

只是，还不算太亏。

“我师兄唐突了些，辰凝公子还是莫要见怪。”窗口处的伽瞳笑着，见辰凝看过来，便摇了摇手中的空碗。

二人比试之时，伽瞳已经将辰凝端来的汤药喝了个干净。

辰凝本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点笑容，道了句：“好生休息。”伽瞳应声退离窗子，辰凝瞧着伽瞳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自己才一面拍着皱了了衣物，一面看着风瀛。只是风瀛挑衅在先，处处引得自己出手，但是总归是，说不上生气。

风瀛上前拍拍辰凝的肩膀，诚然道：“我是随着妹妹的气息寻来此处，不请自来，还诱得二殿下一场比试，多有得罪。”

“少侠识得我，我还未识得少侠。”

“东霞山，排行第五，风瀛。”风瀛行着东霞山的待人之礼仪。

辰凝回礼，道：“有礼。”

“我这妹妹性子淡漠了些，能交得些友人，倒是替她喜悦。”

辰凝摇摇头，回道：“她很好。”

见着辰凝是明面上回退着风瀛的这番对伽瞳的贬句，风瀛一惊，不禁笑道：“看来是与你说不得客套话了。”

辰凝道：“直说。”

倒是拗不过这二殿下的性子。

风瀛心生一句，随即道：“传闻之中二殿下不善战，我倒是觉得二殿下的技巧功法都尚佳，但是内息不稳灵力不纯是真，我想知晓，二殿下可是有难言之隐。”

此番话着实冒昧了些，风瀛也自然瞧见了辰凝眼底的猜忌，只得笑着继续说道：“我风瀛不参与六界之事，只是妹妹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对你并无威胁。”

风瀛眼眯做了一道缝，打量之中，似是在探辰凝的神色，想寻出一抹什么来。

只见辰凝笑道：“着实难为情些，儿时生了场病，影响了修行，先天不足至此，倒让你见笑了。”

辰凝这一笑，风瀛便是什么都没寻出来。

只是心生了些惋惜，风瀛自己就是个极喜欢练剑修仙的人，辰凝功法身形都是极好，若是因为先天的原因抹了这修炼之材，倒也亏损些。

“二殿还年轻，总归有法子。”风瀛忽然有些揭了别人老底的感觉，觉得自己理亏，不晓得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只得转了个弯子又绕回来，“我家妹妹呢，虽是女子但自有自己的修行路子，如今我喂了丹药与她，今晚便能恢复过来。”

辰凝点头，细心听着。

“对了。”风瀛聊天间恍然摸到别在腰间的玉瓶，才想起自己是如何才有空来一趟此处的，“我还要替师傅去送丹药，我妹妹养好了上便是要去东霞山，自天界归来，我便来接她。此番之前，还望你多多照顾了。”

辰凝淡然回应：“应该的。”

“二殿下也要好好修养。”

辰凝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借喻着方才的战局，笑道：“好走。”

“嘿！你这个！”这下倒是将风瀛逗笑了，风瀛上前几步，转身，再次行礼道，“罢了，回见。”

辰凝点头，目送着风瀛唤出离厌剑，御剑乘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