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送来的药喝了好几天,宁春依旧无好转。
宁夫人最后看自己女儿一眼,擦拭着眼角的泪,悔恨道:“为何我女儿如此命苦。”
赵堂听着心如绞痛。
寻常的法子试了很多,都无什么用处,自临城请来的名医开了包人参为宁春吊着命,宁家近日也典卖了很多财物。
宁春则是愈来愈自责。
恍然的一次,赵堂听闻,杭州城中有一名道士,会制做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是要价奇高。
赵堂拿出床头下的数十年自己与老娘的储蓄,卖了自己当家的板车,便进城去寻那道士了。
寻了两日,终究是在城中的一道巷子里,遇上了手握一杆缎幅,之上绘着天神下凡的道士,一问是否是那会做灵药的道士,那道士便说:“钱度有缘人。”
道士自称在一仙山修炼,天界之上还留有他的一方仙位,他要在余生之中行好事,寿终正寝之日,便是他飞升归为之时。
简单诉说了病情,道士也说要去看病人的情形,才能对症下药,不过出诊之前要收一份不菲的钱,以作仙山庙宇之中的香火钱,寻求天界神仙庇佑。
赵堂二话不说的递了银子,那道士才随着赵堂一道来了赵府。
进门便闻见浓重的药味,看来屋里面的人病的许久,随着赵堂进入内室,便看见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宁春。病态并没有掩盖住宁春的美貌,病气更是衬托了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只见道士用桌上的纸笔给赵堂开了一个药方说:“这是能包治百病的药方,但是还缺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赵堂救妻心切,说道,“金钱不是问题,救人要紧。”
“如若是金钱能换来,那我自当是不会为难你半分,莫要你说,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将那味药材买来,救人要紧。只是那药引不是寻常的药材,而是津龙山中野狼的新鲜胆汁,你也知晓那是个鬼见愁的地方……”
津龙山地势极高极险,鲜有人烟,山中更是各种野兽的绝佳躲藏地。但赵堂顾不上这些,简单收拾行李便出发了,几天过去了赵堂了无音讯,又过了几日,城中有人放牧,在河流的下游发现了赵堂的尸体,赵堂的尸体上布有众多伤痕,想必是与山中猛兽搏斗失败又从山下滚落到河中所致。
而近日似是那临城来的人参发了些许药力,躺在床上的宁春终是恢复了些神色,却是得到了丈夫已死的消息。
如雷贯耳。
宁春不愿相信,想去山崖一看究竟,却被喝酒回来的道士一把拦回了家里
“看什么看,滚出去。”那道士大骂着多事的邻居,关上大门,闭上房间的小门,才又情谊深深的看着宁春:“小娘子,我们不妨做一个交易。你与我小妾,我就救你的丈夫。”
宁春看也不看道士一眼,厉声道:“宁春一生只嫁一人。”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真以为自己做的了贞洁烈妇吗?我想要得到你岂是需要得到你的同意。”说着便朝这宁春扑去,宁春头被撞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扒下了,她急忙扯回衣服裹住自己。
“你可真倔,和你丈夫一样,自不量力。”
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宁春神色一惊,慌乱间揪住了道士的衣摆,大喊道:“是你让我他上山?”
“一个壮汉挡着,我如何能碰到你?这天下哪会有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骗人的幌子罢了。”
道士说的悠然,全然不觉得一条人命断送于自己的幌子之中,是多么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只见他还乐此不疲的戏弄着宁春,嘴中吐出的酒气让宁春无比的厌恶。
宁春握着的手指几乎都要穿破手掌的皮肤,愤怒过后,宁春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丈夫的命是这个丑恶的道士夺走的,但是自己真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就如这般被扯去了外衣,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只见宁春周璇道:“既然起死回生是天方夜谭,那如若我从了你,日后,你会对我好吗?”
道士一听可乐了,胡乱应着:“一定一定!”便是又要朝着宁春扑来,“你早那么识相便好,免得受一些皮肉苦。”
道士搂着宁春,粗鲁的去扒她的衣服,宁春知晓人心中的厌恶,待着道士松懈之时,拔下头上的发簪想也没想的酒直插入道士的脖子,就连多于的挣扎都没有,献血溅了宁春一脸,而道士大喊了一声之后,便断了最后一口气。
可宁春还是不解气,拔出簪子就往道士的身上扎去,捅的道士一身的窟窿。大骂着:“良心丑恶,不得善终!”
直至刚刚被道士轰出去的邻居带了一堆街坊来为宁春做主,而此时迎来的宁春,已经是满身鲜血,身子缓然的颤抖,手中依旧是握着那枚簪子,恨不得将它与那道士一道捏碎开来,来解心头之恨。
街坊领居也都面面相觑,宁春也不说话,只是这般木然的神情,径直的往屋外走去。
不过是清晨,露水还稠,而再多的水,也洗刷不去宁春心中的血迹斑驳。手中握着的簪尖还滴着那道士的血,很多人都不敢靠近宁春分毫,担心她一气之下,拉上所有的人陪葬。
有人以为宁春要寻死,欲将她拉住,诉说些安慰她的话语,但宁春面无神色,轻轻说道:“我要去杭州府。”
就这样,宁春还是出来时的那幅模样,脸上鲜红的血痕显得满目狰狞,却是在像伽瞳诉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连哭也哭不出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