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瞳正想着其他法子,却见一手从自己身后探来,在柜台上放下了三个小金块。
“这姑娘要什么,来一份。”问淮说的也如那小眼睛说话时的那般淡然。
回望着,见着了身后的问淮与辰凝。
并,如愿买下了神药。
伽瞳凑着闻了闻,说道:“很是浓厚的血腥味。”
而问淮的灵力属火,他引着小火苗去试着丹药,却是将原本的木褐色丹药溶出了几滴血色的药汁儿来。
其间的血腥味便越是浓厚了。
“就像是以血稍加凝固制成。”
辰凝以手摸了摸那药汁,笃定道:“但其中确实有着药效。”
“瘟疫村的瘟疫,也是这药丸所救?”问淮琢磨着。
辰凝答道:“我说其中有药效,但如若凭借这个治瘟疫,可能药力不及。”
一直未说话的伽瞳陷入了思绪之中,只是听二人说着说着,伽瞳恍然间想到了些什么,遂言道:“六界之中可有以血做药的?”
辰凝与问淮皆是摇头,闻所未闻。
伽瞳说道:“那我觉得如若要着手查,可再去随一次药商送药材,碰碰运气。”
闻言,问淮顿了顿,接道:“我倒觉得,如若我们可以随着灵宝堂的药商去,或许遇上的几率会大些。”
好似,是这么个道理。
说起药商,倒让伽瞳想起了自己杭州府的一个人。
那个去邻城送药唯一活下来的王洵。
伽瞳次日便召了王洵前来。
相对于初次见面的憔悴,王洵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只是他朝着伽瞳行礼之时,伽瞳瞥见了他手指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李大人可是与药公子查明了药商遇害一事?”
王洵面容之上难掩着激动。
伽瞳摇了摇头,答道:“未果,但已有了头绪,只是想寻你帮些忙。你可认识些押运药材商队的人?”
“认识些许。”王洵诚然道。
“那便好。”伽瞳答着,看了看旁边挂着的笼中鸟,想着此事若顺,总能在裴大人归来前落出个结果来。
王洵原本去商队帮忙便是应了友人的约,友人虽亡,但商队的大体还存。王洵去问,便查出了两日后,灵宝堂便与药商约了十人押运药材去邻城。
而伽瞳、辰凝、问淮三人,则是以寻常商队成员的身份,混了进去。
为了两日后出行无忧,伽瞳两日都在杭州府批着文书,自早写到晚,接近黄昏之时,辰凝便来接她。
出行前一日,辰凝还是昨日的时辰来的杭州府,正当踏入书房之时,这笼中的鸟儿,又是亦如那日般,急慌慌的扑扇着翅膀,缩去了笼子中的一角。
伽瞳抬头看那鸟儿,又去看门前的辰凝。
“看来明日之事难料。”辰凝干脆收了脚,站在书房外等着伽瞳。
只见伽瞳笑了笑,说着:“别怕。”
伽瞳平淡的说着话,也只是低头收着物品什,只余下辰凝倚在门外等候之时,笑的很是温柔。
如约而至,三人一道上了商队的马车。
商队的另外几人倒是未与大家多言,也不知是习俗,还是王洵提前说明过几人的来意。
只是一路行来很是顺利,一直到了子时,伽瞳再看路时,早已经路过了上回遇上山贼的地方,都未有什么事情发生。
商队的领队带着众人寻了片宽敞些的地,中心生了堆火,一人守夜,其余的人可以在马车中小憩,也可依着树休息。
伽瞳本在一旁打座,闻身旁有些许动静,便睁眼去瞧。
只见坐在自己不远的问淮被守夜的大哥叫醒,很不情愿的,拿着段树枝,朝着火边坐了去。
而那守夜的大哥寻了一处,睡了过去。
伽瞳轻声坐去问淮身边,在火堆上暖暖手,说道:“怎么了?”
“那个大哥说他困了,让我帮他守一段时间。”问淮撇撇嘴道,“看来他们还是不知晓你与杭州府的关系。”
“不知道甚好,方便些。”伽瞳往火堆里加了几段树枝,淡然说道,“未休息好我来守夜?”
问淮立马摇着头,答道:“怎么能让姑娘家守夜呢?你去好好歇着,你看辰凝睡得多香。”
那旁倚着树的辰凝没有什么动静,当真是睡得香。
问淮的模样慌乱,但是推辞间让伽瞳觉得有些许好笑。
伽瞳笑着说:“我坐坐便去休息。”
说罢,问淮也不多言让伽瞳去睡,只因此时他也是很希望伽瞳能与他一道坐着的。
说来自上元节放花灯之后,问淮便清楚了辰凝的心思,而伽瞳似是对二人都尚好,瞧不出对何处有些偏倚。
辰凝偏内敛,是断然不会轻易地与伽瞳诉说这些的。
如此说来,问淮倒是觉得自己能得一先机,近水楼台一番。
而今夜月色轻薄,火光悠悠的,不是正好?
问淮想着想着,便晃了晃手中的树枝,眼睛瞧着火堆之中的点点火星,道了句:“伽瞳,你可曾想过,半妖一事了结后,做什么吗?”
“未来你总归是要当天帝的,那我可能便,接你的命令,死而后已了。”伽瞳笑着与问淮打着趣,只是问淮显得有些迟疑,让伽瞳看出了些许迷离。
“你想说什么?”伽瞳轻轻问道。
问淮停了手中的树枝,任由它在火堆之中被一点点的燃烧。他转身看向伽瞳之时,让伽瞳有了一丝莫名的慌乱感。
问淮说:“我想说,我此番当着这月而誓,护你一生。”
风吹,草动。
好似伽瞳的心也随之动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