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过后，伽瞳倒是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淡然，将剑还去问淮手上。

木然接剑，问淮却是愈发觉得自己的心窝滚烫，仿佛方才的画面能零碎记起，却是唯有伽瞳的身影如烙印一般，挥之不去。

再是抬眼之时，伽瞳已经坐去了一旁去拨弄辰凝的琴弦去了。

原本以为只是太过意想不到伽瞳会以剑为舞，颇有触动才至此。却是一整天下来，问淮都觉得自己很是不正常。

若是握着茶杯，见着伽瞳进门，茶杯便能自手指间滑落下去；若是在厅前与辰凝换着灯笼之中的灯油，伽瞳来，尽管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都能使得自己心跳的快很多。

扪心自问着，定是对伽瞳生了些异样的感情。

只是自何时开始的呢？问淮自己也说不清，可能是那日在杭州府比剑自己输了她，她安慰自己那次；可能是在颍西独处那次；可能……很早很早便已经开始了。

是夜，伽瞳洗漱好回了自己的厢房，铺床之时随意往木窗前一望，便看见了窗上躺着一只泛着淡淡金色的鸽子。

伽瞳自然是识得这鸽子，这鸽子名为灵鸽，是天界传讯之用的咒法。

伽瞳将其放在手掌之上，念动咒语，那灵鸽便是化作了一道光晕，涌入了伽瞳的手掌之中。

四周的景色变得虚幻，再是抬头，便是看见了自己身前多了一个人影。

天帝。

灵鸽能承载上位仙家的一丝神识，用以简单的对话。

“天帝。”伽瞳本着天界的礼数，拜见到。

“免礼。”天帝抬手，“对于半妖一事，可有所察觉？”

伽瞳摇摇头：“尚未。”

踪迹有些许，如那颍西之事，如那漓山道人之事，却是所有只是伽瞳自己怀疑去了半妖身上。而半妖在暗处未曾现身，只能是有疑而未能确定。

“半妖一事之重，伽瞳应是了解”天帝缓声道着。

伽瞳听了，点头道：“自当竭力。”

缓了缓声色，天帝道：“你的能力我自然相信，只是此刻寻你，也是有以件要事。”

“是何？”

“伽瞳可有听闻关天生仙骨之事。”

伽瞳摇了摇头。

“寻常人修仙，仙骨是要历经千万年的炼化，数次历劫，再经飞升，方能成仙，其中越是上乘的仙阶越是难以修炼进阶。而天生仙骨，便是与生俱来的怀了一副仙骨，无需受飞升之时的劫难，直接越过瓶颈自下一个阶品。”天帝道，“可想是如何可怖的存在。”

听闻后，伽瞳不禁有些惊异。

若是依照天帝之说，怀有仙骨之人，修炼无需历经飞升之时的劫难，寻常仙家自修者到上仙，自上仙到上神，皆是一个自始至终无法打破的顺序。

但这怀有仙骨的人修仙，那便只需担忧时间的问题，那这枉费无数人挤破脑袋的修炼的，便就在他身上成了睡觉吃饭一般简单的事宜。再是以这个法子修炼下去，想来过个千万年，便是六界都没有敌者。

想到这里，伽瞳不禁感叹了一句：“如若真的有仙骨存在，其力量便难以掌控。”

天帝点头，继续说道：“天生仙骨一直都是大患般的存在，上古之时天生仙骨是出现在妖族人身上的，从而妖族对决仙族展开的妖仙大战，仙族虽险胜，却是对天界有着不小的打击。”

妖仙大战伽瞳是有些许了解的，这已经是数万年之前发生的事，战争之中六界灾祸不断，仙族派遣了许多骁勇善战的上神，有很多陨落在了这场战争之中，他们的很多故事也都流传至今。

当时只叹妖族大军的战力也好生强大，却是今日才知晓是因为妖界出了个天生仙骨，可想那天生仙骨的可怕之处。

“天帝的意思是，要我寻这仙骨？”伽瞳疑惑，“只是如若仙骨当真存在，我也应不是他的对手。”

天帝答道：“仙骨既未在六界出现，要么是未曾转生，要么是未曾修到极致而刻意隐藏。只是这六界之中，唯有你一人，能够有力与那仙骨一战。”

“天帝可是在抬举我。”伽瞳想来自己虽是在任期间，天帝指派的除妖之事伽瞳未尝过败绩，但伽瞳自己的实力伽瞳自己清楚，虽同阶品之内不算差，但也绝不能达到天帝所说的，六界唯一。

“其中的事情颇为复杂，我会留些典籍与你，你看过自会理解。”天帝缓言道，“只是我与一些德高望重的仙家商议，这些时日是寻得了些许仙骨的踪迹，莫说笃定，但总归是有一些嫌疑。”

伽瞳想了想，问道：“所疑何人？”

“冥界辰凝。”天帝将话说的顿挫，一字一句，让伽瞳听得十分清晰。

一时间，伽瞳有些不知所措。

顿时伽瞳心中不知所措之感，油然而生。

这辰凝会是天生仙骨？

相处不久，但辰凝周身的灵力以及技巧功法都是大致见过的，着实是不像有着这样天生仙骨那般修炼无忧的。

反倒像是个才貌不惊，常居于人界，不问六界事的挂牌殿下。

“如若伽瞳看出他有什么端疑，便可直接……”天帝看着伽瞳，眼眸中闪着的神色，让伽瞳有些寒意。

伽瞳别过头，不去看天帝的眼睛，想了许久，只是淡然答了句：“如若他当真是会作乱六界的天生仙骨，我会想办法。”

“如此甚好。”天帝回应着伽瞳，自手掌之后总凝聚起一道灵力，灵力星星点点聚散间化作了一本书录，放在了旁边的木桌之上。

便化作了一道虚无，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