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芨君,麻烦你带我们去那个山洞吧!”蓝水滨说。
“跟我来。”荆芥带着辛夷走进山洞,其他人跟在后面。
和先前一样,荆芥带领他们穿过狭窄的隧道,进入洞穴中心。
山洞中心一大块平地上,直立着一巨大金鼎,里面的火还在烧着,凌乱的脚印将地上的土搅得不成样子,竹篓和木铲散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山洞底部周围是些内凹的空间,相比金鼎之大,这些空间显得低矮些,约俩人高,这些地方被挖得坑坑洼洼,一个个深坑。
山洞周围的石壁光滑陡峭,月光透过洞顶照下,在石壁间反射,最终照到地上的赤石,赤石遇光发出红色光芒,有时根据月光强弱赤石的颜色也会变化。
霄愧云一行人进入洞中,见金鼎旁有一人鬼鬼祟祟。
他大喝一声:“谁?”然后飞过去将他擒住,提着他的领口,像拎着小鸡仔一样。
辛夷也跑过来,瞧是何人?
此人内衫脏破,糟乱出油的头发挡着眼睛,战战兢兢低着头,不说话。
竟是白亦非!
“愧云哥哥,这人我认识!他不是坏人!”辛夷急忙拦住霄愧云,向他解释。
“哦?我看着人鬼鬼祟祟,辛儿妹妹莫要识人不清啊!”
辛夷见霄愧云无心放人,望向蓝水滨。
“愧云兄,先把他放了,他还是个孩子!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吧!”蓝水滨走过去,将手搭在霄愧云肩上。
霄愧云无奈收回擒着白亦非衣领上的手,退到后面,甩下一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为自己辩解!”
蓝水滨见他穿着单薄的内衫待在四处窜着冷风的洞内,于是将身上的外衫脱下罩在白亦非身上。
霄愧云见了心情更加不舒服,认为蓝水滨好心用在坏人身上,讨不到好处还易让自己着凉,遂甩开胳膊,叹口重气,站远些。
“洞内潮湿阴冷,莫要着凉!”蓝水滨对白亦非说。
“我......”白亦非垂着头抓了抓肩头的衣衫,感觉十分温暖。
“你叫什么名字?”
“哥哥,他是白亦非!不要害怕,白亦非,我哥哥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才待在这里的?”辛夷站到蓝水滨身旁说。
辛夷自从见到白亦非第一眼,便是他楚楚可怜毫无尊严地乞求别人,受人冷落,遭人冷眼,所以此时害怕地打颤的白亦非,辛夷倒是能理解他为什么待在洞内。
“我,外面,我害怕......才躲在这里......我是不是做错了?”白亦非仍低着头害怕地呢喃细语。
蓝水滨轻笑了一声,手摸着他的头:“外面已经没有贼寇了,有我们在,不用害怕。”
“你这头发都挡住眼睛了!”蓝水滨手指揉动白亦非粗糙的头发,见他垂下的头发挡住半张脸,看不清他的面貌,想他自己也可能觉得不方便,作势伸手帮他整理额前的头发。
白亦非偏头闪躲,将视线避开蓝水滨的疑惑目光。
辛夷瞧了,急忙拦住蓝水滨,拦住他的手。
蓝水滨纳闷地望向自己的妹妹。
辛夷愣了半天,尴尬一笑,说:“哥哥,他胆子小!这自小养成的习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改变!”
蓝水滨看了一眼闪躲的白亦非,笑道:“呵呵!如此,倒是我冒犯了!好在辛儿提醒。”
“愧云兄,只是个瘦弱的孩子罢了!”蓝水滨对霄愧云道,意为是他多想。
“哼!我看是不是真的都未知啊!”霄愧云心怀疑虑。
“愧云兄!”蓝水滨护在白亦非身前,叫霄愧云不敢再多说什么,随后让辛夷将白亦非带到一旁站好。
霄愧云无奈,将视线转向金鼎,问:“这金鼎中果真是炼化的赤石么?”
“若真是如此,今晚若是被重岚炼化成,只怕日后天下将大乱啊!”蓝水滨神情凝重叹道。
“怕什么!这不是没炼成么!好在我们发现及时,今日便毁了这金鼎和这些赤石,叫重岚他再也没有机会炼成这魔器!”霄愧云说。
“只是......”
“水滨兄弟,还有什么担心的吗?直说无妨!”霄愧云着急看向蓝水滨。
“愧云兄莫急,这金鼎如今看来内部火气旺盛,火势猛烈,金鼎之大,若是当众毁之,内焰贱出,只怕会殃及他人啊!”
“啧!也是,这鼎内熔浆滚滚,溅到身上可就不好了!还是水滨想得周到。”
“不光如此,这金鼎之重,之大都非人力所能搬动的。”
“那水滨可有良策?”
“惭愧,水滨也一筹莫展。”
“难道就束手无策吗?”霄愧云叹道。
正当霄愧云和蓝水滨为怎么销毁这金鼎而愁眉不展时,蓝水滨看向荆芥,问:“望芨君,你与辛儿呆在这洞中,可有什么发现吗?”
荆芥倚靠着一个石柱许久,这石柱连贯着顶部的石壁,支撑着山洞,这一看,洞内有好几个这样的石柱。
荆芥淡淡说道:“这山洞内看似宽敞高大,实际近一半嵌入地下,一半露在地面,这石壁周围潮湿生苔,时常有凉风吹来,并夹杂着水汽,故有暗河之迹象。”
“潮湿本就有水,这与毁金鼎碎赤石有何关联?”霄愧云问。
“望芨君的意思是,水克火,即可灭金鼎之火?”蓝水滨问。
荆芥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叫门下弟子来将这山洞挖个底朝天,还怕挖不出水!灭不了火!”霄愧云欢喜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昨晚荆芥哥哥绕着石壁查看了一圈,已经找到暗河的位置了。”辛夷骄傲地说。
一听此话,霄愧云和蓝水滨都齐刷刷看向荆芥。
“确实。”荆芥道。
“那还等什么!快告诉我位置在哪!我叫人去凿!”霄愧云道。
“不可,石壁一经凿裂,水流便会喷涌而出,瞬间便会浸没整个山洞,不善水术之人难在短时间内出洞,所以行此事之前此处需无外人。”荆芥郑重严词。
“这?”
“望芨君可是要独自留下,来处理此事?”蓝水滨小心寻问。
荆芥未语,微微点了下头。
众人大惊,替望芨君担忧起来。
但蓝水滨看到望芨君眼中充满自信和坚定,半晌,转头对大家说:“此时便交给望芨君,相信他!我们先撤出去吧!”
“望芨君一人可否?”霄愧云睁着大眼睛质疑问。
荆芥未语,点头。
“荆芥哥哥,我跟你在一起,我不走!”
“胡闹!对师长无半分尊敬,辛家的礼仪都哪去了!”蓝水滨轻声喝道。
辛夷一脸委屈,噘着嘴,心里反驳,明明叫了荆芥哥哥叫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说!哼!还叫得那么疏远!但仍乖乖听从哥哥的话,嘟囔着:“我要跟望芨君在一起嘛!”
“丫头,出去等我!”荆芥低下头温柔劝辛夷道。
“不要!”
“相信我!”
辛夷看着荆芥真挚的眼睛,以及他自信并安慰自己的笑,知道自己应该信他的,一番内心矛盾后,辛夷撇着嘴,慢慢松下拽着他衣袖的手,拉远距离,退回到蓝水滨身边。
“小心!”霄愧云道。
“望芨君,小心!”蓝水滨说。
说完他们三人再加上白亦非就转身离开,走到出洞口,辛夷被拉着手转头看向身后,挥着另一只手大喊:“荆芥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蓝水滨一脸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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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都离开后,洞内只剩下荆芥一人。
他走到预先查看好的暗河位置,幻化出萤阑剑,食指中指指挥,萤阑剑悬在空中,忽的,剑头颠倒,冲下面狠狠劈去,一声清脆石击声响起,石壁露出一条裂痕,裂痕向边缘延伸,碎石从空隙中脱落。
石壁四周震了震,里面传来“哄哄”的声响,突然从裂缝中冒出一条水柱,一个半环弧线,射向地面,又有几条水柱从裂缝中竞相喷出,水流汹涌,随后整条裂缝都被一巨大水柱冲翻。
转眼间,这面石壁慢慢出现其它裂缝,碎石脱落,最后墙壁全部塌陷,奔腾汹涌的冰水倾泻而出,速度之快像万匹烈马,挤出栅栏院墙,冲向广阔原野,瞬间横扫洞内一切。
荆芥见到金鼎被水流冲击,里面火焰熄灭,一番检查后这才放心走向洞口,进入隧道后,反身又一剑挥下,洞口石块掉落,将出口挡住,这下这山洞就被封死了,洞内的水就会被蓄积。
随着河水上涌,洞内震荡,洞顶石头纷纷掉落,犹如天降石雨,四处打击,摧毁一片,河水拍打金鼎,将其包裹,金鼎原热气沸腾,遇到冷水发出“嘶”的声音,里面冒出浓烟,石壁上的木梯也随着石头掉到水中,砸到金鼎上,一块石头砸不碎它,那千块石头呢?很快这金鼎就看不出原样,直至被水吞噬,被大石压塌。
辛夷站在墓地处等着荆芥,突然感觉脚下的地在左右摇晃,她看着远处的山头,一点一点的塌陷,冒出浓浓黑烟,焦急万分,搓紧出了汗的双手。
自己出来了半天,也不见墓口出来人,辛夷心中十分担忧,双手合掌,祈求上天。
如果上天有灵,请保佑荆芥哥哥安然出来吧!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糖果都给你吃!我也不知道你在不在,就当你有灵吧!请一定保佑荆芥哥哥安全回来!一定啊!
“丫头!”
正祈祷着,就听见古墓口传来一声呼唤,转身看见荆芥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辛夷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跑过去给他大大的拥抱。
“嘤嘤!荆芥哥哥,你吓死我了!嘤嘤!”辛夷撒娇地哭嚷着。
“呵呵!丫头放心,我们之间还有约定呢?怎么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