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辛夷两人掉入一黑漆漆的山洞,那边蓝水滨和霄愧云还在外面迷茫的寻找那神秘且充满煞气的石头。
虹尊剑在枯草丛中扫荡,半晌,仍未有所发现,霄愧云皱着眉头,鼻孔冒着热气,挺住脚步说:“水滨,这么找没个头,这半个山头都被我们寻遍了,一个石头块都没看见!”
“愧云兄,不如我们往回走,兴许那边有线索。”
霄愧云一脸笑意,倒是将之前无所获的烦燥感一扫而空,反手将虹尊剑收回背后的剑鞘里,说:“也好,你该不会担心辛儿了吧!有望芨君在她身边,不会有事情的。”
蓝水滨顿了顿,片刻,抬头道:“望芨君的实力我自是信得过,他对辛儿的疼爱不比我少,我与父亲外出传道,也多亏他倾心照顾辛儿!”
“是啊!这么说来,对于辛儿而言,他不像是个老师,更像是位兄长,或是位蓝颜知己。”
蓝水滨眯下眼,眼光冷峻,似笑非笑道:“连愧云兄都看的明白,水滨也无话可说。”
“水滨可是担忧辛儿?”
蓝水滨不语,撇头看向远处。
“只要对辛儿好的,我们做哥哥的都不该阻止,有时,抓得太紧,可不好啊!”
蓝水滨视线仍停留远处树灌后,眉间微微皱起,全神贯注地盯着什么。
霄愧云看他木头似的愣在原地,以为他仍与心结战斗,遂迈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要抽回手时,蓝水滨轻生说了句惊得霄愧云全身细胞都警惕起来。
“愧云兄,别动,树灌丛中有鬼魅。”
霄愧云脸色秒变严肃,手仍挂在蓝水滨肩上,悄声问:“多少?”
“目测半百。”
霄愧云思虑片刻,视线扫到前面的漆黑草丛中,亮着一对对暗红色的眼睛,那眼睛不眨一下,发着红晕的光芒,直勾勾地望着霄愧云和蓝水滨,看眼睛后面的轮廓,显然是个人形,惊到,自己这边也有!
啧!凭自己深厚修为,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霄愧云感到十分烦闷。
“之前黄老提到的石匠烧焦的尸体,全身漆黑如石炭裸露着血肉,便是他们这样的吧!”蓝水滨仔细大量他们,同样的,那些藏在草丛中不吱声的鬼魅也在窥视着他们两人。
霄愧云嘴角上扬,轻笑一声:“好胆量,还敢凑上前来。”
“愧云兄,看这数量,不可强攻。”蓝水滨凝神肃声道。
霄愧云视线环视,心中思虑应急之策,那些鬼魅围成一大圈,将两人困入其中。
“不好,辛儿可能也被鬼魅围堵!”蓝水滨一时心急,脱口而出,没有压低声音,完全没了之前沉着淡定的模样。
这声音其实不大,但对鬼魅灵敏的听力而言,足够吸引他们,很快那些窥视的鬼魅动了起来,他们纷纷起身,弓着背,缩着身子,垂着黑乎乎的脑袋,打拉着细长的手臂,晃晃悠悠从草丛中迈步出来。
霄愧云看鬼魅已被惊扰,也不用再小声行动,趁这功夫,他飞快站到蓝水滨身后,俩人背对着背站立。
“水滨,有望芨君在,辛儿无事。”随后抽出虹尊,剑风指着鬼魅。
蓝水滨得霄愧云的警告,重新控制好情绪,想,只有突出重围,才能来到辛儿身边。很快他抽出殷正剑,剑护在身前,进入防御状态。
鬼魅没有感情似的向中心靠近,忽的,密麻麻一片,藏在远处的鬼魅也都现出身来,拥簇在蓝水滨和霄愧云面前,远处看去,这黑漆漆的圆圈越来越小。
“去死吧!”霄愧云举起虹尊剑,向鬼魅杀去。
蓝水滨也挥着剑冲出。
外面一场敌多我少的厮杀上演着……
地下石洞内,荆芥正背着辛夷找出路,本想根据那红色光芒寻找发光源头,走了一路,发现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见石壁被地下水打得表面湿漉漉,光滑似镜面。
荆芥这才发现红光在石壁间相互反射辉映,犹如无数个摆放不规则的镜子,根本确定不了红光源头。
思至此,荆芥不禁停下脚步,辛夷好奇,问:“荆芥哥哥,怎么不走了?”
“我们可能迷路了。”
“啊!那怎么办啊?”辛夷举着火把扫视一圈,不安皱眉,“荆芥哥哥,不如你放我下来吧!我们一起找找出路!”
“不用,丫头,你就放心趴在我的后背上。”说完荆芥抬头看着四周的石壁,试图发现些端倪。
辛夷担心他疲惫体力不支,低头对着他的英俊鼻骨高挺的侧脸说:“荆芥哥哥,我脚已经好了,可以下地走了。”
“我背着你便好。”
辛夷鼓着脸腮,大眼一转,也不好再反驳,顺他的意咽了还未说出口的话,见他端详着四周,将火把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挪,问:“荆芥哥哥,我们不是在找那石头么?跟着它发出的红光不就可以了吗?”
“的确是这样,但这石洞内部错综复杂,常年经雨水冲刷,石壁光滑如镜,竟给那石头形成天然的保护障,现在要找新的方向离开。”
辛夷一听也皱紧眉头,抬头扫视,空当当的山洞并未有何特别,遂收回心思,突然感觉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她尖叫一声“啊!”。
“怎么了?丫头!”荆芥被叫的心急,担忧地转头问身后人。
“我的脚,好像……好像有人碰了一下!”辛夷支支吾吾地回答,连现在她也不确定刚才是不是感觉错了。
荆芥遂蹲下转身将辛夷放到地上,去看她的脚,在火把的微光下,脚面无伤,只是裙摆下方蹭了些黑色的灰渍。
这是哪里粘来的污渍,即便之前掉落沾染的泥土,也与这个不同,荆芥心头疑惑,不禁眯了下眼。
他担忧暗处藏着鬼魅,遂抬头鹰眼巡视四周。
这一瞧,可瞧出了些令人惊奇的东西。微光摆动,摇摇曳曳,将荆芥和辛夷俩人的影子映在整个石洞内,缥缈而乌黑,但是,石壁上浮动着的不光是他们俩人的影子,还有其它黑乎乎的东西。
那些一团一团的黑影成人型,似缕缕青烟,在石壁上浮动,绕着荆芥和辛夷二人转圈,有的似无骨骼的绸缎般纤细柔软,有的如盘腿打坐的僧侣身体僵硬,有的修长的手臂如枝干挥手摇摆,嚣张胆大地从荆芥面前飘过。
这些影子无序地上下左右穿梭在石壁中,忽而消失踪迹,忽而现出黑影,它们仿佛没有重力,没有肉体,自由进出在石壁中,像泼上去的墨水,无形无声。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荆芥垂下眼帘,目光冷俊,身体放出寒冰般的气压。
辛夷一脸害怕,目光闪烁,双臂环住荆芥,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躲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声音说:“荆芥哥哥,那些......是……是什么?”
荆芥伸手抱住辛夷,用宽大的胸膛挡住她的视线,盯着黑影淡淡说:“那些恐怕是鬼魅。”
“好多啊!怎么办?我好害怕。”
听见怀中哽咽沙哑的声音,荆芥低头安慰她,柔声说:“不怕,接下来闭上眼睛便好。”
“嗯。”辛夷则听话地闭上眼。
说完反手将辛夷抛至自己的后背上,抽出腰带,将辛夷缠了又缠,绑在自己的背上,在胸前系上最后一个解扣,然后慢慢站起身,抽出浮萤剑,冷视四周。
这时,那些黑影从石壁上冒出来,宛如从瀑布里出来时的抽脱感,自与石壁硬生生地分离之后,全身赤红,亮着火光,燃着火焰,烟雾般轻盈浮在空中。
荆芥背着辛夷,手持浮萤剑,脸色一沉,利剑一挥,周边冰冷如冬,银霜满地,鬼魅一身火焰被冻成冰棍,封死在晶莹的冰壳中,片刻,那些冰壳“哄”地一声,碎成一片,随风散去,不留一片踪迹。
越来越多的鬼魅从石壁中抽出身,涌上荆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