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的土楼像迷宫一样,院巷交叉错落,一律都是黄土搭建,平屋顶上几簇枯黄的杂草探着半个身子,随风招摇。
周边的土楼都破败不敢,凄凉惨淡,毫无生气,匾额半挂在街口小贩的墙上,残破的旗帜孤独挺立在街边,风吹着竹篓在街上跑着,这里之前像是因何事受到重创,如今被遗弃罢了。
荆芥穿过廖无人烟的街道,来到一所大户院子前。
院门口有几个贼寇守着,但这难不倒他,长袖一挥,门口的人未等说话便全部倒下。
他踏步走进院落,入门便是个宽阔的操练场,两侧是木柱搭建的三米高的瞭望台,台上的人发现他,吹号召集帮手。
转眼间,从周围的房屋里涌出数十个大汉,手握大刀,站在荆芥面前,十分彪悍。
“擅闯者,死!”
荆芥扫视一圈,问:“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位姑娘?”
贼寇们大笑:“姑娘?什么样的姑娘我们没见过,我们这可不止一个姑娘啊!”
荆芥的脸一下拉下来,眼光冷俊,命令道:“放人!否则,死!”
“笑话!兄弟们!上!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
一众贼寇扑上前,荆芥面不改色,抓住扑来那人的手臂,侧头偏过他高举的大刀,另一手出拳打在他的胸口,重击向前,那人顿时口吐胃水,踉踉跄跄后退几步。
接着锐眼侧撇,后抬脚将身后扑来的人踹飞,一个凌空扫,周围一圈的人都翻滚在地。“唰”一声飞来一把锋利大刀,荆芥转身一挥,那大刀便半路改了方向,一举插进地面,而这大刀旁边便是一个刚摔倒贼寇,此刻他正盯着离自己不到半尺的刀,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大腿瑟瑟发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贼寇越扑越多,都从小土屋里出来,一时竟不知这里到底藏着多少人,荆芥无心恋战,唤出古琴,抱于胸前,弹一声弦,“嘣”一声四周的贼寇向后倾仰,被灵力弹倒在地。
一番纠缠之下,地上全是痛得翻滚的人。
从这里再隔几个院子,便是重岚所在的议事前厅,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入夜,屋内一米高的架子上,早已放着烧得旺盛的火盆,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此时重岚正悠哉地品茶,突然一声“报”惊得他杯中水溢了出来,他瞬间黑下脸,将风急火燎的刚跨进门槛的小厮踹倒在地,骂道:“重来!”
那小厮只好抖抖身上的土,缩着肩踉跄地走出去,在门外喊了声“报!”,得了重岚的允许后,才敢踏进来。
“前院什么事这么闹?”
小厮说:“重岚大人,外面有一男子闯了进来,我们数十名与他相抗,都不是对手,眼见就要冲进来了!”
重岚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问:“这事找晓风乾啊!还需要通报给我吗?”
“他?小奴派人找遍附近,都没找到晓风乾大人,这才……”
“废物!关键时刻掉链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呼出一口气,眼神阴暗,对那小厮说,“去,把囚牢里的奴隶都给我带来。”
“是!”
小厮退下后,重岚邪魅地笑着:“从来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闹事,你敢来,我便让你无归期!哼!”
面前的贼寇都被打得无力起身阻挠,荆芥跨过他们,径直向前走去。
突然面前一黑色弯月状灵气袭来,如刀般锋利,荆芥反手抓琴,挡在身前,“嘭”的一声,琴震了一下,黑雾消散,荆芥将琴收到背后,刚要抬头便听到有人说:“望芨君,别来无恙啊!”
从一院子浩浩荡荡走出一群人,为首的便是辛夷,心中刚要惊喜,便看见跟着来的,还有身后将刀对准她脖子的贼寇。
辛夷被反手绑着,头轻仰着,不敢与脖下的刀靠的太近,眼神无助。
她头发凌乱,脸蛋也是沾满泥土,叫人怎不心疼!荆芥甩掌将古琴收回到虚空。
重岚双手拍掌,最后出来。
“打啊!再继续打啊!”重岚叫嚣。
在地上打滚的大汉们看来了救兵,纷纷站起,站到重岚大人身后。
荆芥看到重岚身后站着的都是被劫来的奴隶,足有数十人,每个奴隶肩上都有一把刀架着,双脚被铁链绑着,他们跟辛夷年纪相仿,甚至更小。
荆芥犹豫,心想,自己可以安然解救丫头一人,但是其他人……只怕,快不过他们脖子上的刀!
重岚看到荆芥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辛夷身上,邪魅一笑,心已了然,于是夺过劫持辛夷的刀,换成自己握着。
重岚轻笑道:“哼!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很英勇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望芨君啊!”
荆芥瞬间冷下脸。
辛夷生疑,想重岚怎么会认识荆芥哥哥?眼珠在两人间摆动。
“对,对,我把这茬给忘了,您不是没了云之力么!修为还折损过半,只剩三成,如今弱小不堪,再也不是当初令人敬畏的望芨君了,退缩是应该理解的!可以理解!”
“若不是你突然间法力消逝,我和父亲也不会有机会将一直谋划的宏愿实施的这么好!,这,还是望芨君的功劳呢!哈哈哈!”
荆芥先是在白芨的琴声熏陶下生成灵识,后才吸收百川之气,广宇之气幻化成人,自化人那一刻,所散发的云之力的威压,通过灵气传递给万灵,世间之灵都被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但突然有一天,众灵发现,他们所膜拜的望芨君,没再释放那令人害怕的云之力,便纷纷猜测,日子久了,也就不再忌讳他,随心所欲,有些灵甚至干起了其他险恶的勾当,而这为首之人便是重黎,擅长火术,也就是重岚的父亲。
“看你着急的模样!”重岚说着用刀挑起辛夷的下巴,将头靠近她的脸,闻着辛夷身上的气味。
荆芥顿时沉下脸。
辛夷身体僵硬地麻了下,瞪了他一眼,满脸嫌弃地侧头躲避。
重岚离开辛夷的身子,回味着说:“嗯!就算现在蓬头垢面,也还是香的!望芨君离开浮生去如梦,出现在此处,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闭嘴!放人!”荆芥怒道。
“哈哈哈!果真如此,呵!性情孤傲高冷的望芨君也有被人扼住软肋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荆芥脸色发黑,心中愤怒呼之欲出,正欲上前强取。
重岚便将刀贴近辛夷的脖子,瞬间辛夷白皙的皮肤渗出血珠。荆芥大慌,不得不停住脚步。
“哼!再走近一步,你觉得我会如何?”重岚嘴角上挑,邪魅笑着。
周围的大汉看见荆芥不敢动弹,心中大好,叫你刚才把我们打得这么惨!这回,也让你尝尝苦头!都壮着胆子,挺着腰杆,相继围上来,个个拿着大刀,指着他。
其中一个贼寇见势头正好,想讨好重岚大人,便趁荆芥不注意,踢他的后小腿,用刀指着他。
荆芥被人踢到不禁半跪下去,一阵嗖嗖声响,肩头便架着一把刀。
“荆芥哥哥,荆芥哥哥!”辛夷大喊,心中难受,明明荆芥哥哥可以自己逃出去的,为什么要留下来!
重岚轻笑,见到如此落魄的望芨君,心中根本没把其当成一个威胁,甩掉手中的刀,不屑一顾地转身往回走,傲慢地说:“将那两个人关到一起!选个符合他身份的,囚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