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蓝水滨也与霄愧云将鬼魅击败,大家一起回到丁夫人家中,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周围的百姓,他们都是亲眼看见鬼魅是如何被击败的。
丁夫人家的厅堂本就不大,一下之间,堂内挤满了人,有空没空的都站着人,只留下中间的过道,门口也被一众百姓挡着。
堂内亮着火烛,衬得若高的人影晃晃悠悠。
堂上坐着丁夫人和镇长,这镇长也就是之前请辛夫子来青珂镇教学的人。
辛夷站在丁夫人,一手放在她肩上,一手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丁夫人自从见了三郎一面后,情绪略有些低落,面上泰然自若,但辛夷能感觉到她身上透出淡淡的哀愁,作为那一幕的亲眼见证者,辛夷也久久不能忘怀。
“我是青珂镇的镇长,叫我黄老就行。”这镇长耄耋之年,白发苍苍,满脸褶皱,脸上挂着褐斑,他撸着胡子缓缓说道。
“这几位英雄,都怎么称呼?”站在屋内人群中的一男人环着胳膊问。
“各位,我乃庐陵霄氏少主霄愧云。”
“在下蓝水滨。”
随着那男人的视线移动,辛夷与荆芥也做了介绍。
“我们青珂镇几百年来安稳生活,坦坦荡荡,从未出过奸佞邪恶之徒,这几日倒因这石头搞得怪事重重,镇子里的人不敢出去,都躲在家里,终日不见阳光,就躲今日这鬼魅啊!再这样下去,老祖宗辛苦经营的青珂镇根基就被这些外来邪灵给一毁殆尽了!”
“黄老,莫急,有话细细道来。”蓝水滨说。
“那石头邪得很啊!”黄老垂头长叹一声。
“自从那石头出现在镇上,每日夜里便有鬼魅在街上游荡,而且那些鬼魅看样貌都是之前早已入土的镇民,如今出来,夜夜守着以往的故居,在院外游荡,其中一些鬼魅在世时的亲人还住在原地,见了它们也都害怕,更别说镇上无关的人见了该怎么提心吊胆!”黄老无奈叹气说。
说到这,丁夫人开始抽泣起来,辛夷连忙抚顺她的后背安慰。
一旁的黄老瞧丁夫人一眼,转过头长叹一声,向霄愧云说:“这丁三郎十二岁就因病去世,留下他母亲孤苦伶仃,唉!三郎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没想到死后也不得安稳!”
“我家三郎即便是成为鬼魅,性子也跟生前一样,乖巧孝顺,三郎他,怕是想家了!想娘亲了!”丁夫人眼含泪水,视线恍惚,浅露笑容。
人群中一人说:“丁夫人,一切还要超前看啊!请节哀!”
“遇到三郎这样还有人性的还好,可若遇到凶残的,这可叫我们这些人如何是好啊!”
人群中起哄应声。
“青珂镇在庐陵的管辖之内,这里有难,我霄氏绝不会置之不理的!”霄愧云挺着身子道,又问向黄老,“我霄家机枢纽已经与这里断了几日的联系,为何不事发后马上派人来庐陵求救?这总比固守门院不得出路好吧!
“霄公子,我们不是不想求救,只是,只是我们这镇子的人都出不去啊!”人群中有人出声叫道。
“为何?有什么事情阻止你们?”霄愧云问。
人群中一妇人手抹着泪说道:“霄公子,那鬼魅不止一种,不光晚上在我们院子外绕,白天也有鬼魅在街上游走,我们哪里敢出去啊!”
霄愧云摆着胸膛向黄老承诺:“岂有此理,黄老,不用担心,如今我霄愧云遇到这事,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安稳的。”
“谢谢,谢谢霄公子。”
“谢谢霄公子,我们大家有救了!”
“黄老,是您请我爹爹来青珂镇的,怪事发生后,我爹爹去哪里了?”辛夷站在丁夫人身后问。
黄老诧异,偏头疑惑地望向她,不知辛夷口中的爹爹是指什么。身旁坐着的丁夫人解释:“黄老,这位便是辛夫子的女儿,这位蓝公子则是他的哥哥,他们兄妹二人前来不光是为咱们解决鬼魅之事,还有一要事,便是要找寻辛夫子的下落。”
黄老乍一听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盯着辛夷看,随后满脸苦楚,弓着背低头哀嚎道:“辛小姐,蓝公子,老夫对不住你们啊!”
“黄老,发生什么事了?”蓝水滨问。
“辛夫子现在下落不明啊!当日那石匠惨死家中,我们将石头扔至后山后,辛夫子得知后打定主意要去一探究竟,到现在还未回来!我们派人去山上寻夫子,只是,那些派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都被邪气侵蚀,全身黑炭,成为鬼魅的一员了!”
“那我爹爹呢?可有发现他?”
“那些人皆被同化成鬼魅,倒是没发现夫子在其中。”
“那还有希望,爹爹一定还在等我去救他。”
“已经三日了,辛夫子孤身一人,身无水粮,恐怕熬不过呀!”黄老说。
“不会的,爹爹一定会等我来接他的。”
“丫头,莫担心,我陪你上山走一趟。”荆芥说。
辛夷眼含泪光瞧着荆芥。
“辛儿,哥哥不会让父亲出事的,放心。”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霄愧云说。
“各位英雄,请等一下,后山已被鬼魅侵占,我等准备些物资,你们路上会用得到。”黄老说。
“有劳。”霄愧云谢道。
蓝水滨与霄愧云还在跟着黄老商议事情,辛夷觉得屋内闷热,走到院中透透气,辛夷站在红云之下望着天,孤独无助。
荆芥走过去站到她身边。
辛夷看着天问:“荆芥哥哥,你说我可以找到爹爹吗?”
“当然。”
“你会一直陪着我么?”
“不弃。”
“在我的记忆里,娘亲一直都是模糊的,我想,我再不想失去任何一人!爹爹,哥哥,和你!”
......
“荆芥哥哥,我们,会因为某些事情而分开么?”
“不会。”
“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担心,会发生什么,你会离开我,也许冥冥之中注定,也许只是我的多想。”
“你介意我的身份?”
辛夷急忙看向他,生怕他误会,说:“不是的,我的荆芥哥哥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但是,这世上总有些不可控的因素,我怕—我怕你会因为我受到不公平待遇。”
“他人想法与我何关?我为你而来,也只在乎你一个人。”
辛夷呆呆望着他,神情动容。
荆芥视线从辛夷身上离开转到红色天空,淡淡地说:“放心,有我在,不会发生,即便到那时,我仍然在你身后。”
头上的天空仍是红色的,未见夜色,一行人收拾妥当,在一众镇民院内的告别后,走向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