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夷蛮地界,到了贼寇营地,那是小的部落,清一色黄土房,原始民风,略显简陋,贫穷破败。
街道上有人摆摊叫卖,铁匠在火炉前敲砸半成品兵器,“乒乒哐哐”呲出火花,来往一些骆驼商队和背着兵器的修士冷眼淡漠,披风遮脸,包裹紧实,径直走过车队。
这落魄的杂房部落与往来频繁的人形成奇怪对比。
他们像是看惯了这样的车队,每隔些日子便带着奴隶回来,个个无视,竟没有想伸手救助我们的,难道都跟贼寇是一伙人!辛夷心想。
这里表面看得多种多样,尽显生活姿态,实质上每个人背后都暗藏杀机,各自谨慎防范,互相保持距离。
车队开到一个土墙后院。
“呦!杨兄弟,你们又带奴隶回来啦!这次可别像上次那样,都见不得人,没人买啊!”
听到一声尖嗓叫喊,辛夷寻声望去,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后门向贼寇招手,其身后有五六名侍仆。
这时,车队也停了下来。
贼寇头杨坚黑脸往下一耷拉,轻笑道:“呵呵呵!朱老板,我们这帮兄弟在外辛苦带来的人,你还挑三拣四的,那几个我可没朝你要银子啊!”
身后几个贼寇也聚上前来。
朱老板一看人多势众,嘴角余笑僵住,眼珠呲溜一转,眯眼讨好地说:“杨兄弟是够义气,只是她们卖不出去,还要出粮养着,小店也亏啊!”
“嗯,亏本买卖咱不能做,兄弟们,问问朱老板是哪几个女人惹她烦心了,帮忙处理了,这处理费就不麻烦朱老板,权当我们交情好啊!”
朱老板僵着脸继续捧笑,手心早已冒着冷汗。
“来,朱老板,瞧瞧这次的,保准可用,车上有几个好看的,兄弟们念在朱老板的面上,才留了下来,不然早死在我们刀下了,这银子得涨些不是?”
这杨坚不就是一个贼寇吗,仗着自己会武,这心思都打到我身上来了!朱老板心里白了个眼,甚是不悦。
缓缓走到囚车前,探头望去,眼里顿时放了光。
还真有几个美人,天然的脸蛋,娇美的面容,身材也不错,啧啧!不错!朱老板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辛夷被他看得不适,偏头躲着他的视线,其余女人也都垂头背对过去,英琼歌却怒瞪着他。
正瞧着,便见一双冷眼睁得老大瞪着自己,惊得他一身冷汗,随后摸着胸口安慰自己,笑道:“不错,这些得调教调教。”
“那银子?”
朱老板心里满意,钱自然不是问题,这可以高价卖出挣回来,于是豪爽十足,笑道:“好说,好说。”
看到他被这些女人哄得开心,贼寇杨坚心中鄙视,嘴角冷冽一笑,命令道:“卸货。”
一群贼寇上手,将囚车门锁解开,反手绑着里面的女人,送进朱老板住宅。
“放开我!放开我!”
有几个想趁机挣脱的,还是被他们拽了回去。
女人被卸下车,男人则被继续绑着,进入到下一个目的地。
女人们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孤独无助,相互拥抱一团,互相安慰。
这里环境恶劣,气候潮湿,地上只有薄薄一层草席,下面盖着的,是几天前被雨水浸过的潮湿黄土地,空气中充满着黄土的天然气味。
墙壁角落还有一摊不知是谁的血迹。迫于无奈,即便嫌弃,也只能席地而坐,“吱吱”叫的老鼠声常惹得人们发慌惊叫。
辛夷和英琼瑶靠着墙并排坐着。
在这陌生无助的境地,辛夷不禁握住脖颈上的泪石项链,慢慢抚摸,这泪石是荆芥哥哥给的,现在,他在哪?
一阵哭声将辛夷勾回现实。
“呜呜!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没停刚才那胖子说么,进到这里,肯定会被卖掉的,卖给那些臭男人当女妓!”
一旁有女人手指放到嘴边,做出禁声的手势,小声说:“嘘!想死吗?想死的话别带我们一起死,你说他胖子,被他听到的话可是……”说着手掌横到脖子前,做了个死的手势。
那女人张大眼,一副无所谓表情,想必已经堕落绝望发疯了,反驳道:“怎么了?来都来这了,又出不去,就不行我抱怨几句,你不让我说,我偏说,胖子,胖子,你们谁敢跟我一样骂他!”
屋里的人不说话,没人敢吱声,皆抬头望着她。
“我看你们没人敢!”
忽的,大门一开,昏暗的屋子里射出刺眼的光。
走进一个矮胖的男人,是朱老板!
惊得一群女人后退蜷着身子抱在一起,“嘤嘤”发着害怕声。
“谁说的?”
他大哄一声,看是气到顶点,脸上肥肉拧到一团,大气急喘,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环视屋内,无人敢说话,倒见于光影下站着一人,就是刚才说他胖子的那个。
“是你?”
不等回答遂命令道:“拉出去,打!”
从门口冲进一众侍仆,朝她走去,屋子外的侍仆手中拉着的狗在狂吠,“汪汪汪……汪汪汪!”。
站着的女人此刻也怂了起来,双腿抖擞,软弱无力,吓得僵在原处,忘记躲避,硬生生被拖了出去。
英琼歌憋着怒火,一个助人为乐的心又火热起来,欲起身救她,胳膊却被人拉住,打眼一看,辛儿!
“琼歌,他身后侍仆众多,若是冲突起来,可没人像之前一样救我们,这里这么多柔弱女子,不好动手。”
辛夷眼神真挚渴求,英琼歌也想一会儿,便按下身子,忍回冲动,但见那女子像小鸡仔被人拉出去,心中还是有些自责。
辛夷也是如此,身在险地,又如何不小心。
“在我这里不听话,可比你们做女妓痛苦多了!”朱老板扫视一圈威胁道,随后鼻气一出,气闷闷地离开了。屋内人心不定,只留下绝望和害怕。
半晌,大门又打开了。
射进的白灿灿的日光中,甩进一个人,趴在地上。
女人们都涌上前去看那是什么。
“啊!”
有人大喊,随后后退几米,将头埋到双腿间。
辛夷和英琼歌上前看,心中皆是一颤。
血淋淋的一个人瘫躺在那,如一只死猫一般,辛夷仔细一瞧,是刚才那个受罚的女人。她后背全是鞭打的血痕,外溢着血,有些早已结成血痂,呼吸极慢。
英琼歌手指探到那女人鼻下,呼出一气,看向辛夷,道:“还有呼吸。”
“救……救我。”
那女人闭着眼用仅剩的体力发出微弱的求救声,随后便晕了过去。
辛夷心中承诺:我一定会救你的,于是低头轻手掀开她破乱的衣服有的与血痂凝结成一块,只好动手撕掉,即便如此,有些衣物丝线还嵌在伤口中。
没了衣物,那女人背上的伤一眼可见,原本白皙柔滑的皮肤,现在全是红道,大大小小几百个,像干裂的沟渠错乱无章,异常鲜红,外渗着血,惨不忍睹,空中充满血腥味,辛夷赶紧掏出那花易落给的药丸,服到女人嘴里。
死马当活马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一命!
然后将剩余一些药丸碾碎,撒到她背部伤口处,一边拿出手绢擦拭周边的血。
尽管辛夷已经小心,紧张到额头滴汗,精神力高度集中,那女子还是颤动后背,疼得起伏不停。
辛夷更加小心的上药,上完药后,辛夷将自己的披肩脱下盖到女人身上,如释重负叹了口气,因为一直长时间跪在女人身边上药,双腿已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