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光亮一下子冲进视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辛夷揉了揉眼睛,站在洞口边缘,凉爽的风吹来,打在辛夷的脸上,呼吸比刚才在封闭狭窄的密道时舒服多了。
待眼睛缓过来,大片芒芒白色消失,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金鼎
它高七丈金鼎呈墨黑色,宽一丈多,三足顶稳稳嵌在地上,鼎口衍生双耳。鼎内烧着燥烈的火,鼎身已经滚烫,若遇见冷气,便冒出白色水汽来。鼎盖留一小口,正往外飞着火星和热气。
这是个空壳山洞,约高十二丈,底部面积很大,足有一个大型操练场,几根单薄的石柱顶着头上的巨石。
洞顶有个缺口,皎洁的月光投下,形成一道梦幻的光柱,将洞内照的清晰许多,让烧得旺盛的火盆羞愧难当。
“哇!”辛夷不禁发出感慨。
“来,大家跟着我走!”曾顺子站在洞口左侧凸出的一块石台阶上指挥着,往上一跨,便没了踪影。
辛夷好奇,连忙跟上去,视线避开石壁,往外探头。
映入视线的是一条由木板搭成的阶梯,木板只有一头嵌在石壁上,整个板面横在空中,一层一层蜿蜒向上而起。
“建在空中的阶梯?”辛夷有些害怕,向下望去,此时,他们正站在距离地下约四丈高的山壁上,那木板若是建在地上倒还行,可这悬浮于空中,可就危险了!
“我……我不敢……”辛夷退了几步。
“这是必经之路,你们俩人必须快点上来,要是被巡逻的贼寇发现了,那就糟了!”曾顺子已落步在木梯上,转身附视下面道。
那木板纵下看每层间距一个尺,横着看每层间距一尺,这阶梯浮在空中已是难事,而且这跨越的高度更令辛夷无语。
“这......这太高了,荆芥哥哥,我害怕!”辛夷委屈巴巴地望向荆芥。
“丫头,我背你。”荆芥弯下身对辛夷说道。
“不行,这样两个人会掉下去的,绝对不行。”白亦非不同意这做法,他们作为奴隶自然熟悉此路,可初来者要上梯,必须要小心翼翼。
“放心,你们在前面领路吧!”荆芥心意已决,不容他们劝解。
白亦非见他语气肯定,放心劝说,道:“小心。”转身也迈上阶梯。
“荆芥哥哥,可以吗?”辛夷担忧道。
“丫头,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
待辛夷爬上荆芥的背,荆芥稳稳起身,踩上木板,一脚下去,两个人的重量,木板悬空的那一头晃了晃,荆芥不禁身体侧偏。
“几位,没事吧!”白亦非回头看去,担心道。
“没事。”
荆芥催动灵力,脚底下遂生出一团云气,支撑着荆芥身体,外人看以为荆芥踩在木板上,实际他靠云气的支撑稳固身体,每脚都踩在云气上。
那木板承受不了两个人体重,晃晃悠悠,荆芥担心辛夷,所以才用了此法。
辛夷紧紧抱住荆芥,感觉一路都很顺畅,闭上眼睛不往下看。
底部的的昏暗中,泛着大片大片的零碎四处的红色光芒,犹如夜空中的繁星。但顺着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仍能清楚看到游走的人,密密麻麻,传来清脆的敲击声和呵斥声。
曾顺子站在一个嵌在石壁上的简易方块形木房子挥手道:“到了!”
荆芥落地,将辛夷从背上稳稳放下。
辛夷睁开眼一看这个四五平米的木屋子里,简直能说就只有底下这一个平板,其余四周皆是漏风,木板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人。
房间很小,其它几个人都只能盘腿坐下,根本没有躺的地方,辛夷两步就走到病人身边。
“他发高烧了,你们快看看吧!”曾顺子道。
那孩子脸色煞白,眉头紧锁,呼吸艰难,肋骨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身上的衣服只能防羞罢了,辛夷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探探温度,她心中一惊,好热!
“荆芥哥哥,你快来看!”
荆芥来到他身边,脉了下脉,遂大掌贴上他的胸口,传给他灵力,击出体内的污秽。
“喂!怎么样了?治得好吗?”曾顺子急道,他虽然看不懂,但觉得俩人静止好半天都没动一下,肯定有问题。
良久,荆芥抽回手,吸了口气,道:“已无大碍。”
“什么?真的吗?他真的好了吗?”曾顺子大惊,连忙到兄弟身边试了试他身上温度,见没事,呼吸顺畅,遂谢道:“病好了!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大夫!白亦非,他没事了!”
“太好了!”
辛夷见病人无恙便放心下来,来到荆芥身边,握着他的手,担忧道:“荆芥哥哥,你还好吗!”
荆芥淡淡一笑,抓紧辛夷的小手,说:“丫头,这是在担心我吗?”
辛夷脸一红,反身躲道:“不行吗?”
“当然,求之不得。”
“两位大夫,虽然你们治好我兄弟的病,但你们也知道我们几个是奴隶,根本没银子来付医费……”曾顺子吞吞呜呜道。
辛夷明白他的意思,打断他说:“不要银子。”
“嗯?什么?”曾顺子抬起头一脸疑惑。
“我们治病不要银子,只要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
曾顺子心中叫好,不要银子!太好了!忙点头笑道:“什么问题,尽管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被劫来的人都在这么?”
曾顺子收起笑容,脸上渐增愁容,垂下眼,半晌,道:“我们都是被劫来的,五湖四海,无家可归了!”
“起初我们只是被当做劳工干活,但自从有位叫重岚的人来到贼寇窝,便成了贼寇的主子,他令贼寇四处抢人,被抓来的男奴都会送到这个山洞,白天在各自的木屋里休息,一到晚上便出来挖赤石。”
“我们搭建的木屋只是其中一间,你再往旁边看,层叠一片的木屋里住着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奴隶。”
辛夷挪到木屋边缘,翘头望去,石壁上确实亮着几处火光,忽的,一束月光打在石壁上,那原本黑黝黝的上空,竟然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屋,横七竖八聚集在一处,木屋嵌在石壁上,顶部用绳索吊着,另一头敞空以便进出。
辛夷心中震惊,咽了下口水,收回头,往里面挪了挪,颤颤坐好。
荆芥静静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