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营地,这里全是不规则的土胚房,是用黄土和杂草混合搭起来的矮小房子,每个房子门口都有两名贼寇守着。
绕过几个胡同,囚车来到一条偏僻小路,一侧是无窗的墙壁,一侧则像圈养马的棚子,不同的是,它有几个木栅栏围着,是个简单的地牢。
男人女人们被贼寇推进去,待奴隶都进了地牢后,之前和辛夷发生矛盾的那名贼寇,怨念深深地瞪着辛夷,辛夷也被瞪得发慌,还好琼瑶姐发觉异常挡在自己面前,这才断了他的目光。
贼寇作罢,拉着车,牵着马离开了。
这里环境恶劣,气候潮湿,地上只有薄薄一层草席,下面盖着的,是几天前被雨水浸过的潮湿黄土地,空气中充满着黄土的天然气味。墙壁角落还有一摊不知是谁的血迹。迫于无奈,即便嫌弃,也只能席地而坐,“吱吱”叫的老鼠声常惹得人们发慌惊叫。
不时传来“咳咳”声。辛夷看过去,一个小女孩缩在一女人怀里,瑟瑟发抖,辛夷赶紧脱下自己的外挂,轻轻扑在女孩身上。
那女人抬头微笑,满眼感激,连说着:“谢谢,谢谢!”又低头看那女孩,抚她的头。
辛夷退回来,靠着墙,和英琼瑶并排坐着,眼光暗淡,视线一直没离开那女孩。
“往日,爹爹也会抚着我的头,我就爱躺在爹爹怀里,粘着他,他不愿,好不下面子,但还是拿我没办法,因为爹爹时常在外,所以我很珍惜和享受这种时刻。”
英琼瑶将手搭在辛夷的肩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说:“会有机会的,再等等,再等等……”
一处宽大的民院中,摆放着练武用的木桩,北面有一棵细小的杨柳,在贫瘠之地,艰难地抵抗着烈日。这院子说大也不大,但在曲折狭小分布密集的土胚村落中,已算极好的。院墙经过雨水冲刷,岁月侵蚀,已经参差不平,坑坑洼洼,露出其中的麦秸。
堂上,十余名贼寇等候在那,有的将身子搭在红木椅上,有的直接坐到桌子上,有的半只脚放在凳子上大口喝着酒。
晓风乾也在那,抱着剑倚靠着门口的木柱。贼寇偷偷盯着他,又假装没看到,个个怀揣着心思,对晓风乾不怀好意,但碍于晓风乾身份,没人敢多说什么,气氛十分尴尬。
这时从内堂走出来一男子,后面跟随着一妖娆美女。
贼寇齐齐站起,摆好姿势,行礼说:“重岚大人”语气洪亮,中气十足。
那男子一头红发编辫,一半被高高束起,剩余头底的几个辫子,顺到胸前。他额前有红焰标记,五官分明,暗紫色的嘴唇,红色的眼瞳,十分媚人,耳朵带着宽大圆环,v字衣领,露着古铜色皮肤,散发着男性野蛮之气。
而那女子也是个貌美的,她一头秀发被金钗卷起,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嘴,面带微笑,紧身的红衣将其身材勾勒地淋漓尽致,腰肢纤细,翘臀巨乳,肩头的轻衫滑落,半遮半掩,裙衩半开,露出两侧光滑纤长的腿,牛奶色的肌肤,与这群粗狂大汉形成强烈对比,就应证了那句一朵鲜花掉落到牛粪里。
重岚翘着二郎腿坐下,那美人也半坐在椅子边上,整个身体搭在重岚身上,拄着他的肩膀,手中玩弄他的头发。
重岚懒散地摆手说:“倒底有什么事?快快上报,别打扰我和美人二人的甜蜜时光!”说着,笑着勾了勾美人的下巴,美人也羞涩地主动将胸凑到重岚面前,抱着他的头。
贼寇们站着尴尬一笑,谁也不敢言,其中一人打破这燥热的气氛,上前说:“重岚大人,这批奴隶已经安置妥当,只是,这路上也并非顺利,弄出了不少麻烦……”顿了顿看向重岚。
重岚此刻正抚摸着美人的光滑后背呢!他美女奴隶两事一样不耽误,半晌空出嘴来,说:“继续……”
“啊!是!是是!这路上有几位女奴隶当众闹事,想打抱不平,正当我们决定严格处理之时……”说着低头瞥向身后的晓风乾,接着说,“……风乾大人,风乾大人出面阻止,叫我们好生照看这群奴隶,我们只好将食物水分给他们,食物水紧缺,我们也是谨慎使用,这次倒白白分给奴隶,从前可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因此,行程也是延误了许久……”
一众人等着重岚大人的回答,心想,如今晓风乾可算是惹到了,他们只剩下重岚这一根救命稻草,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晓风乾看不明白时局,性格跟个婆娘似的,自以为聪明,处处跟我们作对,以为对奴隶们好点,就可以被原谅么?好笑!只要身在此阵营,做与不做,世人都视你为恶,做多做少,还是为恶!重岚大人,你这可回个话啊?
贼寇心中焦急,看向重岚。
在与美人一阵热情激吻后,重岚整理衣衫,走下台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而道那头,就是仍面不改色靠着门的晓风乾。
谁也不敢说话,大气不敢出,只剩下重岚的脚步声。要说这群贼寇,在外肆意厮杀,无法无天,在重岚面前,却像个狗似的,不敢说错一句话。
“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鸟一族的皇子么?还以为自己可以号令千军么?”重岚走到他面前,手指用力戳着晓风乾的胸口。
“不要忘了谁是主子!谁是仆!现在的你,我可以随时取你的性命,脆弱不堪。”
晓风乾看着他嚣张的笑,满眼雪霜。
“看什么看?不过是个失败者,若不是看在你还有些用处,难道,你认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么?不要以为背后有我父亲撑腰,你便可以有一日恢复楚鸟一族的势力,你做白日梦吧!”重岚靠近晓风乾的脸说,袖下右手偷偷运力。
突然间,晓风乾眉头紧皱,冒出虚汗来,满眼血丝看着重岚,暗自咬牙,但胸口实在疼痛难忍,跟重岚对话,晓风乾认为简直是浪费时间,为了不做无用之纠缠,晓风乾走出门口,飞到院墙外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重岚大笑,摊开手得意地问:“你们觉得该听谁的话呢?”
众人还处于重岚大人不出手已将晓风乾击退的惊愕之中,反应过来,紧忙附和。
“重岚大人,重岚大人……”
“今后,我们只听重岚大人的话。”
“呵呵呵!现在知道,早先干什么去了?”坐在椅子上的美人笑道。
一众人又是尴尬,被驳得无语。
重岚往回走,拉起美人的手,无视他人,回到内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