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被贼寇押出囚牢,绕着巷子走了一会儿,来到村落的后山,越走越荒凉。
这白日里还好,可这一到晚上,周围的树在黑夜的笼罩下,狰狞恐怖,虎视眈眈盯着猎物,蓄势待发,风呼啸过,林子中像是有人在哭。
很快他们便来到一处荒僻的古墓处,这古墓是一个高两米的圆盖,石头搭成,周边的杂草凄凉地摇曳,树上几只乌鸦虎视眈眈地等待,在朦胧月光的映衬下,显得阴森森的。
荆芥和辛夷被架着走进古墓的门,里面守着几个贼寇,墓室中间是一个棺材,不过这棺材被挪动半身,底部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辛夷看了看荆芥,心中害怕,但得其眼神肯定,才鼓足勇气被催赶着下了洞,荆芥在前,辛夷在后。
洞内狭小阴暗,是一条长长的隧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亮着火盆,恍惚的光辉摇动着,隧道蜿蜒曲折,越走辛夷心中越不踏实,小手紧紧地攥着荆芥的衣袖,荆芥察觉到,将辛夷的手握住,拉着她缓缓向前走。
前后都有贼寇,还时不时催促,他们的催赶声在这隧道里滚打四处都回响。
终于前方有处强烈的光亮,并吹来凉风,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辛夷不禁打个冷战,咳了一声,抓紧身上荆芥哥哥的外套,躲在荆芥背后。
一出洞口,俩人便惊住了。
面前是个空壳山洞,约高十二丈,底部面积很大,足有一个大型操练场,几根单薄的石柱顶着头上的巨石。
越往上越狭窄,洞顶有个缺口,皎洁的月光投下,形成一道梦幻的光柱,将洞内照的清晰许多,让烧得旺盛的火盆羞愧难当。
洞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金鼎,高七丈金鼎呈墨黑色,宽一丈多,三足顶起一身,鼎口衍生双耳。鼎内烧着燥烈的火,鼎身已经滚烫,若遇见冷气,便冒出白色水汽来。鼎盖留一小口,正往外飞着火星和热气。
底部的大坑中有许多大红,大紫,深黑色石头被挖出来,如血一样深邃,浅色的晶莹剔透,暗色的像末日血月,它们与月色相辉映,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它们嵌在石壁里,或藏在土地下,洞内约百余人,所有被抓来的人都被带到这里,被迫拿起工具埋头挖石。
荆芥和辛夷也被丢到一个地方,催促干活。
辛夷环顾四周吞了口口水,紧张地靠近荆芥,小声问:“荆芥哥哥,这里是哪?为什么洞内会有发光的石头?他们都在挖石头干什么啊?”
荆芥也看到这里的景象,心情沉重,冷静说:“这恐怕就是重岚盘踞于此,抓这些奴隶来的目的。”
“这里的人们真是好惨!现在,我们也要融入其中做这种事了!”说着撅起了嘴,但想到荆芥哥哥留这里,就是为了救大家出去,所以自己也不能放弃希望啊!
“辛儿,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先四下查看,探清这里的情况。”
“好。”
辛夷走到一个青年身边,问:“你们为什么要挖石头啊?”
青年抬头打量了下辛夷,叹口气,无奈说道:“我跟你说,这石头叫赤石,异于普通石头,能发光。啧!谁愿意干这苦力活!谁愿意挖石头!还不是那群人硬逼的,只命令我们把发着光的石头发出来,并运到上面的金鼎里,其余的不让多问,我看你们也还是干活吧!免得一会儿被他们发现,少不了一顿打!”
说完又低着身子铲着石头。
辛夷装模作样地拿起工具,将面前挖出来的石头装进地上的竹筐里,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他说到金鼎,只是如何将石头运到鼎中呢?
这青年解答了辛夷的疑惑,低头环顾四周确定安全,伸手指了下石壁四周。
辛夷望去,数不清的木柱插进周围的石壁上,隔着间距,层层向上叠起,形成可以供人行走的阶梯,阶梯绕着石壁向上延伸,此刻,有许多人肩扛弯曲的扁担,缓慢地登着这简单而危险的阶梯。
走到阶梯头,有一凹型木槽,木槽被固定在石壁上,另一头耷拉下去,便在金鼎顶口的正上方。这些人到了阶梯头,将扁担上里装的的赤石整筐都撒到木凹槽里,赤石顺着凹槽,直接滑入金鼎顶口,被火焰吞噬。
“啊!石壁这么高,他们竟然在上面修了一条路?”辛夷顿时惊叹人类的工造能力。
“唉!你可是不知道啊!你是新来的吧!就光这条山壁之路,就耗费了半月,中间掉下来的人有十余人,轻点的摔断骨折,重点的当场毙命,不论还有没有气,只要不能干活,他们都被投入进这金鼎之中了!”
“啊?”辛夷大吃一惊,看了眼荆芥惊叹道,“这简直丧心病狂!”
“对啊!谁说不是你!不光这个,就数这地上七七八八的大坑,都我们是日夜不停赶工挖出来的,手都磨出茧子来,腰都酸痛直不起来。好在我是被分配到挖坑的任务,不至于在石壁上搭梯这么难,即便腰酸背痛,骨骼胀痛,那也比没命强啊!”
他身旁另一个工友也发着牢骚:“对啊!我们在这都几个月了!每隔一段时间就送进来新的奴隶,每天都会抬出去几人!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说完重重杵着铲子,发出“叮咣”声。
青年赶紧拍打他肩膀,压低声音喝道:“你不想活命啦!搞那么大声音,想把他们都引来?”
那工友牢骚完后才意识到自己问题,赶紧摆出求饶的尴尬笑:“抱歉!抱歉!”
“你们也别想着怎么逃出,我看还是杀下心来干着活,还能活命!”青年又对辛夷说。
“为什么不能逃?难道你们就愿意一直待在这里?”辛夷不解问。
“不是我们不想逃,实在是他们人太多,手上还有兵器,我们手无寸铁,怎么斗?怎么反抗?”
“他告诉你的,都是为你们好。前几日有人想逃出去,还未出洞,就被抓个现行,贼寇当着我们的面硬是将那逃犯绑了,绕着石壁上的梯子,将他给扔到金鼎里了!诶呦!一条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烧个精光!这之前还跟我们吹嘘,看他怎么逃出去!这下好了,他真是彻底解放了!幸好我们老实,没跟着他去,要不然,今天跟你们说话的可就不是我俩了!”
听了这话,辛夷脸上愁云密布,但仍振奋地说:“我们必须出去,必须得找到出路。”
“小妹妹!你年纪小,千万别冲动啊!就算你出了这山洞,还有一条隧道,隧道外还有他们的老巢,这一路上全是人,千万别自讨苦吃啊!”
“对,听哥哥一句劝,在这洞中活一日算一日,千万别自己找不舒服!要不然,”说着手贴近眼边,指向金鼎,“那金鼎里,可就多了一份成员了!别觉得我俩窝囊,这也是我们尝试多次后的结论,都是为你好啊!”
辛夷张着水汪汪的眼睛,噘着嘴,看他俩一点没有斗志,不愿再继续说下去,望向荆芥,问:“荆芥哥哥,我们怎么办啊?”辛夷焦虑地问。
“放心,这件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