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树木密集,枝叉交错,怪石嶙峋,林中漆黑一片。
辛夷等人人手提着灯笼,躲避着探出身来的灌木,弓着身子向上迈步。
林中不时传来短促的鸟叫声,悠久回荡在他们耳边。
越往山上走,头顶的天越红,投射到林中星斑点点,到处盈着红色胀气,犹如一个红色铁笼,时不时吹来寒风。
辛夷不禁打个冷战,呼出的白气瞬间随风吹散。
后山是个坟地,不光葬有青珂镇镇民,还葬着近年来死去的庐陵霄氏门下的弟子,这里鼓着一个个小小的坟头,每个坟坡上面插着牌位,孤零零地竖在坟头顶上,大大小小几百个,其中还有无人接管的土坡。
辛夷小心避开坟坡,一脚一脚地走在坟坡之间的空地上,小心呼气,张大眼警惕看着四周。远望去密麻一片,好在这里杂草丛生,高至膝盖,这才有个心里安慰,不至于看到整片心里惶恐。
“我们真该找个镇民一起来,他们把石头仍在哪了?这叫人怎么找?”霄愧云自责道。
“这后山面积大,草深蔽目,的确不易。”蓝水滨叹道。
辛夷在后面慢慢走着,初次来这坟地,而且还是夜间,任哪个女孩子都会害怕,但是抱着找到爹爹的坚定意志,辛夷还是坚强挺下来,提着心左右找寻。
“哥哥,不如我们分开找吧!这样几率大些!”辛夷提醒道。
“辛儿妹妹说的不错,这样找实在太浪费时间。”霄愧云抬头道。
“那,辛儿,哥哥和你一起吧!”
“不用了,哥哥,我速度慢,荆芥哥哥保护我就好了,我没事的。”
“有我足以。”荆芥背着手站在辛夷身后道。
蓝水滨看辛夷一脸肯定的表情,放弃内心的抵抗,说:“那,好吧!一切小心,辛儿有劳望芨君了。”
荆芥点头答应。
“辛儿,不可走远。”
“好的,哥哥,快去吧!愧云哥哥都走远了!”辛夷探头望向前面霄愧云身影对蓝水滨说道。
四人分成两队,一队向西,一队向东。
分开不久,辛夷见面前一处草丛中泛着红光,激动地抓住荆芥的胳膊,急促唤道:“荆芥哥哥,你快看!”
顺着辛夷的手指,荆芥也看到前方那不寻常之处。那个地方一闪一闪着红光,红光光辉边浮着空气中的灰尘,淡淡渲染四周的杂草,颜色过渡自然,融为一片。
“荆芥哥哥,前面会不会是那怪异的石头,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
说完辛夷松开荆芥的胳膊,向那红光跑去,随着辛夷的身影越来越小,荆芥心头一紧,感觉不妙,聚神紧视。
一声长叫,辛夷瞬间消失了踪迹,荆芥赶紧过去一看,穿过杂草丛,那红光之处竟是一大坑,坑口粗糙挂着下垂的枯枝茎,这坑藏于纷乱交错的草丛深处,的确不引人注意。坑内漆黑一片并投射出晕眩的红光,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丫头!”
没有声音回应,只有坑边黄土掉落的声音。
荆芥不敢犹豫,直接跳入坑中。
这坑内石壁上挂满草藤,草藤有胳膊粗细,横挡在空中,荆芥心想,有这草藤的缓冲,希望丫头不会受伤。
落了地,一片漆黑,荆芥从身上拿出火折子,找根木棍当火把,大声唤道:“丫头!丫头!”
这里空气潮湿,散发着植物腐烂的味道,连火光都羸弱地颤抖。
“荆芥哥哥,我在这。”
荆芥听到辛夷细小的声音摸黑跑去,见附近一处黑团,走进扶她到怀里,举着火把检查她全身,问:“感觉怎么样?可有受伤?”
“嗯,我的脚好像崴了。”辛夷一身杂枝枯叶,坐在地上摸着脚踝嘟嘴叹道。
荆芥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拨开她的裙摆,火把凑近,那脚踝淤血一块,鼓起丸子高。荆芥大掌抚上她的脚踝,一股温热气流顺着荆芥的手掌流至辛夷的脚中,红肿消去不少。辛夷躺在荆芥怀里,感觉那宽大手掌轻轻揉在脚上,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了,反倒心里甜甜的,红唇不禁轻扬。
“丫头,好些了吗?”
头上吹来荆芥的呼气,一种清新雨润的清澈感,辛夷回了神,忙点头:“嗯?嗯嗯,好多啦!”
辛夷看四周雾蒙蒙一片,撑起身子,无奈脚伤未好,腿脚无力,一时之间无了支撑点向后倒去。荆芥在身后一把怀住辛夷的腰,接住坠落下的辛夷。
身后软软的胸膛好像很安全,辛夷逐渐睁开眼睛,呼了一口气,仰头瞧着上面低头正看自己的担忧的脸庞,辛夷心里没底气,知道让他担心了,只好缩着头,傻乎乎地冲荆芥张嘴一笑,露出白皙的牙齿。
“荆芥哥哥,好像,好像站不起来了,呵呵!”
将辛夷扶正后,递给她火把,荆芥背身蹲在她面前,反手护住辛夷的脚,说:“丫头,上来。”
辛夷脸刷得红了,手拄着荆芥的背站着不动。
“丫头,放心。”
辛夷一只手慢慢环住荆芥的脖颈,另一只手举着火把,整个身体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身后的头发,他的头发很柔顺,随着荆芥的起身,辛夷往上颠了一下,小脸窝在他的脖颈里缓缓地呼气,心在扑通扑通地跳,连自己都听的到。
荆芥抱紧辛夷的双腿,感觉背后有频率而急速的震动,嘴角邪魅上扬。
嗯,羞死了,快点停下来,荆芥哥哥都听到了!
辛夷将脸藏起来,拼命控制心跳速度,让它慢下来,可这就是无法控制,狭小的地道里,听到这心跳声,辛夷的耳垂烧得通红火热。
洞内岔路错乱,里面的风在隧道内乱窜,这风竟然是热的。荆芥背着辛夷向红色光芒的源头走去。
辛夷胸口贴在荆芥背上,软软的一团让荆芥感觉不适,分散精力瞧着前面的路。辛夷则撑着上半身,举着火把向前面四周一扫,现出洞内样貌。
洞内十分安静,头顶石壁上滴落的水珠溅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响,地上坑坑洼洼的沟渠里挤满了水,一脚踩下去向外荡起一圈波纹。
“这后山怎么会有这样的地下洞穴呢?”辛夷问。
“这里石壁潮湿光滑,应该是下雨冲刷形成的洞穴,连刚才掉下的洞口一样,都是天然形成的。”
“荆芥哥哥,小心地面,这里湿滑,还是我下来走吧。”辛夷压低身子,将火把往低举,照亮他前行的路。
“不用。”荆芥一口拒绝,辛夷只好继续趴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