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声简单的话语,却让她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是她之前所说的,嫌弃他吗?
违心的话语与心上传递的反应是不同的,话可以说谎,心上的感觉却是真实的存在。
从她入宫开始,她便听说过不说,更别说偶然遇到过,帝辛必然是和白帝有过关系的。
可心口那涌.出.想与他一起的想法,绝对可以说明自己从未嫌弃过,那段她没有参与的过往,以及眼前这个人温柔的声音,坚定的眼神之下,掩盖的是怎样的过往,是否都是她无法妄下断言和承受的。
堆积如山的情绪,仿佛江河奔腾而起的浪,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可以.释.放的方法。
突然,头顶温热的温度,仿佛一抹阳光将站在阴暗处的她,也并入了阳光之中,深邃如墨的眸子如柔波一般,满满的柔情,就算看不见,也能够感受到。
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无奈,“我可以等你,我想我的余生,都足够等你,哪怕只有回忆,也是与你过得,这样就极好,你不用有任何负担。”
温缱绻沉默的望着眼前的人影,看着他在不知不觉中正对着他,怀抱微微敞开,一只手仿佛摸着受惊小动物一般摸着她,另一只手垂在地面。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温缱绻一下子伸出手将他脖颈轻轻的搂住,脸轻轻的埋在他的侧面脖颈之中,平静的呢喃声响起。
“我终于见到你真正的样子了。”
不是相见不相识,不是相见触摸不到,不是相知却未见,不是相知已晚,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开心了。
缘分的开始总是奇妙,结果确实让人惊喜的。
等帝辛抱起她的腰,还未说什么时,温缱绻已经放开他,一只手放在他腰间,一只手抓着他的手,看着他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的伤势得好好处理,古代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发高烧,然后就凉了。”
顺着她力道,用力起身靠着她,帝辛侧眸轻笑,“谁告诉你会因此凉了。”
温缱绻扶着他,看着地面小心翼翼的走着,嘴里却回答着他的话,“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搂着她肩膀的帝辛眼神诡异的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说这件事,我倒是忘了,你看的那些没用的东西,要不是当时触摸不到你,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原来你对我意见这么大。”温缱绻语气一副了然。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你真是……”
“笨蛋?”
“知道就好。”
“知道这是哪里吗?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
温缱绻语气诡异,看了看周围,神秘的说着。
“你知道本王是何人吗?居然敢威胁本王。”
看着她演戏,人也活跃了不少,不似之前,自己后背也没那么疼痛,便配合着她,语气玩味的说道。
“哟……还亮起身份了,我将你扔这山沟沟里,看你如何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等着被野人带回去当压寨夫君吧。”
温缱绻也玩心大起,慢慢的也忘记了,自己之前之所以说话,就是不想帝辛昏睡,以防出现突发状况。
谁知帝辛轻笑,却不在言语,反而全身力量压在温缱绻身上,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眼中容纳着一切黑暗。
压寨夫君?他即便躺在那里,若他不想,谁敢对他做什么,偏生给她这个机会,她恐避之不及,一切还得慢慢来。
他不说,她也不说,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再开口,慢慢的两人走上了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了下去。
……
翌日,清晨。
已经身在韩国境内,在一间草房盖起的客栈内,即墨非白和楚灼听到敲门声,楚灼立马皱眉,起身握剑朝着门口走去,谨慎的打开了门。
看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即了然,让开了身躯让他进来。
“你们没事?”
黑衣人进屋点头,“我等并与其他事,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沿着路上的记号,我追逐而来,原以为公主和你们一起,现在看来……”
“现在这样,只能期盼她自己能够自保,远处的我们并不能做什么。”即墨非白叹息道。
楚灼转身,脸色并不好,“你叫什么?”
黑衣人一愣,思索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去,“地函。”
“很好。”
地函立马反应过来,“我会派剩下的人四处在韩国秘密寻找公主殿下。”
“恩,既然你们无事,相信以帝辛的聪明才智,她暂时不会有事,临走时,为了保护竹林,我的人留下,就只能依靠于你们。”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人故意此时出现,在帝辛来之后不久,这意味着什么?
是他们的行踪泄露?还是竹林出了事情?亦或者我们之中有内.奸?更不然,就是有人想借此来除掉谁?
温缱绻和帝辛?他或者即墨非白?各自对应着不同的势力,这背后恐怕是.触.犯了谁,才会招来祸端。
地函拱手,“以先前记号为信号,若找到公主我们便会与你们汇合。”
“好,你们万事小心。”即墨非白点头。
地函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一闪就消失在了这里。
另一边的言王府内,竹林深处,地上落叶堆积厚重,四周安静,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人,互相认真的看着桌面摆放的棋局。
白墨泽端起酒杯,看着桌面的棋子,眼中闪过狠戾,对面坐着的人仿佛不闻,径直落下一子,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
“老夫赢了,言王承让。”
白墨泽玩味的勾唇,语气柔和,“天下皆知,胡阁老可是下棋高手,心思缜密,善于布局,本王不是你的对手,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会输。”
胡阁老听到他的话,十分满意,径直从位置上站起,走到一旁背对着他道,“此番,王爷派人去刺杀公主,实则是为了杀帝辛,但帝辛此人心思不亚于王爷,王爷恐怕早就知道这次派出去的人会有去无回。”
白墨泽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笑,“胡阁老,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没错,此番本王只想给两人一个警告,尤其是帝辛,缠着缱绻,迟早会坏了本王的大事,至于缱绻,她早已答应与本王一起,可就算这样,本王心底总有一股不安,所以,这次不过是给她一个警告,她那么聪慧,会明白的。”
“可,王爷怕是忘了,你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却也被人盯上了,此番不是公主会惹上麻烦,就是帝辛,帝辛还好,可公主……王爷难道要坐视不管?”
胡阁老心底哂笑,这件事情,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言王都多此一举了,警告归警告,若是惹大了,恐怕事情不好做啊。
坐着的白墨泽一下子将杯子放下,肯定的说道,“先生是说这次还有别人在?”
“不错。”
“是谁?”白墨泽脸色一下子凝重,居然还有人敢算计到他头上。
“这人便是谷雨,缱绻公主的丫头,白帝前不久才惩罚了的人,据说当时皇后可是见了她的,更重要的一点……”
“?”白墨泽狐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句。
“她是帝辛派去皇宫的人,现在在缱绻公主身旁,目的恐怕已经很明显了。”
“为了监视缱绻和本王。”
“或许吧,再则,老夫不得不提醒你,若是帝辛让缱绻公主爱上他,这便对我们是莫大伤害,你要做好准备。”
“爱上?”白墨泽先是一愣,随即嘴角轻扬,眼眸微眯说出了一句话,玩味而张狂,“那就让本王亲手来打破这所谓会产生的情感吧。”
“王爷是想?”
白墨泽站起身,一挥自己的衣袖,邪肆的说道,“自古以来,人都是容不得背叛的,哪怕是女人。”
胡阁老若有所思的想着他这句话,很快嘴角轻扬,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的,走向了小路,朝着出门而去,没有行礼,也没有任何的恭敬。
而站在他身后的白墨泽沉声道,“来人。”
墨沉落下,“王爷。”
“去,安排一下,将此次刺杀的事情,推到皇后头上,另外,将军廉硕归来了,想办法让本王这个好侄女给他送上一份大礼,给这次刺杀事件添一把火,若帝辛安排的人安分一些,这事情便不会这么快发生,若她不安分,本王就让她玩火自.焚。”
“可,公主若是知道此事,你该如何解释?”
“她心底知道又如何,可见过本王做这些了。”
“这……”
“为了让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更加强烈,今晚安排人行刺本王,另外的安排本王心中有数。”
“是,王爷。”
墨沉尽管觉得这番有些欠妥,却也没有在说什么,他是王爷的下属,王爷的命令,他只需要遵从,其他的,不重要。
过了一会儿,白墨泽沉静的眸子看着天空,浅浅疲倦的说道,“下去吧。”
墨沉飞身离开,林子里只听见竹叶落下的声音,沉思了一会儿,抬步离开,只听见脚下沙沙作响的脚踩在竹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