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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之幸好不是他 八十一 谁都无辜

八十一

谁都无辜

高原点了点头,“这也是缘分。”

“母亲常说她和父亲是千里姻缘一线牵……”陈若兰说到这里脸色黯淡了下来。在顾爱雪知道柳芽的存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人也沉默了好多。

“那么苏玉呢?她承认……自已的父亲吗?”高原问。

“没有。”陈若兰想到了苏玉,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她想到那一次在超市遇到她,她说:“你放心,他们没有什么,哼,即使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她已经知道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她对我却更冷淡了。

还有刚才在大厅门口遇到她,她也只是冷冷地点了一下头,也是,换了我被自已的亲生父亲抛弃,我也不会待见他和他的女儿。当然喽,这个女儿应该是他父亲和后来的老婆生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黯然道:“她从来都不理他,然后,她现在甚至都不想理我,以前不管怎么说,见了面还能维持表面的和气,现在她见了我连表面的和气都懒得维持了,可是,在这件事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其实在高中时代,她和苏玉是情敌也是对手,但是都没有挑在明面上。她喜欢高原,但也从来没有表白过,高原也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高原喜欢苏玉,那可是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小范围的宣布过的,后来竟然连老师也知道了,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也算是对外公开的。

所以苏玉和陈若兰表面上还维持着正常的同学关系,但是现在,她们都变成了姐妹了,不应该更亲一层吗?

可是这样的同父异母的姐妹,又叫她们如何能更亲呢?

陈若兰想到这些,心里难过,眼里不由自主地便淌下了眼泪。高原见了,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了张帮她擦眼泪:“你没做错什么,这件事情……与你无关。”

“可我真的好难过……”陈若兰说不清楚自已是为什么难过。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是谁的错呢?是父亲的错吗?

父亲作为城市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接受锻炼也没有错,后来想回城和父母团聚也没有错;是奶奶的错吗?奶奶想在临死之前想看一眼自已的儿子何错之有?

难道是母亲的错?可母亲更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有柳芽的存在;那么是苏玉的错?苏玉因为是个拖油瓶,在苏家受尽了欺负,她又何错之有呢?

陈若兰小的时候就亲眼见过苏玉被苏大军打得嘴角流血,她是受害者,她是那样的悲惨,她怎么会有错呢?

那么是苏玉的母亲柳芽的错?可是柳芽更是被害者,她与父亲的结合断送了自已的一生;是陈若兰自已的错?可她又有什么错呢?在这件事情里,好象每个人都没有错……

陈若兰越想越觉得难过,她紧紧地揪着高原的衣襟,把头埋在他的西装里,闷声闷气地哭着。

苏玉送走了李冬梅又绕了回来,远远的,就看见椅子上坐着两个人,陈若兰扑在高原的怀里哭得很是伤心。高原抚摸着她的头,一边在柔声柔气地安慰她。看见苏玉,他全身僵住。

苏玉转脸就走。

河湾村。

陈子坚自从和柳芽相认后,经常往河湾村跑,儿子陈晓的事,他也慢慢的告诉她了,那年他回城之后,为了隐瞒自已已婚的事实(政策有规定:结过婚的不能留在城里。)为了能够留在城里,他的父亲把陈晓丢在了蓝湖火车站。后来,他也曾去蓝湖火车站找他,但是没有找到。

陈子坚跟柳芽诉说往事的时候,又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他跟父亲回城后不到一年,母亲就去世了。母亲去世后,在他返回二墩村寻找柳芽的途中,他遇到了顾爱雪,后来两个人结婚了。

78年恢复高考,他考上了师专,就去上学了。

毕业后,他被分到临苍县城的一家中学教书,再后来,他调到了兰山口镇,到了兰山口镇之后,他也多次打听过陈晓的下落,却一直都没有打听到。

老天开眼,竟然让他在有生之年碰到柳芽母女,他竭尽全力的想补偿,想弥补过去给她们造成的伤害。

他打算得很好:他在蓝湖买了九十多平米的商品房,现在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他想让柳芽带着苏红苏玉搬进去。

苏玉又回到蓝湖打工了,正好她在蓝湖也能有个自已的家,不用再租房子了。然后他再帮衬一点,柳芽母女三人最基本的温饱问题就可以保证了。

但是他的打算虽然很好,可是执行起来却很困难:首先爱雪就不同意。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买了房子要给柳芽去享受呢?那可是她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钱。

他的打算不仅顾爱雪不同意,柳芽也不同意。柳芽之所以与陈子坚相认,是因为想见一眼自已的儿子晓晓,她记得晓晓被带走的时候已经五岁,小棉袄上套着自已刚刚织好的蓝色带小鸭子图案的毛衣。

她以为他们把他带到城里去过好日子了,没想到他们把他丢在了蓝湖火车站,他们抛弃了他。

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都在滴血,再加上她和陈子坚的旧事被翻了出来,村里的人议论纷纷,虽然她没有什么错,被人这样议论,也抬不起头。

而且她的思想也偏向苏家,她觉得自已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和陈子坚一点关系都没有。

柳芽不仅不答应陈子坚跟他搬到蓝湖去,现在她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到他,自从苏玉走后,现在陈子坚来找她,她连门都不给他开。

陈子坚来了几次后,见柳芽不给他开门,又是惭愧又是着急,不几天,就病倒了。

顾爱雪见陈子坚病倒了,心里认定他是为柳芽病倒的,根本就不管他,自已该做什么做什么,做好了饭,他不起来吃,她就自已吃,连喊都不喊他。

陈子坚和顾爱雪这样可苦了刚刚大学毕业回到蓝湖找工作的陈若希。

陈若希第一次出现在本文中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上初中的狡狯聪明刁钻古怪的小姑娘,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了。

她思想开放,个性独立,对于父亲和他前妻柳芽之间的事,她很坦然地接受了。她觉得在这件事情中谁都没有错。

她甚至很怀念那个时代,很向往那种抛洒热血挥汗如雨的知青生活。

当然,那个年代也造成一些悲剧,为了回城,一些没有门路没有后台的女知青不得不出卖肉体,出卖灵魂,委身于一些地方官员和乡村干部换来一纸回城证明。

所以这些贪官污吏才是社会的渣滓和败类,这些良知泯灭道德败坏的小官吏因为在特定的年代掌握了特殊的权利不仅为所欲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更是对最有文化、最热忱、最美丽的女知青施以最无耻的淫暴和摧残。

人性中最美好部分被人性中最丑陋的部分彻底毁灭!

鲁迅曾经说过,悲剧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这就是最*裸的悲剧。

陈若希有了这样的思想,对父亲没有岐视,对母亲也很体贴。她回到兰山口镇除了在网上发简历找工作之外,就是伺候父亲吃药打针,劝慰母亲。

谁知道陈子坚的病来势凶凶,虽有小女儿陈若希的精心照料,仍然病势沉重。

那天晚上在钻石钱柜,高原和“铅球”几个人全都喝醉了,陶浩之把他们带回了蓝湖大酒店。

苏玉和林小青提前走了,陶洁之想送送林小青,也没有找到她,便把陈若兰送回了家。

陈若兰还住着单位的房子,两室一厅,就在市府大院后面的东风小区,陶浩之刚把她送到门口,就听见她家里的电话铃声大作,见陈若兰忙着接电话,陶浩之跟她摆了摆手,把她的门带上走了。

陈若兰拿起电话,是她小妹陈若希打来的,“三姐,你去哪儿了?我打了你好久,都没有人接,你到哪去了?”

“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刚回来,怎么了?”陈若兰一边放下包,踢掉鞋子,换上拖鞋,一边问。

“怎么了?你快回来吧。”陈若希说:“爸爸要不行了,现在已经病了半个多月了,吃药打针都不见效。”陈若希慌不择言,连不行的话也说出来了。

“怎么会病了呢?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陈若兰吃惊地问道。

“还不是那件事的给闹的,那个,那位……阿姨……她不理爸爸了,我妈也不愿搭理他,爸想不开,就病了……”

原来柳芽之所以愿意见陈子坚,是因为她想见见自已的儿子陈晓,没想到陈晓也被陈子坚抛弃了,柳芽新仇旧恨一齐发作,就再也不愿意见陈子坚了。

不仅是柳芽,连顾爱雪也生陈子坚的气,也不愿意理他,在家里实施了冷暴力,陈子坚自已也后悔,可不就病了。

“好吧,我明天一早就回去。”陈若兰说。

第二天一早陈若兰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到了家都快到中午了,她走进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若希正在厨房里炖鸡汤,见到了她,摆了摆手,陈若兰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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