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郭副官惊张着嘴,低声说道。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我走之前会告诉你一件事,普通人对付炼尸除了用火别无他法。”张成说完,一跺脚化作遁光闪到一处黑暗角落隐藏自己,巫师对凡人而言,是高贵而强大的,他们不削与对付凡人,不代表会放过一个修仙者。
“娘的,顾不了那么多了。弓箭手准备火箭,不要节约。”郭副官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火点呼啸着射向炼尸群,野兽般吼叫,回荡在旷野上,一个个不畏死亡炼尸,犹如一支纪律空前严明的军队,或行走阑珊,或匍匐前行,或小步挪动,在被烧成灰烬前,没有一个逃避者。
城墙的士兵,经过这些天的血战,对于死亡跟恐惧已经麻木了,短暂的惊恐后,迅速组织起反抗。
“报。”传令兵,拖长的报令声传入耳内,郭副官连忙转头急忙问道“其他城门,有没有遭受到这些怪物攻击。”
“没有。”
“那就好,传我令将城中储备的三成火油,箭矢调来北门。”
郭副官忧心的望着城下不断靠近的炼尸,他现在对于匈奴人的正面攻城已经没多大畏惧了,匈奴空有精良的攻城武器,却没有修补武器的工匠。越国又封锁了边界,离草原最近的国度楚国,就算想运送物品补给,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横渡不了那茫茫数万里的草原。在对方没有补给情况下,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那唯一的变数终于还是出现了,匈奴巫师出手了,所幸巫师不削与干什么暗杀敌方将领勾当,不然黄沙要塞早不知道丢多久了。
“那个狗屁仙师,一有情况就溜了,比泥鳅还猾,看来他是不可能拖上战车了。”郭副官暗骂一句后,招来一名将领吩咐道“你带一队人马出城去拦挡下炼尸前进步伐,不必死战,纠缠就可。”
“得令。”那将领当即跑下城墙,挑选了百余名健壮老兵冲了出去。在二十余重装骑兵冲锋开路下,一对人在行动缓慢的炼尸群中倒是往来穿梭,几天来的压抑,一扫而空,好不痛快。
可惜他们错误的估计了炼尸拳头的威力,渐渐的那些步兵体力开始不支,不能在像刚开始那样快速来回奔跑闪避了,一些自以为力气大的士兵,开始想试着与炼尸角力。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炼尸青黑的拳头如同拍苍蝇般将那些士兵拍飞,待那个胸骨尽皆粉碎的士兵落地时候,等待他的只有那一张张血盆大口,炼尸门争先恐后涌向尸体,在那士兵惊恐的惨叫声中,扯下了他的脑袋,大口大口咀吸着他的喷涌而出的鲜血,残肢断臂在炼尸群中被争抢着,鲜血慢慢的渗透进大地,染红了周遭的枯草。
“混蛋给老子去死吧。”领兵将领策马撞倒一个炼尸后,猛的拉紧缰绳。战马颈部吃力,人力而起,马蹄狠狠踏在那炼尸头上,炼尸脑袋里溢出了绿幽幽的液体,不断腐蚀着马蹄铁。
“回城,统统回城。”那将领大声呼喊了两声,将马鞍上的几个烈酒瓶子绕在手臂上,翻身跃下马去,奋力一脚将前脚冒着青烟的战马踢翻在地。
附近的炼尸,感觉的战马流出的鲜血气息,纷纷往这里聚了过来。
“你们这些怪物都去死吧。”那将领将那些烈酒瓶子连同火折子一同扔了过去,只听‘轰’的一声,无情的火苗,在炼尸群中犹如一朵璀璨的烟花。
“将军,他们都往回跑了,要不要现在开城门。”要塞师爷站在郭副官身旁建议道。
“救是要救的,不然会寒了部下们的心。不过现在那些怪物都快到城下了,我看他们个个都用二牛之力,师爷你有什么计策。”
“这样可否。”师爷悄悄在在身前作了个杀的姿势。
“便照你的意思办就行。”郭副官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根漆黑长针射了出去。
城外那将领,功夫倒是厉害,一人接连砍翻数十具炼尸后,方力竭往后逃去。在快要跑出炼尸包围后,徒然小腿一麻,低头望去,是一根两寸黑针,郭副官的成名暗器,断魂针。
一声不甘的惨叫声响起在每个人耳中,郭副官扶着城墙哀叹了一声,这件事的确是他决策的失误,炼尸的行动速度比他预计的要快。不过为了保全城池,他别无选择。
“放箭。”郭副官大喝一声。
上百名弓箭手整齐的拉弓搭箭,旁边士兵帮他们点燃箭头。
这天下掉下来的火流星,对于那些往回跑的士兵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他们被抛弃了,不过没人会为他们感到不忿,他们只是兵,可以谁时被放弃的大头兵。
“师爷,那几门轰天雷修好了没。”
“还在修发射发射架子,大概明天就能修好。”
“等不了明天,传我令将可以发射的轰天雷都拉过来。”郭副官果断下令道。
“将军,没特制的发射架子,保不准会炸膛啊。”师爷紧张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退这些怪物攻击再说,我敢保证,匈奴人的军队一定在不远处埋伏着。”
不多时,七八门大炮被推了上来,安装在炮口处。随着一声令下,炮手点完火线后,急忙往回跑去。
‘轰隆。’巨响声连绵不断,城上城下都是一片血肉模糊,一些炮手还是到处纷飞的碎石瓦硕砸到了。
待城墙上硝烟灰尘散尽,郭副官脸上方露出一丝笑意。那群炼尸已经难成气候了,除了几只炼尸侥幸走到了城门前,其余大部分都丧生在轰天雷强大的炮火之下了,那些操纵炼尸的修士,也可能惧怕了炮火威力,不再有炼尸继续爬出来了。
“郭将军,准备突围吧你。”张成捂着耳朵走了出来说道。
话音未绝,冲到城门前的几个炼尸,怪嚎一声,纷纷爆炸。
城门在那绿色液体腐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着。
远处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火点亮起,大地开始震鸣,在黄沙要塞城墙下吃尽苦头的匈奴骑兵开始冲锋了,道路事先便已经打扫过了,所以即便在黑暗环境下,骑兵之间也不会出现互相践踏的情况。
“难道凡人真的无法跟那些人抗衡吗。”郭副官有些颓废的说道,黄沙要塞倾注了他太多心血,在一次次打退匈奴人进攻中,他的信心才建立起来。现在对方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便攻破了他认为坚不可摧的要塞。
“应该可以,这个世界的事情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所谓绝对强大。你将开塔令牌交给我吧,我知道它就在你身上,现在我没心情跟你啰嗦,虽然在匈奴军队中逃脱比较危险,但我可以保证,到那时候,你会死在我前面。”张成摸着储物袋威胁说道。
“拿去吧。”郭副官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张成,便开始指挥慌乱的人员组织防御。
“我可以带一些人离开,你要不要跟我走。”张成望着大声呼喝的郭副官说道。
“什么,带我走,不用了,我决定留下来。”此时附近乱糟糟的,郭副官说话的声音很大,可能是有意这么说,不过这不是张成考虑的事情。
短短一盏茶功夫,郭副官便组织人员用一些杂物堵在城门口,道路上也有一些人跑到早已经挖好的土坑前,抽掉掩盖木板。
每一个黑暗的城角下可能都隐藏着一个勇士,战争永远没用英雄跟胜利者,张成记不起是谁跟他说过这句话,当年他还只是为了简单的园自己一个念想参的军,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唯一觉得自己胜利的可能只有那些上等人,每一个士兵都有一个家庭,他们死了也会有人难过,可惜大多数时候觉得他们生死的不是自己。
郭副官拔出佩剑指挥着弓箭手放箭,此刻那密不透风的乌云在炼尸退去后悄然散去,玉盘般的圆月散发着柔和光芒。
郭副官想起了那天,他在白塔明白的一些事。当初带他参军的大哥问过他一个问题,你当兵为了什么,当时他回答是为了吃饱饭。后来他官越做越大,开始在吃饭基础上加了很多东西,土地,房子,权利,女人,欲望,再后来他开始疑惑了,自己当兵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天他在昏迷中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着大哥一起去山上翻野番薯吃的场景,他才开始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活着,为了吃饭,为了对得起自己吃的那碗饭,对得起那些一样为了吃饱饭的人。
“仙师,如果你可以带人离开的话,就去城主府邸吧。现在所有的孩子跟女人都在那里,能带走多少是多少,让他们活下去。”郭副官想了片刻还是来到张成跟前补充说道。“如果可以,请你将一些老兵也带出去吧。”
“我知道,你保重。”张成说完便化作遁光往城主府而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根本不可能将所有人从那条自己开出来的密道逃出去,他只能选择性的将一些在其他地方有亲人的孩子带走。
出了城主府,张成便看见了几个全身武装的士兵,他们是郭副官的亲兵,他是在为自己的军队留下种子,他们的几人不仅忠心还熟悉军队一切,他不想自己待了一辈子的军队,就这么消失了。
遗忘之塔,那娇美得魅狐花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过张成一众人显然没有欣赏美景心情。
张成散去众人身上的障眼法,拿出令牌,镶嵌进大门。
一线柔光映入他的眼帘,“大家快些进去。”
“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娘亲了。”一个爵着糖葫芦的孩童,扯住张成裤腿问道。
“很快。”张成缓缓闭上眼睛,平复一下波澜的心境,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讨厌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