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渐近,肖恩伸展着腰肢,慢慢适应这新的身体。发须在刚才的争抢中被烧去大半,面目也是血肉模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张兄弟,看来你是难逃此劫了。念在我们一起逃过难,也算有点交情,我便送你快些轮回吧。”
火光大作,肖恩手中的火球灵气剧烈波动。竟然爆炸开来,让他吃了个小亏。“看来还要熟悉这身体属性,幸好那个曲石有火土两种仙根不然与我主修的木系功法相克,那就麻烦了。”
“拼了。”张成在心中喊了一声,调动起准备冲击禁制的残余元力,一道火球术发出。
肖恩冷笑两声,一挥手,一泓青光霎时打散火球。一道青色气剑,射向张成眉心。
“吼”张成心中涌起一股力道,整个人往一边闪去。
胸口一凉,低头望去。鲜血飞溅,像风呼啸,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可怕。恍惚间想起那个叫林晓梦的女子,阳春三月,湖畔划舟,佳人笑语,竟那般虚幻。张成突然想笑,可他已经没这力气了。
‘轰隆‘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倒下。
肖恩站在张成尸体,最终叹了口气,没毁尸灭迹。他从心底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迂腐善良的家伙。挖了个坑,将张成埋了,临 走之际,把他的储物袋也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跺足,化作青色遁光,消失在天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成努力挣开双眼。入目一片漆黑,片刻后适应了黑暗环境后,隐约见一丝红光闪烁,定神望去,竟是自己平时并未多加注意的家传血玉。
一动身子,胸口一阵剧疼。此时他不由心中一喜,自己还活着。强忍着剧疼内视了一遍筋脉,见元力畅通无阻。遂放下心,开始思考自己现在情况,确定自己是被埋在地下后,张成运起元力撑开一片空间,捏起剑指,喝道“破”
北崎城,泰州极北之城。比邻南蛮楚国,土地贫瘠,时常三五年不下一场雨。自古泰州北方便是流放之地。
黄沙漫天,分不出日出日落。双旗镇人家早早关门闭户造饭,劳作半天男人门,纷纷来到镇长家讨碗酒水喝。
门前一大片空地上,两杆十数丈大旗巍峨树立在空地中间,寒风下如苍老的巨人。一身着麻衣的普通男子抱着一大坛酒分发。“成哥,你快些打酒。我爹还等你去搬柴呢。”门房里走出一个棉衣少女,面貌精致,曲线玲珑,笑起来脸上会起两个酒窝很是可爱。
“知道了。”张成回了一声,又重新蹲下,听着那些汉子讲述进城遇见的一些趣事。
那少女见张成听的兴起,也不好打扰,气呼呼回屋了。
“张兄弟,我看玲珑对你有意思。她可是咱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要不是他秦大叔医术了得,救了城主一命。城主认玲珑为干女儿,下令不的侵犯咱们双旗镇,怕是玲珑早被那些马贼抢了。”一个喝酒的汉子,打趣说道。
“我那敢有这心思,秦老伯救我一命,我替他干些农活算是报答他。牛哥你这话不怕你那媳妇听到啊。”
“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那婆娘我一只手就能对付她。”那汉子一口喝干碗里的酒,豪气的说道。
“牛嫂,你怎么来了啊。”张成猛的起身说。“什么。”方才悠闲喝酒的牛哥,下盘一松,跌坐在地,随即顾不得屁股疼,一个鲤鱼翻身,那身法跟猫似地灵敏。
一身形彪悍妇女迎面走来,见牛哥满脸笑意,笑骂道“你这死鬼,不回家还在这乱吹牛。”
“牛嫂,来拿酒糟啊。屋里早备好了。”张成侧身,指向内屋。
“好,知道了。”
见她已经进去了,牛哥长长舒了口气。道“我当年真是瞎了眼,取了她。要不是我娘说大屁股女人好生养,我才不会掉进这火坑,不多说我还是先进去帮她提酒糟吧。”
牛哥前脚刚走,院落里便又是一阵大笑。“俺以后要当刀客,那才活的自在。”说话的是一黑壮青年,极北之地,所有穷人孩子都渴望成为刀客。在这个地方,每个人都需要一把刀,无论好人或者坏人,因为这里没有善恶,有的只是谁的刀跟快。
天色渐暗,汉子们也各自归家了。张成收拾了散落的酒碗便去马窖背了一捆柴火去烧炕。
饭桌上,秦伯特意开封了一坛二十年份老酒。吩咐玲珑再炒个鸡蛋后,忽然语气低沉的对张成说道“你到我家也三个多月了,你看我家玲珑怎么样。”
张成当然知道秦老伯是想给自己当岳父,尽管自己对玲珑有些好感,但绝不敢生非分之想。自己还有近一百五十年的寿元,普通人怎么能够活的如此长时间,多想也只是自寻烦恼。当即婉言拒绝道“秦老伯,我一个人孤身惯了,怕玲珑不习惯我这脾气。”
“废话那么多干啥,你到底答应不答应?”秦老伯有些脸色有些难看了。
“给我时间想想。”张成低下头,喝了口老酒。样子像是被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
门房后‘扑哧’一声轻笑,玲珑端着一盘炒鸡蛋走来。这顿饭张成吃的很艰难,不时秒见秦伯那凌烈眼神,匆匆吃了两个馒头后便回到睡房了。
油灯一吹,久久提不起精神练功,心绪乱成一锅粥。再逼我,大爷我当马贼去,暗自碎骂一声,盖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一觉便睡到了正午,奇怪的是玲珑居然没叫自己下田干活,难道这丫头转性了。随便洗漱了下,便提上一把斩马刀来到院落里挥舞起来。
“张兄弟,练刀啊。今天咱们镇的羊皮要拿去北崎卖,要不要一路去玩玩。”牛哥及其他镇上几十号青壮汉子赶着三大辆满载羊皮狼皮的毛驴车,前来打着招呼。
张成想了下,玲珑那妮子不是早就想要个镯子了么,田里的活,自己晚上加把劲就弄好了。当即唤牛哥等等自己,飞快回屋找了张羊皮包住斩马刀,用麻绳系在腰间。
出了镇子不久,道路便被黄沙掩埋了。前方是一小片沙漠,刚走过的脚印片刻便被风沙掩埋,若不是久走这条道,一众人早迷路了。
前方传来一阵骡马铃铛声响,想来是另外一些镇子的货队。为了安全,牛哥还是叫了个年轻小伙前去看看。不多时那青年便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看他那兴奋样,张成立马知道了前方马贼又抢劫货队了,不过这对双旗镇来说却是好事,这每月一次的市集,羊皮越少这价格自然越高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牛哥率这众人从沙丘后走去。“牛哥先等等,我好像感觉马贼还没走。”四周风沙声盖天,张成也不能分辨出马蹄声远近。
“那咱们就等等吧。”牛哥对于张成的听力还是非常佩服的,上次赶羊要不是张成说听见前方有狼群,让他改道走,估计他的小命就不在了。
抬头望了下天色,已到正午,太阳火辣,腰上牛皮袋中的水已经喝完。暗骂了一声鬼天气后,随意的一脚踢向沙堆,一只蜥蜴从沙中穿出,牛哥在状立马一把按住蜥蜴,用力的挤蜥蜴肚子,半天不见一滴水出来,这可怪了这种蜥蜴在沙漠中有自然水袋之称,怎么肚子挤不出水了。片刻牛哥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大声喝道“不好沙暴来了,大家不要躲在沙丘后,到平地上让驴子蹲下。”牛哥一边喊,一边把毛驴往外赶。对于自小生活在这极北之地的人们来说,这些小常识可是无数条生命积累出来的。
狂风沙暴过后,原先的沙丘被吹平了,其他地方又多出几个沙丘。
“牛哥,咱们事还没完呢。”张成拔出斩马刀。前方一对正准备远去马贼见到又有肥羊送上门了,淫笑着策马冲了过来,好像看见了娇滴滴的小美人。
“他奶奶的,这么运气这么背啊。”牛哥堆起一脸笑意,迎了上去道“不知是那个山头好汉,咱们是双旗镇的。”牛哥现在开始奢望这些马贼听见双旗镇这三个字会放他们人回去,毕竟二十几个刀客不是他们这些只有悍勇的农家汉子能对付的。
“双旗镇,听说你们那有个叫玲珑的小妞。等我们黑风帮平了苍狼帮后就把她绑了给我大哥。”领头那个马贼显然并没有把双旗镇名头看在眼里,一挥手身后二十余个刀客立刻大笑着策马冲了过来。
“拼了。”牛哥见对方没有放活口意思,大吼一声,从羊皮里抽出一杆铁箍枪挥舞着迎了上去。不过这些庄稼把式怎么挡的住杀人如割草的马贼,丈余长刀,横劈下来,白光一闪,铁箍枪杆便被斩断了。这下数十人顿时没了斗志,纷纷往沙丘跑,沙漠地势复杂,大多只要跑到沙丘后,绕几转便能活下去,有了后路谁都提不起破釜沉舟的勇气,这便是人心。
张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斩马刀直指马贼。怒吼一声,纵身反手一刀斩向马腿。马匹嘶鸣着倒地,张成顺势上前一刀了解了还没拾起刀的马贼。
“小子你的刀很快。”马贼头领举起手,让其余马贼不用追杀那些逃跑的家伙了。
“留下右手,放你走。”张成冷淡的说,没有一丝感情。
“好狂妄的小子。”马贼头领抬起长刀,竖指张成。用力踢了下马肚子,马匹吃疼急速向张成冲,马蹄声夹带着怒号声,声势的确惊人。不过出乎他意料,张成并没有避其锋芒。他也不会在生死关头多想什么,长刀横斩,没有丝毫花俏。
寒光闪过,张成出手了,结局在开始便已经预定。马贼头领彷佛看着恶魔一样看着张成,他的刀很快,这是他死前最后一个念头。
其余马贼见头领一招便被斩于马下,那还有斗志,立马四散逃去。
风沙这个时候平静了不少,张成远眺,已经可以见到沙漠尽头了。取下马贼钱袋,淡笑着收入怀中,看来可以帮玲珑买个好点的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