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关,越国与匈奴唯一交界地方,往此地前行几十里路,翻过天险山便是漠北草原。如同北崎城镇守楚交界一般,大南关后百里位置也有这么一座城,名曰‘平虏’。
贯通天险山的是一条狭长峡谷,当地人唤作通天谷,不过在外地商人口中,它还有着另外一个比较威风的名称‘死亡峡谷’。
此刻一对自匈奴草原而来的商队,当头骑马的个五大三粗的黑壮汉子,当众人走到死亡峡谷入口处时候,那汉子小心的跳下马来,谁知道那块岩石后会不会有把弓箭瞄着自己。
“都下马来,到死亡峡谷了,都打起精神来。”那汉子吩咐道。由于这支商队是由几个小商人组成的,各人的护卫自然的各自聚在一起,如今盗贼横行,保不准遇上一股新出的强盗,他们可不像其他有些年份的强盗团伙那样讲求细水长流。只要成功了一次,大不了一逃了之,那些制定行规的强盗即使想惩罚他们也只能空悲切了。
“胡虎兄弟,前面不安全,有其他路绕行吗?”一个穿着匈奴服饰的男子,冲马车里跳下来问道,此人正是逃出苍耳山的张成。
“张兄弟,这可不好办。如果不从这过,往河道绕行,要多走个多月才能到平虏城,路上如果遇上马贼会更危险。”胡虎做护卫一行二十多年,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他对于杀气格外敏感,现在他只能奢望前方设伏的只是一些没气候的小货色。
商队紧靠着的进了峡谷,那些护卫早已经换上铠甲,拔出利刃了,护在两侧。
果不然众人刚进峡谷,数十个弓箭手便出现在往后走的路口岩壁后。一行大抵近百人的强盗团伙冲到众人面前,一个赤着膀子的大汉,提着把百十斤左右的大刀,横在面前哼道“值钱的东西,全部卸下来就饶你们一命。”
“不知这位当家是那个山头的,咱们去的时候可是每个山头堂口都孝敬过了。”当头一个商人堆起满脸笑意走了上前问道。
“啰嗦什么,我们黑虎帮前些日子灭了义堂,规矩要重新订。”那强盗头子显然不肯放过眼前这只肥羊了。
那商人见对方吃定了他们,语气顿时软了,他这次出漠北并没买多少牛羊皮料,剩下的金叶子都镶在鞋底了,只要人保住,就不会吃多大亏。可大多数商人都是买足了货了,那可是他们全部家当,出了这峡谷他们便是富翁,过不了就永远没有翻身机会了。
不少商人看着那伙强盗的眼神变的阴狠起来,这一战开来已经不可避免了。那个强盗头领也早打定主意来个杀鸡立威,一挥手“放箭。”
“快躲。”胡虎大喝一声,就地一滚,躲在车后。
‘咻’一支流失透过窗户射进车内。
‘锵’一声脆响,一道白光准确的将流失斩为两段。
“说你多少遍了,注意你的伤。”一个同样穿着匈奴服饰的女子,埋怨的说道。她面前一个身形消瘦,目光炯炯有神的男子,半靠在车壁上淡笑着收起一把断刀,两人正是阿花与断水流两人。
“外面挺热闹嘛。”张成安逸的坐在软塌上,吃着路上摘的浅紫色野果。外面护卫们已经跟冲下来的强盗交上手了,不过三十多个护卫对付百多个杀人如割草的强盗,不到一柱香便倒下了十来个。
一个强盗冲到一辆马车中,想乘机多抢一点东西。可当他掀开幕帘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女人跟满目细软,而是一道森然白光。
待他睁开眼时候,面前是个杵着拐杖的瘸子,只有一只右手,一边拄着拐杖还一边拿着一把断刀,模样比那些来村里的戏班还好笑,“瘸子将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对面那人没有回话,眼神冰冷,像一个死人,让他很不舒服。
“他娘的。”那强盗提起长刀,感觉脖子痒痒的,一滴血滴在木板上,那里在流血。强盗习惯性的捏紧衣袖蹭了下鼻子。
‘咚’一声沉重的响声,他的头就这么掉了下来,他的眼神充满迷惑,他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张成走了上前,一脚将强盗踢下去,拉住断水流道“我也想活动下身体了,都憋了几个月了。”
一道彩光出现在山巅之上,一声诧喝,一面黄铜盾祭出,金光闪闪,峡谷众人望着山巅,那里彷佛出现了两个太阳。
‘咚咚咚’一声声厚重的鼎鸣回荡在山谷中,修为未达先天的武者,顿时大脑一疼,意识模糊起来。
张成收了黄铜盾,淡笑着落了下去,这可比锁灵环好用多了。眼前一个个人彷佛被下了定身术一般,呆站在路上不动。张成随手抖出几十个火球将那些强盗化为灰烬。
待他回到马车内时候,众人恰好清醒,眼前除了一些尚未被风刮走的灰烬外,那还有什么强盗,片刻后,一些缓过神来的人开始向着峡谷叩拜起来,口中不断喊着神灵保佑。
可以想象,死亡峡谷此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当地人甚至还添油加醋的编了一段故事说那里有着他们祖先太阳神庇佑,于是乎数十年,又一个神庙出现了。
“张兄,你说那条蛟龙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断水流望着窗外谁意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苍耳山那潭水可不浅。咱们出山时候遇到的那些刀客,绝对是一个组织的,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这些武者,这里面可值得深虑。”张成想起来了自己去楚国路上,遇到的那些军队,一个个整装待发难不成要打仗了。
所有线索加在一起,再清晰脑子也要乱。既然想不通,他索性来个大逃避,找到阿花后,三人扮作匈奴人暂时隐居漠北,直到断水流伤势稳定下来后,三人才决定先到平虏城完成断水流的一个约定,然后去双旗镇带玲珑去黄州。
不多时,众人便上了官道,到了这商队才松了口气。一般大型马贼强盗都会给官府一些面子不敢做啥白日劫道的事。
“胡兄,咱们就此告别吧,这些天还多亏你照顾,这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张成自怀中摸出一锭银两递给他,胡虎推脱了片刻,才收下。
“张兄,咱这趟大概还要走半个月,你有时间到郎城威武馆看看。”
“一定。”张成抱拳道,这种跑江湖的人,如果告诉你家址,就是拿你当真朋友。
过了分岔路,一伙往东,另一伙往西,从此没有交集,这就是游侠生活,并没有那么多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