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吧。”张成默默说道。
沉默~~~久久的沉默。水柔笑着抬起头注视着那个彷佛神仙般人物,眼神柔和。“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是怜惜,如果不是我张脸,可能你不会注意到小女子吧。”
水柔抱起她的古琴,“我们的命运就如同这琴弦,断了就永远不可能恢复到从前的摸样。”
湖岸断水流冷冷望着迎面走来的男子,漠然道“付一生,你倒来的准时啊,说吧约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带你见一个人。”那男子一抖衣袖,一根紫钗飞出。
“雪的紫钗,她最喜欢的饰物,怎么会在你手上。”片刻他缓过神问道“她让你交给我的。”
“没错,还有一样东西,她也让我交给你。”男子让一个桃色盒子扔过去。
断水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着一些脂粉,微风一过,香气随之四溢开来。断水流苦笑一声,左手猛的用力,盒子连同里面的胭脂一同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本来他以为自己现在的心会很疼,那是他第一次送雪的礼物。可现在他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没有一点感觉。
那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转身正欲离去。
林子里,原先离去的那个少会长,此时站在树梢上,隐约可以望见湖心亭上的火光。
一个黑衣刀客跃上树梢恭敬问“少爷,可以动手了吗?”
“还不行,那个瘸子很厉害,他没倒下,你们不许动手,免得打草惊蛇。”那个白衣青年故作深沉的吩咐道,眼神中却闪着狂热。
这一次动作不可谓不大,那些被张成杀死的纨绔子弟,身后势力加起来便是城主也要惧三分。本来他还担心,自己下的毒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现在好了,张成帮了他一个大忙,到时候再挑动下那些势力,不怕平虏城不乱,再接着协助匈奴人入关的事情,一定会落在自己身上,白衣青年,淡笑着,彷佛预见了自己的将来。
湖心亭上,张成刚施放出几个火球后,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窜入鼻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心间,身上灵光一现,青风翼展开,一把抱住水柔,往厅外飞去。
两人刚出亭子,便听的‘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亭子爆炸开来。紧接着大量的劲弩自湖中射出,张成急忙灵气护盾打开,神识探测过去。
湖底竟然隐藏着近百人,弩箭虽然射不透张成的灵气护盾,但笼罩两人的护盾,毕竟消耗不小。青风翼青光大作,张成整个人化作一连串幻影,将水柔代入林中后,张成从储物袋中拿出了那件血色披风给她披上,吩咐她躲好后,便冲了出去。
刚出林间,身后又是一阵喊杀声,一朵赤红烟花在半空炸开,很是瑰丽。
铺天盖地的箭雨压了过来,间或还有几支巨弩射出。张成很是无奈,那群对付自己的人居然连床弩这种稀罕攻城武器都能弄来。
官道上,百余骑武者,挥舞着弯刀呼啸而来,雪白刀刃在午后炽阳映射下,在湖面上泛起阵阵白光,连绵不断,映照出一个诡秘的世界。
林中冲出来数十个刀客,围住断水流不断佯攻。断水流毕竟不可能长时间运用身法,一条腿的再怎么强壮也跑不过两条腿的啊。
不过那群刀客也知道他刀法犀利,不敢过于逼迫。
此时断水流也是叫苦不堪,丹田内的内力好像用一分少一分,不像往日那般往来循环。
侧身望去,张成正跟两个先天高手斗在一起,一时也不能解自己危难,一咬牙,断刀白光大作,跃起在半空转身,投出断刀。
断刀如同一条白蛟,怒号着斩下数十人头颅。
“果然不愧是极北之地排的上名号的刀客,你这一刀,我认识的人中,能接下来的不超过十个人。”那个白衣公子摇着折扇走了出来,“你绰号三刀断魂,应该取自于你刚才那招吧。如果你愿意归降于我,我保证七煞会立刻撤销对你们的追杀令,还会邀请你作为我们七煞会的供奉。”
“你不配。”断水流一字一顿的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确即便他全盛时候,也只能施展三次神通,眼前这人修为自己看不透,应该是个先天高手,他可没自大到认为可以突围出去灭杀掉对方。
“不知变通,你这种莽夫注定了一辈子难成气候。”白衣青年冷笑着一挥手,身后数十个刀客又合围了过去,他静静的看着断水流奋力的舞动着断刀,他觉的很有趣。
张成现在的情况就好了不少,靠着那半成熟的生死轮回死死的压住那两个先天武者。墨绿色的元力被他凝结成一条小儿手臂粗的长鞭,长鞭过处,那群刀客无不惊慌闪开,一些躲避不及的刀客,一旦被击中,身上立马冒起丝丝青烟,张成领悟的是生死轮回有极强的腐蚀性。
感觉自己对于神通运用越发顺手后,张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大爷没功夫陪你们玩了。”
一拍储物袋,祭出绛珠草大片火云降下,随即祭出金刀,青风翼展开。猛的向左边的那个先天武者扑去,双手紧握住金刀,一招最基本的开山式劈下,那刀客只听的耳边风声炸响,一把金刀出现在面前,来不及多想,手中长刀贴在胸前,双手上抬。
这招倒是精妙,不过他那把玄铁战刀怎么挡的住张成那把金刀。金刀如果切豆腐一般,直接连通他的脑袋一起斩下。
那刀客的无头身体从半空滚落下来之际,另外一个蓄势很久的刀客当然不会放过怎么好一个进攻机会,一对鸳鸯刀合实,整个人旋转着,带起羊角状的螺旋刀风攻了过去。
张成弯腰一脚将刚才刀客的脑袋踢了过去,侧身金刀劈去一道金芒。那使鸳鸯刀的刀客也明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一咬牙,左手短刀脱手飞出,破开刚才同伴脑袋,绞起一阵血雾。
金芒劈在短刀上,稍微撞偏了方向,那刀客拼着要害受伤的情况攻出了一刀,砍在张成转身之际,时间拿捏极准。
又一道身影自半空倒了下去,不过他的脸上不时悔恨而是笑意,因为他以为自己杀了一个超级强者。
半空血雾散开,张成依然漂浮在半空,胸前闪动着一块铜盾,手中握着那把长刀笑道“这把刀不错,我收下了。”
不过那个刀客已经听不到了,他低估那到金芒的威力。
而湖岸边,被绛珠草火云笼罩的那些刀客,大多已经逃出,命是保住了,不过除了几个机灵的,其余都是烧伤严重,加上火云夹带的火毒,活下去希望不大,毕竟七煞会不会了这些后天武者浪费药材,在极北之地,药材可是紧俏货。
张成有些无奈的收回绛珠草,绛珠草的威能果然还是不断减弱,亏得自己天天耗费元力滋润。自己手头也就这么几件称手法器,看来去黄州的事情要抓紧了。
那白衣公子,见张成这么快就结束战斗有些意外。官道上,急促的马蹄越来越近,一朵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走。”白衣青年果断下令,转瞬间,一大群人消失在茂密的林子里。
一个先天高手如果一心逃跑,即便张成使用青风翼也不是那么容易追上的,片刻后来到水柔藏身之处,那处荆棘丛已经被人强行破开。
湖岸上,断水流蹒跚着爬到水边,仔细的清洗断刀。
“不要乱动。”张成上前将手掌按在断水流脊背上,缓缓输出一道元力,探测着他的伤势,片刻他的眉头成一团,道“断兄,你被人下了化灵散。不过量不是很大,我先帮你疏通气血,你等下自行运功将那些残毒逼出来就没事了。”
“想不到这极北之地还有怎么厉害的下毒高手,连我都没察觉。”断水流苦笑道。
片刻后,他猛的抬起手掌,上面还有一些残余的胭脂,断水流小心的放在鼻尖嗅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了,这胭脂里竟然有化灵散,雪不会害自己的,那害自己的是谁,断水流先是想到了付一生,而后否决了这想法,以那家伙高傲的性格不会干这些事情的。
他一点一点回忆着当时场景,片刻后他猛的拍了下脑袋道“我知道了。”
张成被他这一吓,险些一掌将他推入湖中。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我大致明白一切,那个付一生是假的,付一生的骨子都是骄傲的,他却在递给我胭脂盒时发出了感叹,当时我没多少,现在看来他绝对假的。”
张成有些苦笑不得,这个家伙脑子还是一根筋,那最多可以算个疑点,不过断水流的犟脾气张成是知道的,他做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贼子,还我儿命来。”整个月牙湾上空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黄沙覆盖,黄沙之上是个赤目散发的中年男子,强大的威压施放开来,湖水不安的跳动起来,一条条肚皮泛白的鱼浮了上来。
冷汗顺着脸颊滴在地上,眼前这人正是平虏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