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像是个弯弯的月牙儿,静静躺在峭壁悬崖之下,雾气霭霭,似蒙上一层薄纱。水质清澈,月湖岸边,人来人往,络绎如浮云。在一干往来的人影中,一袭红衣尤为突出。
寒生,这月湖真漂亮。夜毓儿蹦蹦跳跳地跟在那袭红衣身后,手上还握这一串未吃完的糖葫芦,小丫头这会开心得不得了,这么漂亮的景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故事里的仙子都会在这出现了,月湖果然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他旦笑不语。
“颍寒生,你还没告诉我,真的有仙子蝶舞吗?”夜毓儿一派天真地道,满脸好奇。
“也许。”颍寒生微头微皱。伸手拉了夜毓儿一把,将她扯回身边。
今日月湖湖畔踏青的游人似乎也太多了些。
月湖水面如烟似纱薄雾中,忽而漂出一艘画着青雀白鹄的船舫,四角挂青白两色旗帜。上书“血雒”两方大字。
颍寒生面色一凛,继而扬唇浅笑:“竟找到这来了。”
夜毓儿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脚下一空,人已被颍寒生扛在了肩头,气得她哇哇大叫:“臭大叔!你做什么!”
颍寒生足尖点地,人已拔高了数迟,朝着与那船舫相反的方向飞去,大声道:“当然是逃命了!”
与次同时,人群中猛然响起一声厉喝:“颍寒生!哪里逃!”
颍寒生哈哈大笑,扬声道:“小兔崽子!想阻迩爷爷的路,回去练好了轻功再来吧!”
他说完,足下疾点,黑压压的一干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被人踩着头顶从眼前飞略而过了。
“狗贼!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那厢话音刚落,从人群中射出几道灰色的身影,以合围之势朝着颍寒生疾驰而来。
颍寒生势如闪电,眨眼已飞出数丈,远远将人群甩在了身后。
那一干灰衣人等也不是吃素的,紧紧追在颍寒生身后。
飞出了数里,一座葱郁的山野小林出现在了眼前,颍寒生面上一喜,这不是理想的藏身之所么?正要飞身如林,耳边响起了一阵势如惊雷的大笑。
“哈哈……!颍寒生!白某追了你数日,今日总算是堵上了!”
话音刚落,从一旁的巨石后走出四个身穿黑衣的老者来,当先是一个红光满面的胖老头,慈眉善目,须发尽白,那双看似浑浊的眼中却闪着恶毒的光芒。
来人正是白岩的爹,血雒的头目,白孜。他身后跟着的那几位,则是血雒的三位重量级人物,个个不可小窥。
原来颍寒生一怒之下杀了白岩,人家的长辈寻仇来了。
颍寒生见无处可逃,前有拦路猛虎,后有豺狼追兵,干脆身势一顿飘然落地。正在这时,一群灰衣人追到了。
夜毓儿紧紧拽着颍寒生的手臂,大气不敢出,眼前的形势不用颍寒生给她解释,她也明白了。
大战在际,颍寒生眉头紧皱,要是平时,这帮人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只是身边跟着夜毓儿这个半吊子武功的拖油瓶,他无法专心应敌,这仇寻的不是时候。
“颖寒生!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纳命来!”白孜一声怒喝,飞身而出,首当其先,手中寒剑化作一道白光对颍寒生当胸刺到。
颍寒生却似浑然不觉般,躲都不躲,傲然屹立,一袭红衫似血,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白孜大喜,右手一抖,掌中寒剑去势更疾。
夜毓儿一声惊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颍寒生白玉般的指准确无误地点到了剑身上,曲指轻扣,将那剑尖震了开白孜大惊,眼前这人的武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但凭自己一人之力断然不是对手,当下一声呼哨,三位蓄势已久的元老应声而上,六只枯槁的手掌向颍寒生闪电般击去。
颍寒生提气于胸,左手一推,将夜毓儿护在身后,右手握掌成拳,力贯于臂。
红影急闪,“啪啪啪”响起一阵骨肉交接的闷响。
白孜见颍寒生正应接不遐,身后还护着一个半大的丫头,当下一声冷笑,剑锋一转,斜斜向上,直取颍寒生项上人头。
夜毓儿一声娇喝,扬手一蓬银光。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银针正打在剑身上。白孜手中寒剑一顿,只偏偏了,余势未减,只奔颍寒生而去。
四人合围之下,颖寒生依旧游忍有余。他足尖交叠,身形微偏迎面一阵凛厉寒风擦身而过,险险避开。
夜毓儿惊出了一身冷汗,却见那剑虽失了准头,剑身带起的凛冽寒风却削断了颍寒生耳畔的几缕青丝。
异变突起,原本从容应敌的颍寒生不知何顾,身体猛然一僵,凤眸中竟浮出慌乱的神色,一时阵脚大乱,全然没了章法。
白孜四人大喜,攻势更猛,步步紧逼。
颍寒生猛地一声大喝,临时将四人震离身前,身子一矮,竟在这时弯下腰去,紧紧将一物攥在了手中。
此等良机,白孜等人又岂会白白放过?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三双倾力而出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颖寒生胸口。
他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缕血丝,右手带着一道寒光猛然拍出。
“啊!”两道灰影躲闪不及,惨叫着倒飞了出去,胸前衣衫尽碎。
颖寒生手腕一转,赫然多出了一柄寒气森森的小刀,色青黑,薄如蝉翼。
白孜吃惊不小,一下折损了两位元老,血雒恐怕要元气大伤。
颍寒生硬挨了那一击,此刻也好不到哪去,胸腹一阵刀割般的绞痛,一口鲜血让他强压了下去。
“走!”
颍寒生一把扛起夜毓儿,瞅准了当儿,朝着身后小林闪电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