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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猎奇者 第十七节:地下室猫腻(一)

“抱歉。”我冷淡地拒绝了他,“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余先生请回吧。”

说完也没有理他,把刀上了鞘插在腰间拉着史元香就打算进走廊。

“……严小姐,我知道你在调查段先生。”余城稳稳地站着,好像预料到了是这个结果,“正巧,我手里有一些故事,不知道严小姐有没有兴趣。”

客厅内的温度慢慢下降,史元香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一下裸露的小臂,不安地望向四周,更挽紧了我。

她的感知倒比我想得还敏锐得多,可惜脑子里想的东西还是太幼稚。

“说说看。”

我也不急着走,正主都出来围观了,我也不必再强拉着人进去。在客厅里面对面过招也好,防止这小子捣鼓什么别的玩意儿给我惹麻烦。

“上次那个叫林娟的姑娘在你去美容院的时候来敲门,后来我听上面没声音了还以为出了事,一上去就看到她拿着钥匙打算开门……我就没让她继续,带她去了院子。刚好段先生在,她看上去倒和段先生很熟,两人聊了一会儿段先生就送她回了家……”

余城说的很快,大致意思就是他估摸着不对就在南城找人打听,期间我问了一下他哪里人,他说是昌城的,南城的邻城。

听他噼里啪啦瞎扯了一堆,最后我在总结里听懂了他的故事:

“……林娟是段先生的女朋友。”

我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段国然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简直都快成人渣中的战斗机了!人三个姑娘全被他一个人把了,还他妈的把一个杀一个。林娟虽然生死不知,但既然落在他手里,会有什么结局明眼人都知道。

余城说完之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周围似乎更冷了……好像一股子冬日里的霜结碎成冰渣,一点点从棉布衣服的缝隙间挤进来,撩得人鸡皮疙瘩都撮起来。

史元香冷得拽紧身上披着的衣服和毛毯,我回头往虚无中望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周身冰冷的气息渐渐散去,看不见的第四者收起了险些控制不住的怒气,默默地飘到一边阳台上去了。

余城眼底有几分诧异,但他已经见识过一次,所以看上去并不怎么惊慌,倒是之前被鬼追着跑的史元香在这时候显得更加恐惧,有些神经质地左顾右盼,喃喃自语:

“有东西在那里……在那里……”

我把她的头按下挟在腋下顺手蒙住她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余城:

“余先生了解的真多,连我什么时候去了哪里都知道……另外,你白天不是睡觉吗,怎么又突然醒了去阻止林小姐开门?哦,怕是碰巧林小姐把你闹醒了,你这才好心大发地上楼把人劝走了对吧。看不出来,余先生还挺好心的,呵呵。”

余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最后冒出一句信不信由你。

——连谎都不会撒的小子居然还敢骗人。

我摇摇头,神色蓦地凌厉了起来:

“林小姐来的那天我就在门后等她开锁进来,我门都没出过去毛的美容院,而且你看我住这样的筒子楼,就算是出去了正常人也不会觉得我是去美容院消遣时光的吧,余先生,你猜的未免也太准了。再者,如果你真的是愿意冒着见鬼的风险把林小姐劝下来,那天你见鬼逃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喊我一起出去?后来你也没上来问个一二三,还是我来找的你!”松开史元香我上前一步看着余城,这家伙脸都白了,只剩下脖子和脸上青紫的掐痕变得越发显眼,“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后来还偷偷摸摸地从阳台上来过几次是不是?不要急着说没有,我在阳台上做了防盗机关,你把进来的细节收拾得再干净也没用。”

这几天虽然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但检查房子机关的习惯没丢,看几下我就发现了问题,只是还不清楚余城和段国然是个什么关系。

“我刚刚问你哪里人,你说你是昌城的,但上次跟段先生聊花的时候你南城话还说得挺溜,我还以为你也是南城人。”

余城双腿开始发抖,咬着牙暗暗吸气不说话。

“前段时间我有本笔记本被段先生上来拿走了,当时还很好奇他是怎么准确找到我放东西的抽屉的,现在看来跟你有关……怪不得我跟你接触的时候总感觉有一种熟悉感——你也是灵能携带体?”

话音未落,眼前的男人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勇气,突然撤腿聚力一个直拳直夺面门!

我偏头一闪,短发小尾扫过他拳风,腰身一沉脚尖抓地,右臂全力膨起,猛地击向他的腹部,一拳正中!

余城闷声接下这一招,受痛躬身。我没等他反应,手臂曲起一个肘击扛在他右侧动脉上,趁他缩颈的时候顺势滑起用肘尖猛击他后脖三下!这货很耐打地晃了晃脑袋,此时我整个人已经到了他身后,一个手砍切下去,他很干脆地滚地上晕了。

史元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在原地,我让她去储藏柜里找封箱胶带过来,她二话不说转身就去了。

有些满意于史元香的听话,但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重,我总觉得有些事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从参加联盟交流会踏进呈洋大厅的那一刻起——不,也许更早以前。

用胶带把余城捆在椅子上捆了个结结实实,我接了一桶冷水毫不含糊地举起来往下一倾把他整个人哗啦啦从头浇到尾,再附赠两下重脚。

他歪垂着的头动了动,却不言不语闭眼装死。

“你小子给我说话。”我皱眉拍了拍他被水打湿的脸颊,像打小狗一样啪啪响。

他完全没动静,赖在椅子上继续装。

我也不勉强,只是让史元香拉好客厅窗帘坐沙发上去,自己把腰间的水果刀拿出来用衣服擦了擦刃,小指夹着刀柄卷起了余城左腿的裤脚。

余城看上去像个十七八岁的嘻哈青年,因为长期宅在家里很少出去,皮肤倒是细白,看上去家境优渥,没吃过什么苦的样子。

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猛地扣紧他的脚后跟防止挣扎,我毫无预兆地就在他小腿上戳了一刀!刀尖从小腿肚直接穿了过去!

余城兀地抬头大声惨叫,我松了他挣扎得厉害的腿任那把水果刀扎在他腿上,回身割了一块黄胶贴他嘴上把他大喊的声音死死封住,看他使劲呜呜呜却说不出一句话的可怜模样。

蹲下去用胶带把他膝盖骨前和脚腕贴几圈绑住,我慢慢把刀拔出,带出一刃口的血。

刀刃上的血和从伤口中流淌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汇在一起,我没有浪费时间。动了余城等于打草惊蛇,段先生今天不在院子里肯定不是偶然事件,说不定跟余城有极大关系,我不清楚他们有什么后手,只能先抓紧时间从吴申月那里问出点东西。

“小月,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知道或者不知道。明白的话给我反应。”

客厅里的水果篮蓦地飞起又“啪”地一下砸在茶几上,装在里面的水果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吓得坐在沙发上的史元香小脸苍白。

收到吴申月同意的信息,我当即就开始提问:

“你知道你的尸体被段国然藏在哪儿了吗?”

在米白色瓷板上蜿蜒的血液被凭空拦截,渐渐绘成歪歪扭扭的字迹在余城的脚下铺开。

余城惊恐地睁大眼睛,十个脚趾痉挛般抽搐了起来,整个人将椅子挣得直晃,如同被困的野兽疯了一样地开始挣扎,最后椅子不小心被他歪过边哗得侧翻,他脑袋往地板上咚地一磕,突然就老实了。

椅子下被覆压的血迹丝毫不受影响的顺着字迹行走,男人胸口急剧起伏,像牛一样从鼻孔里汲取紧张挣扎时不慎消耗的大量氧气,一句呜咽都出不来了。

——不知道。

这是吴申月的回答,却在我意料之中。

正打算开口问她另外的问题,那本来半凝固的痕迹被新的血液覆盖,居然延伸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直指余城。

——他可能知道。

……这可在我意料之外了,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吴申月给了我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

——直觉。

没等我回答,那血迹又动了。

——相信我。

我愣了半晌没说话,只是把视线给了余城。

他躺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盯着那些凭空冒出来的血字,压根没注意到我,直到探看腿上的伤口时,他眼角的余光才发觉了我冰冷的视线。

还没等我说话,这货就眼睛一亮朝我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段先生的藏尸之处。

“你真的知道?”

余城点头更猛了,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晃成一堆扭曲的马赛克,以此来证明他确实掌握着这一消息。

我蹲身与他对视,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不准乱喊乱叫,不准乱动,否则就去死,明白?”

余城重重点了一下头。

我撕开他嘴上的胶布,他疼得呲牙咧嘴但硬是忍住没喊出来,看来我的话已经成功威胁到了他。

“我不想听废话,直接说重点,不然就继续贴着这个,我给你换个新的。”我把胶带丢开说。

“段国然的藏尸地点在地下室,就在筒子楼里。”余城也不废话,“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儿,我可以带你去。”

“你带我去我可不敢去,万一被你坑了怎么办?直接说那地方在哪里,怎么找,怎么进,说清楚,今天给你条活路。”

余城忽然笑了,像是抓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你不让我跟着,我是不会说的。”

“你还学会嘴硬了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我知道你有的是办法让我说,能杀了Y029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刚刚我已经领教到你的手段了。”

“那你还在我面前乱调皮?”

“我不是调皮,是自保。现在我知道地下室的地点和进去的方法,对你来说还有用,但如果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块没有价值的垃圾,随时都能扔掉。”余城咽了口水,眼底多了几分无端的渴望,“你让我跟着绝对没有坏处,我跟段国然只是泛泛之交,六年前曾跟他同时瞄准了同一个猎物,只是那次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那你为什么又要在今年到南城来,还租住在他家?”

“我听说Y029近期会在南城出现,我是为了他来的。”

我心下一沉:

“……你听谁说的?”

“很乱很杂,但是我敢说联盟内的六千人圈里都知道这事,反正我是接到了三个这样的消息才决定来的。”

三个……

我攥紧手中利刃。

谁泄露的秘密?

“至于租住在段国然家是想跟他一起出去找找猎物,我住进来的那个晚上就跟他在讨论珍藏。那天你走之后,他就带我去地下室里转了一圈,但没让我细看。说实话,他的地下室设置的位置简直太大胆,如果不是他带路,我肯定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为什么想要找Y029?”

“他很强,会让我害怕,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余城的眼神有些古怪,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居然飘起两抹浅浅的粉红!

面瘫脸险些维持不住,我咳咳两下,沉声问:

“你有受虐倾向?”

余城没理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解释顺便推销自己:

“但是联盟聚会那天,你比他还要更强……我想跟着你,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想到该怎么说,但现在是个好机会。我的专业是软件编程,现在是业余的网络主播,我会黑客技术,你想要的资料只要是电子部分,全部交给我,分分钟帮你破解搞定交到你手里,甚至你想要监控别人的手机电话,短信,语音甚至软件,给我一点时间,我全都能帮你弄好。我说了,我跟着你,有益无害。而且我能跑能蹦能跳,没你这么能打但也不弱渣,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你监控了段国然的电话。”我说。

他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用受虐倾向的点子换自己的命真是很划算。”我敛眸看他,“先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让我轻视你,再用自己的能力做诱惑的筹码,说实话,很令人心动,要是一般人可能会考虑试试你然后就随你跟着了,可惜我不会。”

割下一块黄色胶布把突然变乖的余城嘴封上之前,我问他:

“你知道段先生去了哪里吗?”

他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说:

“可能在安排晚上的节目了。”

我很清楚他所谓的节目是什么,既然节目还没开始,那么说明林娟是活着的。

看向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我毫不客气地又往余城腿上来了一刀。

这次他却看上去一点都不恐惧,反而两眼弯弯地看着我,好像是在笑。

搞不懂这个神经病在想什么。

血滴顺着脚跟啪嗒啪嗒落在地面,说实话,这种声音比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更让我感到舒服,因为有质感。有时候这会让人有种错觉,伤口里流淌出来的不仅是血,还有旺盛的生命,饱满得像一颗果浆满胀的香果,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溅起一池红浆。

我知道她已经准备好解答我的所有疑问。

而我现在要问的问题,是我在接到白狐狸电话后莫名想到的一个事情——一个鬼只能待在一个地方,而一栋房子,也只能容纳一个鬼。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你是不是吴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