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芒走上三楼,随意选了一间靠边的寝室,这里原本还住着一个十多岁大的少年,但是等他从厕所里洗完脸出来后,就消失了踪影,卷起铺盖搬到了另外一个寝室。
是个傻子都知道,刘芒今天砸了疯猴,就算暂时能够安生几天,但是北天王一旦回校,必然会带人前来寻仇,到时跟他同一寝室的话,殃及池鱼再哭爹喊娘就来不及了。
刘芒看着之前那个人因为匆忙来不及带走的竹席,锁好房门躺了上去,掏出邢冰送给他的手机摆弄了起来。
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他刚好也忘了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席子。
观战的学员们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场毫无悬念的群殴事件会演变成后来这个样子。
其实刘芒也就利用了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那十多个手持木棒的人本来就畏惧信服疯猴,那么只要制住疯猴,对他实施视觉冲击上的惨烈打击,就能推倒他们心里的那道防线,自动退出这场打斗。
这是刘芒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对手由北天王换成了疯猴。
其余的三大天王和他们的随身小弟都各自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楼,北仓食堂前的空地上只留下三张空荡荡的椅子。
每个人都期待着两天后看一场更大的戏。
那就是,北仓或许要更换天王了。
刘芒这匹忽然杀入学院北仓的大黑马,成为了全校学员的议论焦点。
学员们每个月都要向天王上缴一定的生活费,顾名思义就是由天王统一掌管钱财,然后购置学员们所需的日常用品和香烟等物。
但其实除了一个星期天王会象征性的每人派送一包廉价劣质烟,剩下的都克扣进了自己的腰包里,校方对于这件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钱就相当于天王们的管理工资。
当然,新学员从第一天吃了那顿杀威棒后,就明白了这个潜规则。
没有人会真的交钱后伸手讨要其他的物品,那必将招来一顿惨痛的教训。
这个学校需要天王们作为内部管理员,所以天王是可以延期免费存留在校园里的,直至被下一个学员上位,成为新的天王。
到时下台的天王就必须要卷铺盖走人,或者再交学费,在半年内将自己的位子夺回来。
在位超过一年以上的天王,才有机会结识钉子哥,才算是从校园的小打小闹正真上道。
从此吃香喝辣,钱财无忧。
进来这里的,哪个都是不学无术的混子,在这里能够爬到天王位置的话,每个月都能够克扣到万把块的私人钱财。不仅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还能随意蹂、躏东仓的任何一个妹子。
最具吸引力的,就是任期满一年后的发财机遇。
当然,东天王没人敢动,除了她的天王身份外,她还是丧钉的女人。
所以,天王这个位置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只是争夺天王不能靠后台,得靠本身的实力。
为了防止争权夺势滋生的暗杀等一系列重大事件,校方立出了一明一暗两条规定。
暗规:更迭天王必须要通过打擂的方式,公开夺冠,才能生效。
至于车轮战一类的投机倒把,也被附带的一条规则扼杀在了襁褓里。
天王一天,可以选择只接战一次。
明规:禁止在校园内使用枪支、管制刀具参与任何形式上的斗殴寻仇,一经发现,立即开除学籍或移送当地派出所。
这里只需要力量上的碰撞,最原始野蛮的搏斗方式。
其实这更像是一种测试手段,这个学校更像是为某个幕后组织输送新鲜血液的平台。
“在校园里都混不成大拿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这是丧钉在每年开着一台红色法拉利来参加校会时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句话,成为无数小混混上位发财的源动力,所以,这个学校就算是个渣滓洞,也会有新学员一头扎进来。
当刘芒被一首嘹亮的热歌劲舞吵醒的时候,他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早上9点整了。
他舔了舔嘴唇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翻身下床打开门走到阳台上。
才发现这首劲歌是从校园里的一棵大树上的喇叭传出的,随着这首歌的响起,各宿舍的学员也都纷纷起床洗漱,准备到北仓的食堂去吃早餐。
在食堂出勤的学员早就已经弄好了早餐,这时正几个人蹲在食堂门口抽烟,他们的眼光无一不羡慕而又略带妒忌的看着三楼阳台上的刘芒。
今天在食堂出勤的是南仓的学员。
“唉!要是我刚进来时也有这胆量,现在就不用做苦力了。”一个身材瘦弱的学员无限憧憬的叹息了一声。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学员弹走围裙上残留的一片肉屑说:“做你的白日梦吧!就你这身板,能挨过第一轮的暴揍不?”
“都别说了,南哥来了。”随着他这句话说出,其余几个刚要插话的学员忙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南天王今天依然是一身军佬的打扮,他带着十多个人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那几个蹲在地上的学员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齐声说:“南哥好!”
他磨挲着平头上的短发说:“哥昨晚以一敌二,大战了三百回合,今天感觉有点疲,中午给我弄个炖盅。”
那络腮胡子忙上前几步竖起大拇指说:“南哥真是金枪不倒,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话还没说完,平头就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说:“拍你妈的马屁,老子饿着呢,赶紧的进去给老子上早餐去!”
“是是是!”那几个身穿围裙的学员忙转身冲进了食堂里。
被一脚踹得往后趔趄了一下的络腮胡子连裤子上的脚印也顾不上擦,转身跟着冲了进去。
“哟!南哥好大的官威,这一大早的就看到你教育小弟!”
一个留着锅铲头的胖子带着十多个人走了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平头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说:“这是我南仓的事,我自家的狗,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们眼前走过,走进了食堂里。
平头和胖子互视了一眼,带着各自的小弟鱼贯而入。
刘芒走进食堂后,径直走到出菜口的玻璃窗前,要了个牛肉粥,和一个碎肉肠粉。
在里面出菜的是那个络腮胡子,他有点为难地说:“你没有自带饭盒,还有你点的早餐都是特供给天王的,一般学员吃的都是白粥和炒米粉。”
正在埋头喝肉粥的平头听到这边的情况,大声说:“那个谁,疯猴他们十多个人的餐盘随便拿出一个给他用就是了。还有,人家现在怎么着也是个准天王,点啥给上啥。”
络腮胡子闻言,忙不迭的点头,从贴着北字的那层橱柜里拿出一个餐盘来,给刘芒装了牛肉粥和肠粉。
东天王带人入席后,属于北仓的那几行餐桌就只有刘芒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起来空荡荡的。
随着天王们带着贴身小弟全部到位后,其余学员们这才陆陆续续的端着自用的饭盒走进来打早餐,然后拿回自己的寝室食用。
北仓的学员进来打早餐时,都目不斜视,不敢往刘芒坐着的那个方向看一眼,生怕跟他扯上任何的一点关系。
中途满头包扎着绷带的疯猴被人搀扶着来到食堂门口,但是看到刘芒后,立即黑着脸让人把他扶了回去。
听着背后传来的哄堂大笑,疯猴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暗想道:
小子,等北哥回来,看我怎么搞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