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福山和刘芒的身影渐渐远去后,一个身材矮瘦,尖嘴猴腮的青年从篮球架下走向正在篮底下投球的一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说:“北哥,消息打听到了,那小子要进我们北仓,今晚就让我带人好好教育教育他,保证他从明天起就像个狗一个服服帖帖。”
北天王,本名叫苏海,早年学过散打,一直从事地下黑拳比赛,后来因为在一次比赛中出手过重失手打死了对方,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后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共减刑五年零三个月,一年前进入龙腾技术学院学习厨艺,三拳将当时的北天王打得吐血倒地,从此掌管北仓。
苏海将手里的篮球准确的投了个三分穿针,然后对那个矮瘦青年说:“疯猴,我爷爷病重,要回家两天,你先查清他的来路,等我回来再说。”
疯猴眼里射出一丝狠戾的光芒,有点不甘心的说:“北哥,一个青头,还用的着你亲自坐镇?你若是信得过老弟,这事就交给我办吧!”
苏海也不好为了个新生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于是点头说:“好,不过一切要按规矩来,你得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出手别太重,打残了教导处那边不好交代。”
疯猴这才咧嘴笑道:“放心吧!北哥,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
刘芒跟着张福山走进那栋一层的建筑时,才发现里面其实就是个饭堂,里面排列着数十张四座餐桌,在出菜口的玻璃墙后是厨房,有五六个炉灶,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口大锅。有几个人正在里面忙碌的洗着餐盘和择菜切肉。
那几个人发现张福山带领一个新面孔进来,无一不露出兴奋激动的表情来,都暗暗祈祷刘芒是个新学员。
新人生猪肉,是要任人宰割的,到时有个随意使唤的人,自己手里的活就轻松多了。
这不能怪他们心理扭曲,因为他们也是刚进不久的新生,现在老学员们都在睡大觉,他们却要做得像只狗一样。
张福山对刘芒说:“刚进来的新员,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随叫随到,要不然就会挨揍。南、西、北三个天王,轮流点人出勤,他们平时互不管辖,所以之间很少闹矛盾。”
刘芒有点疑惑的说:“你好像点漏了一个科目的人,那个什么东天王。”
刘福山小声说:“他们私下都不叫科目,叫四大仓。四大天王地位平等,自然东天王也要点人出勤,只不过他们的出勤指的是服侍其余三个天王,来这里的女孩子都不是什么纯情少女,张张腿就不用干活,还能一解饥渴,你说她们做不做。”
刘芒听到这里实在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小小的技校里,已经相当于一个食物链在运作了,真是人有多黑的心,就有多大的脑袋。运作这个机构的幕后“有关部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天才人物。
趁着张福山说得兴起,刘芒接着问道:“张老师,要是家长来访怎么办,他们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干脏活累活,不心疼?”
张福山摇摇头说:“现在的家长,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多吃点苦头,加上这里又不是黑窑,想走想留,都是自己的意愿,你说是吧!”
刘芒点了点头,心里不得不叹服。
真是大智大勇,天衣无缝。
参观完“厨艺课室”后,张福山便带着刘芒走进了隔壁的那栋宿舍楼里。
这栋宿舍楼一共有三层,每一层以楼梯口为分界,左右各有五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摆着两张铁架床,因为这一科的学员只有五十多人的缘故,所以一二层都住满了人,只有三层空寥寥的摆着几张床被,想来三楼的都是住着新丁。
张福山带着刘芒往三楼上走的时候,一二楼的人收到新员入校的消息,都呼啦啦的涌出楼道观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戏谑和兴奋的表情,有几个人还激动的吹起了口哨。
等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三楼的楼梯口后,下面的人都纷纷议论开来。
“哎,我说,今晚咱老大会给他几下杀威棒?”
“我听说老大家里有事要回去几天,今晚教育他的是猴哥。”
“我靠,不是吧!落到猴哥手里起码得躺一个星期。”说这话的人明显又压低了几分音量。
“别出声,找死啊!猴哥最不喜欢别人说他下手狠辣,小心祸从口出!”
之前说话那人不由惊恐的捂住了嘴巴,四处瞟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他,这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三楼上的十个房间都只住了一个人,看来刘芒要选择一个人做自己的室友了。
事情到这里,张福山本该完成了任务,但就因为刘芒的几声“张老师”,他又把刘芒送回了校门口。
刘芒临走前他还叮嘱说:“今晚他们会挫你的锐气,你只要护着你的要害就行了,千万不要还手,受了伤的话可以找我或来保安亭拿药,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回去拿行李的路上最好再好好考虑一下。”
刘芒今天确实从他口中获益匪浅,于是再次点头致谢。
张福山叹了口气,转身背着双手慢慢的朝着教导处的方向踱去。
刘芒坐公车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着今晚如何应付“杀威棒”的事情,出手太重的话,会显得太过于锋芒毕露,表现得过于软弱,就只能呆在底层做苦力,更别说上位了。
拐入情人旅馆的那条小巷后,刘芒发现前面有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背对着他倚在墙根上抽着烟。
等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那个女人妩媚的转头看向刘芒说:“小哥,要不要爽一爽?50块一次。”
刘芒心正想事情,哪里有闲情管她,正要装作没听见越过去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动,这声音,好像自己在哪听过。
于是他侧头一看,双目对上了那双冰冷的丹凤眼,才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嬉皮笑脸的走近那个女人,一手搂上她的蜂腰说:“妹妹,哥哥我好想你,我给你200块,今天我要爽四回才过瘾。”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就要往她的胸脯上搓去。
那女人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怒视着他低骂道:“刘芒,别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脏手给剁了!”
刘芒俯下头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我说邢大小姐,我这是剧情的需要,你要配合,懂吗?”
邢冰眯着长长的假睫毛,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吐出一个字:“好!”
刘芒心里暗喜,正要抬手继续演出自己心中的那一幕戏码的时候,就感到脚上一痛。
原来邢冰左脚上的那个高跟鞋的鞋钉已经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脚背上。
刘芒倒吸着凉气却不敢大声嚷叫,脑海里直将赤条条的躺在自己身下的邢冰蹂、躏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