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一脸崇拜的看着矮个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萍萍，一直坐在一张刚擦干净不久的椅子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你不想复仇吗？别忘了，你来是做什么的。你应她邀请前来，不就是为了一报还一报吗？”矮个子男人指着萍萍，逼视着我。

“你们，想让我杀了他？”我嘴角微微上翘，回看着矮个子男人邪魅一笑，然后问道。

总觉得他的眼里有种让我似曾相识的熟悉，渐渐习惯之后，四周难闻的气味似乎没有那么重。

从破窗里钻进来的一丝凉风，却卷进来了一股沉闷的空气。大概，是要下雨了。我脑海里随便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不，”乔治挪了挪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们来帮你惩罚这个男人，就像你曾暗施援手帮助我，和他们一样。”

事后回想乔治的那个动作，大概是怕我再看下去，会通过眼神认出矮个子。这说明，矮个子肯定是我贴身的熟人。

不过彼时，哪儿会想得到那么多呢？我接过那把刀，在手上掂了掂。要怎样下手呢？反正最后，我还是会弄死他的：

从那夜他赤红着眼睛持刀追砍，血红着眼睛温情脉脉的要和我一起去死。

然后日夜磨刀，等在我家门口，让我父母提心吊胆开始，我对他，爱成灰烬。恨在其中涅槃重生，我就发誓不会放过他。

我用左手的中指和拇指捏着刀柄，用力一晃，就能看到刀身和刀尖泛着寒光，随之晃来晃去。

“既然你们让我处置，那咱们就一点点来。”我把刀握住，然后看着矮个子和乔治：“两位男士，帮个忙吧。”

半小时后，在萍萍，矮个子和乔治的共同努力下一个简单的老虎凳做好了。

一般的老虎凳是长凳的一头竖直安装着一根木桩或者木柱，木柱与长凳的夹角呈垂直90°。

用刑时需要在受刑者的脚下垫砖头，所以长凳的另一端会事先放几块砖头。一些所谓讲究的老虎凳上还附带皮套，用来捆绑固定身体和大腿。

但是他们没有皮套，就用胶带代替。而虺虫君的眼睛依旧是被蒙住的，效果凑合。弄好之后，矮个子和乔治一左一右的架起依旧被绑着的虺虫君，把他架了上去。

他们拖着他走向老虎凳，地上的粉尘留下两道拖拽的痕迹。也许是为了绑的更结实，矮个子直接撅折掰断了虺虫君的两个胳膊。

我看了看萍萍，此刻她手里已经拿上了一根桌子腿，她要做什么很明显了，我冷眼旁观着。

她果断的出手打了下去“啪啪”两声，虺虫君的两腿膝盖也被砸的凹陷下去。估计是膝盖骨碎了

碎的好！我听着那碎裂声，突然想到了我血流不止的那一夜。那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他却不肯帮忙。那夜，真的好冷——

那后半夜，也是这样沉闷的天气，阴云密布，没有下雨。

我用力的咬着牙，忍着痛到颤抖的感觉。只觉得浑身虚脱，就像死了一样。

他躲在黑暗里，沉默寡言。似乎很确定，等我折腾完，血流干净了就没事了。

可我不想躺在粘稠的血泊里，于是只好爬着一步步从客厅挪到浴室。

爬到有障碍的地方，我只觉得浑身都痛，胳膊肘磨的火辣辣的疼，而膝盖也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痛的似乎快碎了。

还是热水，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到如今，我还活着。看着萍萍打完，我穿好围裙，戴好帽子和口罩，然后握着到蹲到他面前。

我抬手招了招，对他们说：“不要脏了这地，留下麻烦。给我一个盆，或者别的什么容器都好。”

萍萍找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大饭盒。打开一看，是没有用过的那种。

我拽过虺虫君那已经垂软无力的手，比划着手腕的位置就是重重的一刀划下去。

我捏着伤口，垂下他的手，任由殷红的鲜血慢慢流出，流进饭盒里。

“还是瑟瑟聪明，知道不能脏了地。你放心，待会儿我去把血倒掉。”青鸾一脸谄媚的看着我。

聪明吗？我不觉得呢。虺虫君曾经可是把刀塞进我的手里。

用他的右手拉着我的右手，对着我的左手手腕，就是一刀划下去。锋利的刀片划破我的皮肤，痛的我顿时大叫。

他说：我最恨自杀的人，你坐在飘窗上不就是想死吗？来，我帮你多划几刀，你疼吗？疼还不听话。

“不能倒掉，会引来麻烦的。”我划拉完差不多七八刀之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折腾下去，就要天亮了。

想了想，我对乔治说：“你看着他，我和凤鸟出去一下。”凤鸟不明就里的跟着我出去，此时折腾了大半夜，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

我努了努嘴，开始挤压声带，压着嗓子学猫叫。“喵呜”几声尖利的猫叫声之后，一只警惕性很低的灰黑色猫从齐腰深的草里钻了出来。

我示意凤鸟抓了猫跟我进去，这种流浪猫不可能被控制太久，又有嗜血性。所以是最佳选择。

凤鸟抓着流浪猫跟我进去，此时他们正在好奇的等着我。我从背包里找出最喜欢的一包牛肉干，一包鲜虾仁。

然后我把这两袋东西通通倒进饭盒里，示意凤鸟把流浪猫放开。

凤鸟便照做，猫一脱离控制，很敏锐的就闻到了肉和虾的腥味儿。

那只流浪猫大概是饿狠了，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去吃那些泡在殷红鲜血里的东西，也不顾灰色的皮毛上沾了些许。

看着猫吃东西，在场的众人表情都不太好看。看我的眼神也写着：够变态三个字。

等那只猫吧唧吧唧的吃完，饭盒也差不多被舔干净了。那猫自然会自己整理掉自己脏污的皮毛，这样就不用担心血没处倒的问题。

“他伤口结痂了，我们走吧。天快亮了，记得把一瓶水塞进他怀里，我可不想他现在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