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你是纯洁的天使。却因为失乐园的诱惑,坠入撒旦的地狱。我来救赎你,随我下黄泉。
——爱的短诗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的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这是一处十分漂亮的建筑,我给它取名葡萄城堡。
因为这是处仿童话城堡的建筑,之所以取名葡萄是因为它的外表颜色是葡萄色的。
刚才我听到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声音似乎是在一楼。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城堡式建筑里,今天是周末,这里没有人。
准确来说,这里是一处疗养院,名字十分文艺的取名失乐园。整体面积不大,就一个幼儿园的大小。
这所疗养院属于一个精神病院,它的一墙之隔就是那处让我痛恨的精神病院。
哦,对了,我来做什么呢?刚才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
怀着好奇心,我穿过一个小花园,走进一个楼道口,看进去一楼大厅十分空旷,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去,十分温暖。
虚假的温暖,我走了几步,然后在大厅的入口处停下。那惊雷般的铃声此刻在寂静的大厅里再次响起。谁把手机忘了?
我忍不住抖了抖,每次经过这座楼的时候,我都会抖一下,我讨厌这里。所以,还是走吧。
正想走的时候,铃声再次响起。定下神来我闻到了一股油漆味,我慢慢探了探头,顺着目力所及的地方,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黄裙子的女人,正头朝下,姿势不雅的趴在地上。她的背上背了一对蓝色的翅膀,而殷红的鲜血,正从她的头上慢慢渗出,那是,好多血。
我以为自己会尖叫,可是我没有。我以为我会哭泣,可是我没有,我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默默的给12110发了个短信报警。
等待警察叔叔到来的过程中,我又给院长发了个短信。这座楼位于整个疗养院的最里面,是行政办公楼,周末是没有人值班的。
待会儿我该怎么解释呢?不如就装幻听好了,反正他们也是这样给我定义的。
我正想入非非的时候,院长来了。这个可怜的,五十多岁的矮胖失婚女人。看到我在这里,她十分吃惊:“薛锦瑟,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她吃惊是很正常的。这时间我应该在对面的宿舍楼里午睡。这座疗养院的结构很简单,主楼是处大城堡,为简单治疗用的医疗楼。
然后紧挨着的是处小城堡,也就是院长说的宿舍楼。穿过一个小花园,就是我们目前所在的这座行政楼,另外有出口走后门。
宿舍楼和行政楼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行政楼紧挨着一处低矮的活动板房那是伙房,在然后是石棉瓦搭的水房,供应热水。
我没有回答院长,从来到这里,三个月期间我只在有必要的时候回答他们一些诸如“嗯。”“啊。”“哦。”的单词,来表示下我不是哑巴。
院长没有在继续跟我说话,因为这时候,警察叔叔们已经十分低调的来到了这里。
我被请到了外面,一个年轻的,长的像霍建华版薄教授的小警察要跟我聊聊,做笔录。看到他手里的笔记本和执法记录仪,我有些晕眩。
很多人,很多血,很多张脸在我面前晃,还有什么亮着红点在录着……是什么呢?
我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下子就看不到了。就像有人用黑布蒙住了眼睛,可是耳朵里却清晰的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远远的说话。
还有人搀扶着我,要走?去哪儿?我轻轻耸了耸鼻尖,闻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儿,怎么?扶住我的竟然是那个小警察吗?
“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一个十分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我耳畔很近的地方响起。应该是那个小警察的吧,真好听。
“红黄蓝,跳下来,失乐园的颜色,有几种。”我不想撒谎,于是十分诚实的说。
对方似乎十分满意我的回答,他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她的?”他的问话很有技巧,不直接问我是什么时候去那里的。
“在你们之前的时候。”我说了一句几乎等于没说的话,然后就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我似乎听到又另一个声音在对他说:“虞副,结果出来了,那女人是自杀,两个小时以前从三楼跳下来的。”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意识全无,似乎是昏昏沉沉的被人抬走?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疗养院而是在家里。
我又看到了那个小警察,他对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要跟我握手:“薛锦瑟,你好。我是虞凤冼。”
我木然的伸出手,跟他握了握。然后我们两个尴尬的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隔壁是我妈和我弟弟激烈的吵架声。
更年期和青春期啊,好有活力。不像我的心,已经慢慢枯萎。虞凤冼没有在问我失乐园的颜色,我也没有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