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我对着虞凤冼又吼了一声,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虞凤冼,而是前任君——
我和前任君是网恋奔现,也曾爱的轰轰烈烈。可是自从出了那夜的事情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慢慢发生了变化。
我的工作被他闹丢了,他怀疑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搭。
每当我拒绝和他有身体关系的时候,他都要用那种“就知道你把野男人了”的眼神和表情来看着我。如何启齿?这是我们俩心里的刺和秘密。
吵架的时候,他开始用污言秽语,涉及器官的骂词来辱骂我和我的母亲。事后,我知道了,这叫冷暴力。
“我查过的,薛锦瑟。你曾报警说,你的前夫对你多次施行冷暴力:
包括恐吓你天黑后出门会出事,你这样又肥又丑的女人,离开他也不会有人要的,如果你敢去他不喜欢的地方上班,他就——”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我打断了。我想不到他竟然连这也能查到。他凭什么!我抱着头蹲在那里,“啊啊啊”的发泄着。
那声音就像尖叫到一半,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的难听。我蹲在墙角的窗帘后,挡住自己的一半身体,十指张开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你说他对你进行家庭暴力,包括性暴力,和冷暴力。可是没有被采信。
据我所知,性暴力包括威逼性交及模仿色情影带进行性行为,比如sm,奴隶调教——”
虞凤冼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颤抖的,我能感觉到他在同情我。然而,他突然这样选择揭我伤疤是为了什么?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有人在拉动漏风的破风箱。我忍不住的恳求他:“别……别,说…别说,说了……”
也是差不多的房间里,灯光明亮。那是我,光着身体。黄色的皮肤,匍匐在地。屈辱的低头,伸出舌头舔食他滴在地上的,白色粘稠——
如同菊花一样的褶皱,被异物蛮横的冲撞,流出红色的血。黄色的——
还有什么?“不说了,对不起。”虞凤冼蹲在我面前,伸出双手捂住了我冰冷的双手。
他的语气变得慵懒而温柔,磁性的嗓音,声线里似乎含着奇特的节奏。他说话的声音,如同羽毛飘在云端,磷纸擦过火柴盒:
“不要怕,我是帮你的。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太累了,我们一起分担——”
我有些恍惚,意识似乎在变得松懈。眼神定在其中一点,喃喃的重复着他的话:
“我是帮你的。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太累了,我们一起分担——”是这样吗?似乎是好想睡觉呢,为何这么困倦?不行!醒过来啊!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喊话,然后瞬间清醒,迷离的眼神,也变得清晰。
“虞凤冼,刚才你是不是想催眠我?你半夜不睡觉,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还穿成这样。”刚才情况很紧张,我竟然没注意。
虞凤冼身上穿着迷彩服,身上也背了个背包。他的脚上不知穿着从哪儿淘来的军靴。他似乎不意外我能反应过来,却也不打算说全部实话。
他可能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为什么没有问,我为何被停职?”什么?他为什么被停职我为何要问?
“这很重要吗?你不是也怀疑揣测,试探我,却一直没问吗?”我宁愿相信,他没有证据,或者说,他不知道抓谁。
当年天使幼儿园只是小范围起火,他那个年代也还小,不可能知道。更何况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意外,乔治太顽皮。
当时,除了119去救火,没有别处参与。哦,那个男孩被烧焦的尸体呢?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萍萍知道吧。
毕竟,我离开以后,她很晚才回来,身上脏兮兮的沾满了奇怪的味道,看到红烧肉就大吐特吐。
“你也一样吧,薛锦瑟。”他眨了眨眼睛,我似乎扑捉到了一闪即逝的危险光芒,就像伸懒腰的猛虎。
我没有否认,他抿了抿唇:“或许,我们是一样的。”说罢,他拉我起来,然后关上了卧室里的灯。
我问他关灯做什么?他说其实他不喜欢晚上开灯,他说,这是为了开灯晃我一下,松懈我的意志。却想不到我的神精比他想象的要强悍。
我没有说话,推开窗户。窗外清新的风,吹进来各种各样复合的气味,也吹的人精神为止一震。
四个小时以后,他送我到了一处破败的荒郊工厂里。我不知道他离开去了哪儿,却知道按照萍萍的性格,一定是在这里的。
工厂面积不大,是个面粉厂。斑驳的围墙上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大片大片齐腰深的荒草地霸占了原本的整洁,两处生产车间,一个门卫室,一处低矮的办公室保持着80年代的模样。
锈迹斑斑的铁门处,铜绿色的雕花诡异莫名,原本对开的两扇铁门,在寒风凛冽里,只剩一半在摇摇欲坠的随风晃悠。
似乎,只要用力一踹,那剩下的半扇铁门也要报销了。我摇摇头,决定不在多做无聊的事。穿过铁门后,我闻到了更加难闻的气味。
其中有酸臭的垃圾味家禽的粪便血腥味,还有一些沼气腐烂味,霉菌变质味。我屏住呼吸,加快脚步,生怕在多闻一下就要吐了。
穿过荒草,我到达了低矮的厂房处。厂房里亮着的昏黄灯光,就像长年不刷牙的老黄牙一样。那是低瓦的灯泡发出的亮光,看起来萍萍确实是在那里。
我紧走几步,听着自己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厂房的铁闸门。通过半掩的门,我看到了几个人腿,数了数,是六个人的腿。
怎么难道不是萍萍一个人在吗?她把谁给弄到了这里?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抬起胳膊掀开了闸门,走了进去。
这间厂房里并不空旷,地上反而堆满了面粉的半成品。不用多看,已经发霉变质。
原本黄白的面粉和经年累月堆积的灰尘混在一起,也变得灰暗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