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人似乎是听出了我的声音,他停止了挣扎。可是他也有骨气的很,竟然没有在求饶。
“瑟瑟,你报仇的机会到了。”乔治温柔而神经质的看着我,就像他一直炙热的爱着我。
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死去的前女友。他的前女友死于毒品,不是主动吸毒,而是被人绑去下毒。注射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矮个子扔给我一把刀,我突然发现他左手上的一处痕迹很眼熟,不过我没有想起来。我扭头去看他,总觉得我见过。
凤鸟和青鸾两姐妹走过去,一人摁住了他下半身,另一人薅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我。刚才地上才脏,我没有看清楚。
现在那人抬起头,我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是前任君啊。我不悦的皱着眉,就像有一只苍蝇趴在了我的脸上。
“好久,啊。不对,应该是怎么这么快又见面了啊?虺豸君。”虺豸一种有毒的蛇和虫,我给他起的外号。
我扭头去问其他几个人:“你们怎么把他给弄来了?我不想看到这个人。”我恨不得,他去死。更恨不得,他死不成。
之前被虞凤冼查到的那些经历,折磨了我三四年。
没有人有资格指责我忍气吞声,因为没有受到过“迫害”和伤害的人,永远不明白什么是无奈的懦弱和痛苦的隐忍。
是什么让我不在隐忍了呢?是那一天夜晚——
七夕节的半夜二十三点三十四分,《极限挑战》还没有播完。虺豸君醉醺醺的满身酒气从外面砸门回来了——
他从不带钥匙,每次都要咣咣咣的砸门回家,不惊动半层楼的人不罢休。因此,我患了神经衰弱落下了心悸毛病——
我开门进来,闻到他满身酒气。他喝多了,但是我没有在乎,继续坐在那里看电视,他直接甩出了二十七块钱扔在了我的脸上。
然后粗鲁的一把搂住我,手就伸进我的衣服里,狠狠地用力去抓我的胸部,似乎要连肉带皮一起给我抓下来——
他不爱剪指甲,厚而黄的指甲有两三厘米长。他的指甲掐在中心红点上用力摁下去,疼的我瞬间眼泪就出来了——
他说他什么呢?他说——
肏你码个屄的!你看到我怎么这么冷漠?
是不是又去挂几把插去了?老子问你,你是跟哪个野男人?
我一把用力推开了他,推的他一个趔趄。我躲到了一边,不想理他。
他生气的要扒我衣服,要干。每次叉叉的时候,他总要骑在身上玩,把我想象成我妈。
我的反抗没用的时候,只得选择屈辱的屈服。
我承认,当时的我真的有类似斯德哥尔摩之类的病。我对他产生了扭曲的心理依赖。
那天晚上,我反抗了。电视柜上的玫瑰和百合被我碰掉在地上,花瓶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我的手被扎破,流出了血,眼泪掉在上面已经没有感觉。
直觉,让我预感到了危险。他因为我的反抗,眼睛变得通红,黄中带红的模样,又因为他的相貌,结合起来而特别凶恶。
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他红着眼睛,又吼又骂了一阵就停了下来。然后,他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绝望中带着毁灭的神色。
他对着我露出了安嘉和式经典神经质式温柔微笑。然后惋惜的看着我,指责我。
曾经的他经常如此轻言慢语、情意绵绵,句句都是为我好: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养病期间不能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
你千万要听话,别惹我生气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感激我,我又没有打到你。
别人家的男人都打老婆,我不打你,你还不感激我!
然后他叹了最后一口气,走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又拿起了桌子上一把水果刀递给我。
他最后冰冷而温柔宠溺的看着我,然后举起刀:
你既然这样子辜负我,辜负我把你当我的祖宗供养着。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你先捅我,我在砍死你。
说罢,他一脚踹倒了身边的茶几。而我趁机用自己都想不到的,不可思议的速度,抄起电话关上门就逃跑。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我一边跑一边抖,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不敢去找小区里的陌生人,也不敢停下。
我怕他一时间会激情杀人,更怕停下耽误我逃亡的时间。
直到我跑出了小区,跑到了小区后面的一块荒地。据说那里面闹鬼,所以一直没有开发。
里面坑坑洼洼的全是臭水坑,坑里下过雨后会有癞蛤蟆和水草,还有一些低矮的水柳,里面的草有齐腰深。
我选择躲在一处长满草的沙土坡后,那是之前施工的人用拉沙的车乱翻在这里的。
我哆哆嗦嗦,感觉到自己手抖的已经不像样。我拨了妖妖灵,小声的说了自己的情况,又摁断了电话。
惊魂未定之下,我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去,就通过和他发短信斗智斗勇,努力的骂自己,稳定他的情绪。
然后跟他玩躲猫猫,风声鹤唳,如同惊弓之鸟,杯弓蛇影的在楼顶通道绕到楼顶将就了一晚。天快亮的时候,他折腾累了。
我一边努力镇定而淡定的先跟他回了楼上。
然后趁机把家里的各种刀具都收拾进自己的背包里,又捡了紧要的衣服,趁他熟睡,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家中。
我跟我妈讲述了一切,讲述了我们的生活细节:
夫妻生活对我来说是痛苦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可晚上,还是要被他拉进房间。强迫性行为……
之前我一直不懂,原来家暴并非只有出自愚昧,并非只是老公喝了点酒,撒野给了老婆一巴掌,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闹。
真正可怕的家暴,是安嘉和式的,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知道,当时我们还没有离婚。我报警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所以当初我就没留太大的希望。
如今,在看到他。所有的恨,再次一股脑儿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