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庭一下一下的拨弄着扳指,眼底似有一滩黑水,斜视着地上吓得直哆嗦的宫人冷冷开口:
“怎么回事。”
宫人一凛,忙抬起头急道,声音沙哑又发颤:
“回禀陛下,淑妃娘娘与二皇子去藏书馆查阅,奴婢跟在小皇子旁边,却不知怎的,小皇子突然就那么摔下去了……真的不是奴婢啊,借奴婢是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哦。”景澜庭轻轻点了点头,手指依然拨弄着扳指,“朕也相信你不是你的错,可是,不是你的问题的话,二皇子怎会突然的从高楼上摔下来。”
淑妃狠狠的瞪着宫人:“不是你,难道是本宫害的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说你的意思是陛下与本宫没有教育好瑜儿,让他不知危险自己跳了下去!”
苏宁海在旁边狂捏冷汗,只有他熟悉陛下的性子。
宫人脸色苍白,凄厉的开口:“真的……真的不是奴婢啊……呜呜……”
“聒噪。”景澜庭蹙了眉。
门外突然传来更甚的嘈杂,一个华服女子忙忙的进了屋行礼。
“给陛下请安,臣妾来迟,请陛下赎罪。”皇后的脸上难掩焦急,身后的宫人也跪了一地。
景澜庭摇了摇手:“有心了,苏宁海,将这奴才带去慎刑司审问吧,太医瞧过了,瑜儿没有什么大碍,皇后放心。”
俞氏愣了愣,环看了殿内之景,心下了然。
这种情形她还是不要来惹皇上烦扰的好。
马上有人将那宫人拖了下去,俞皇后又形势性的关心了淑妃几句便忙屈身告退。
淑妃看着皇后与宫人散去的身影,咬着唇,身形有点不稳。
景澜庭看着这个常伴枕边的女人,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迟迟没有出声。
“皇上,瑜儿他……”淑妃眼泪哗哗的流着,哀哀的看着景澜庭。
景澜庭簌的站起了身,侧身凉凉开口:“淑妃照看二皇子不力,罚俸一年,其他等慎刑司的结果出来后再做决议。”
“我看淑妃是事太多了还是年纪大了,在身边都能让瑜儿出事。”景澜庭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留下淑妃瞪大了眼任意让泪水哗哗留下。
风柳看着淑妃如此模样,心中一疼,忙小心的将淑妃搀扶起来。
“娘娘想来聪慧,怎么今日做出如此举动,皇上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淑妃颤颤巍巍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风柳忙用帕子帮她擦拭泪痕。
淑妃捂着胸口道:“本宫以为,皇上会顾及本宫是瑜儿的生母。”
“娘娘好生糊涂,不过陛下那边无论如何是查不到咱们这边的,这下德妃可没有什么好日子了。”风柳宽慰笑言。
淑妃点了点头,突然一只鹦鹉飞进房内,落在了淑妃手边。
淑妃顺了顺花斑的毛,心中顺了许多:“那德妃平日里最爱与我作对,如今盈元公主入了叔叔的学堂后她倒是安分了几分,只是她坐在那个位置,生生扰了本宫的眼,下一个就是玉妃了。”
淑妃勾了勾唇,脸上泪痕已经干了。
谁都不能阻碍她想要的一切。
景澜庭回了养心殿,临立于宫院内一棵榕树之下,苏宁海恭着身正在与景澜庭说话。
“陛下,已经查出来了,二皇子……是淑妃娘娘自己推下去的。”苏宁海余光看着景澜庭,心下骇然,这淑妃真是不知死活,怎么还有如此恶毒的母亲。
景澜庭瞳孔伸缩,嘴角勾起:“她想将脏盘子扣到德妃的头上,便由着她吧。”
有树叶落在景澜庭的身上,更衬得他伟岸无双。
他打量着融雪的树枝,眼里浸含着厌恶与嘲讽。
苏宁海愣了愣,摸不着头脑:“陛下……”
“将淑妃宫里的香换了吧,瑜儿往后就跟在皇后的身边。”景澜庭顿了顿,又道,“德妃残害皇子,贬为才人罢。”
好火得慢慢煎熬才好,淑妃,有趣。
景澜庭轻蔑的舔了舔唇角,拾起一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