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闻娘娘天姿国色,今日一见却是憔悴,嫔妾看太医院真是疏职了。”澹台棋直起了身。
盛娉婷已不想搭理这个不速之客,闭上眼睛没有回声。
澹台棋见此呼了口气,柔声道:“娘娘可想知道为何春宴上是您的酒中含药,为何江贵人不是弹琴而是舞了一曲霓裳?”
“你此话是何意?”盛娉婷转过身,蹙眉。
澹台棋婉婉一笑,如新开的芙蕖,轻声娓娓道:“嫔妾那日去祥元殿稍晚了些,看到了玉妃娘娘身边的沉玥。”
盛嫔未出声,手放在锦被上。
澹台棋继续道:“嫔妾亲眼瞧见沉玥与一端酒宫人耳语,后来开宴,玉妃娘娘又与江贵人交谈甚欢。”
“不可能,玉妃与江妹妹并不熟络。”盛娉婷否认。
她不敢想,绾绾纯良,怎可会害她。
澹台棋觉得有些好笑,坐到床边宽慰:
“娘娘真是纯粹,若玉妃娘娘与江贵人并不熟络,那岂不是更加可疑,她们相谈甚欢娘娘不会没有看到吧。”
“就算如此。”盛嫔盯着澹台棋,笑了,“你来跟本宫说这些,有何用意。”
“琴上有毒,娘娘是知道的。”澹台棋徐徐言,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病榻之嫔。
盛娉婷眸中的灰败转为了忌惮:“你可知在这胡言有何后果?”
澹台棋拂开盛娉婷湿湿的鬓发:
“娘娘是个聪明人,嫔妾知道的远不止此,娘娘若是愿意与嫔妾站在同一处,嫔妾定会拢力帮衬娘娘。”
话落片刻她又补上一句:
“宜娘娘如今已升为昭仪了,娘娘不会想在这青砖屋内潦倒度过此生罢,还是说娘娘还牵挂那位合欢宫的江贵人,您可知道,春宴当晚陛下便召寝的她。”
声音清晰,像柔水淌过,但盛娉婷明白,这水中不知浸了多少致命的毒。
可是如今,她又能怎样呢?
淑妃太蠢了,盛娉婷恨得咬牙。
江绾,想起这个如兔子般的女人,她心中晦暗不明,深宫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那晚相谈,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她有点沉陷在那场戏中了。
盛娉婷苦笑,瞧着澹台棋伸到床边张开的手,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本宫暂且信你,你勿耍小聪明,否则,别忘了本宫还是一宫主位。”她的声音很淡,有些沙哑。
澹台棋握住了女人的手,暗舒了口气。
昭阳宫的檀香发着丝丝淡雅的香,宫人们来来回回的,有些人在烧药,有些人在搭理宫里的杂小事物。
澹台棋待了一会便离开了,来也悄悄去也悄悄,昭阳宫静的似乎没有人来过。
绾绾今日着了件宝蓝色宫装,风微微凉,稍稍寄了件皮肤,她斜坐在宫院的一树梨花下娴雅如水。
在她面前赫然是沅画阁的画师,一笔一画间勾勒出美人举手投足的绝尘美。
“小主真真是阖宫最美的人儿。”翡然笑吟吟的端来了一盆葡萄。
绾绾很是开怀,闻言只略嗔:“不可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