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站住了腿,一时间有些头晕,迟迟没有转过身看,只是背对着盛娉婷压抑着没有出声。
蜻蜓发饰随风飘动,映着少女姣好的脸颊,盛娉婷显然有些急,额头殷红的微微渗透着细密的汗珠,她疾步走到绾绾面前,看着绾绾良久,绾绾垂下眸,不做声,睫毛如蝉翼般微微扇动。
盛娉婷心里深呼了一口气,自知是自己理亏,做出愧疚自责的模样,声色里带了颤抖,她望着绾绾哀哀切切道:“绾绾,我知道春宴之事你疑惑颇多,这些天里我也一直在反思,一直在思考,是我莽撞偷听了淑妃说要在衣裙上下手脚,看你极善作琴便与你提了建议,不知这后宫水竟如此深,我也丢了女儿家的清白,更是失了晋位分的资格,还让你我感情平白生了隔阂。”
她突然跪了下来,乳黄裙摆摇曳在地面上盛开如芙蕖,眼里浮了水雾,楚楚动人,她继续言道:“若绾绾不能原谅姐姐,那我真真是无地自容了。”
“姐姐如此真是折煞嫔妾了,”绾绾见状忙屈腿双手扶起了盛娉婷,抚慰一笑:“嫔妾愿意相信姐姐,前几日姐姐命宫人送来的手串极为好看,喜欢得紧,只是见姐姐卧病在床,怕贸然打扰会引姐姐不悦,这才没有去探望。”
二人此般模样早引起了有心之人注意,只心言这江贵人恃宠生娇,平日里一个柔顺温婉的模样,背地里竟让嫔位娘娘给她下跪,真是天大的荒唐。
皇后听着宜嫔汇报此事,手轻轻抚摸镂金簇玫瑰护甲上的纹路,颇觉无趣,道:“竟是如此蠢货,只是有陛下的恩宠,无脑些也好,方便拿捏。”
宜嫔饮完了一杯茶,笑得心口疼,喘着道:“娘娘说的极是,这玫瑰茶香味浓郁,入口清甜,难得的紧。”
皇后看了眼精致暗纹的茶盏:“说起来这茶是江氏以前身边的那个丫头孝敬来的,爬了龙床也只会来寻本宫庇佑了,调茶功夫是好,只是本宫哪会搭理她那种下贱坯子。”她嘴角挂着冷笑,永远的漫不经心事不关己。
贱婢就是贱婢,休想爬上了枝头就能变凤凰。
另一边盛娉婷自觉已经重新取得了绾绾的信任笑得花枝招展,分开后迎面撞上的却是景澜庭。
他显然是刚下了朝,未脱疲惫步履也没有以往轻,椒房殿距离养心殿很近,景澜庭想要强身健体每次下完朝皆是走回来的,免不得要经过椒房殿附近,只是以往妃嫔各都散了,也不会碰见,就算碰见了那些妃嫔也只行个礼便离开,盛娉婷算是个例外。
她的眼睛哭过的红肿还并未完全消散,一见便像是被欺负了的模样,抿着唇盈盈拜倒,娇声问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景澜庭颔首,本以为这女人便会就此离开,不曾想她跪在面前挡着道却是一动也不动了。
他有些头疼,温润如玉的人设哪能丢,于是他温和开口:“可是有事?”如阳春三月的清泉,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