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歌的鲜血刺得景澜庭生疼。
“阿庭,我们快走。”她哽咽着跑了过来。
景澜庭被她拉着手跑起来,跑了好久好久。
后来他得知他们这个小镇,都被肃军占了,他们烧杀抢掠平民百姓,无恶不作。
他的阿娘就是被奸污了。
他们跑了好久好久,停了下来,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水。
那是个寒凉的冬天,他一生铭记。
画面又模糊了,姐姐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只听到铃铛的声音与景歌的巧笑声。
“阿姐!”景澜庭猛地睁开眼睛坐起,额上满是汗。
“皇上……”苏宁海很关切。
一股药香,是医师调好的安神香,景澜庭睡眠浅总梦魇已经十六年了。
景歌的死无时无刻不折磨他,让他心碎一地,如同疯魔,他看到那些女人就会想起姐姐。
于是他建了暗牢,发泄着深埋于心的秘密与委屈,人前,他是君临天下的王,人后,他全身是伤。
“无事。”他拍了拍额头,手指如葱。
宫人入内伺候起身,他压抑着不适,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不管是谁。
召寝是他最厌恶也是最无奈的,看着那些女人妖娆妩媚的在身下搔首弄姿婉转嘤咛,他就想吐。
穿上英挺奢华的朝服,带上金冠,他还是那个温雅端重的君王。
朝堂上,朝臣们你言我语,景澜庭头疼。
宣读各项章度,听各地事故,终于下了朝。
他准备去看江绾,昨日跪了那么久,不知她是否受得了。
苏宁海暗暗拧汗,皇上既担心,又不肯帮一下这个江小主。
绾绾躺在床上,脚生疼生疼的。
冬天见血最是疼,她咬着唇,一动不动,生怕扯到了腿。
小主躺了一上午了,月箫很是心焦,药也上过了,绾绾身子弱,皮肤又嫩,可如何是好。
江绾忍着痛轻轻道:“别担心,我没事,没那么娇气,已经上了药了。”
“都怪奴婢。”翡然哽咽着看绾绾一片自责。
都怪自己不注意,让淑妃钻了空子。
江绾蹙眉想着昨日的一切,胸口凉凉的,又把被子捂得更紧。
昨日那么寒凉的天气,不着凉才算奇怪。
“皇上驾到。”尖细的唱喏让全宫都回了神,很快都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出去迎驾,绾绾亦是,牵扯着膝盖跪成的伤口,刺心的疼,绾绾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摔倒了,惊得身边宫人连忙搀扶。
“给陛下请安。”绾绾瞧见那抹明黄心中一颤,强撑着问安。
景澜庭入殿便瞧见如此之景,眉拧得极深。
他小心的扶起地下的女子,打横抱了起来,绾绾很轻。
放到软软的床榻上,绾绾有些受宠若惊。
景澜庭后悔了,他应该护着她的,她是那样娇弱,经不得风吹,怎能怪她。
皇帝叹了口气,掖紧了锦被。
“朕来看看你,朕……放心不下你。”景澜庭温言抚慰着绾绾,虽与以往装出来的温柔一般,但对于绾绾,心是真切,他未察觉。
“谢陛下。”绾绾藏在锦被里,只露出了个小脑袋,软言软语的,“翡然,给陛下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