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永宁宫,绾绾有些叹气。
“怎么了?”景澜庭牵着她走在宫道上,皇帝仪仗远远的跟在后面。
绾绾摇摇头。
“倒是跟朕隐瞒起小心思了。”景澜庭也不多问,只是将她搂得紧。
桃花漫漫,天已尽黄昏,映着二人如画卷般的模样。
一瞬间那些宫人都觉得陛下与江贵人是天赐的金玉良缘了。
绾绾总觉得澹台棋的眼睛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引诱着她针锋相对,她有些不安。
回到芜晚轩后,绾绾便遣退了宫人独自坐在桃木倚上思量。
她虽得圣宠,但也不能忽视这宫中的暗流汹涌。
澹台棋已有皇嗣,绾绾摇头,她不行。
若想取得皇后信任,那便要翻起足够大的波浪。
绾绾揉了揉太阳穴,很是苦恼。
或许是她从未被教养过这些后院尔虞我诈的手段,她是真真的想不到。
翌日,晨起,柔荑挽帘,撑榻而起,便有宫人鱼贯而入。
她今日的妆容还是比较薄,并没有用胭脂,怕对腹中胎儿有伤害。
还未太显怀,绾绾摸着肚子很是有趣。
青丝挽成乌蛮髻,两边各簪上了一支蜻蜓流苏发簪,清丽柔美。
穿了身壁色罩纱绣蝴蝶褙子,手腕上挂了串翡翠手串。
潇潇如风的美感。
依旧是徒步走去栖凤宫,春日的风吹过脸颊都很舒适。
走着走着,却有些不对劲了。
前面的宫道上有零碎的说话声和抽噎。
绾绾心下起疑云,放慢了步子走过去,将身形掩盖在了树下。
那高高在上仪仗奢靡的宫妃赫然是沈清环,此时她穿了身月白衫裙,略施脂粉也掩不住绝代之姿,她双眸冷厉俯视地下跪得颤抖的女子。
竟然是澹台棋。
她今日穿了身嫣红齐胸襦裙,此时却是哭得梨花带雨。
“真当自己怀了身孕就可以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传本宫旨意,婕妤澹台氏目无尊卑,即请安过后起禁足永宁宫三月,罚俸半年。”
沈清环讽刺的斜了眼澹台棋,玉辇便又起了。
澹台棋的脸颊上显然两个巴掌印,这让她如何有脸面去椒房殿请安。
“我忒!”她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痰,好似是发泄心中怒火。
却是引来了宫人们交首接耳的鄙夷,还是高门贵女出身呢,真没教养。
难怪陛下会不喜。
绾绾目视着澹台棋踉跄的消失在视野中,侧身一脸疲惫。
她不知的是,这场禁足是她早有的预谋。
禁足永宁宫,才是脱开她嫌疑的最好保障。
虽说是受了屈辱,只要能置绾绾于万劫不复,她就是稳赚不亏。
绾绾在思考如何布局之时,便成了她人的目标棋子。
绾绾依旧是笑容明媚,她已经能坐椒房殿的椅子了,柔顺的看着宫嫔们你一言我一语,并未出口参与。
喧闹的晨昏定省很快结束,品完最后一口清茶,走出栖凤宫时,绾绾却被盛娉婷叫住了。
她面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到底还是好了许多,踌躇的看着她,唤了句绾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