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的幼童是淑妃永远的牵挂与心心念念,胜过皇权富贵。
景澜庭又在看雪了,纷纷扰扰的乱了神。
“陛下,江小主被皇后娘娘罚跪在栖凤宫外……”苏宁海踌躇。
他接起一团雪花:“冬风清凉,就让她多待会吧。”景澜庭并不打算帮江绾,这种小事要是还要他出手便真是无用。
“是,陛下。”苏宁海连连点头。
“朕去看看元氏。”
景澜庭转身走向了寝宫,衣服上掉落一层白雪。
抚摸寝宫一处暖暖的青壁,却是出现了一层裂痕,景澜庭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亮色,勾着唇,苏宁海已经被他打发到别处去了。
墙壁打开,是一个早有设置的机关,里面别有一片洞天。
景澜庭收手,进入了里面,青壁随之恢复原样,散着淡淡光泽。
里面有被装潢得很有特色,隔段路便有灯光,吱吱呀呀的有放养的小动物,硬要说缺点的话便是惹人厌恶的潮湿和血腥味。
一个宽敞的大堂里,元归晚奄奄一息瘫在地上,衣无寸缕,头发凌乱,唇色青白,她能感受到的只有麻木与冷。
好冷。
元归晚艰难的抬起眼,望见模糊的男人身影。
“哈哈哈哈……咯咯……”她笑了起来,干裂的嘴唇扯开,音色沙哑。
这是皇帝设置的专门折磨人的暗牢,被丢进这里的人皆是生不如死。
她的衣服被剥光了,先是在冰冷的泉水里泡了很久,泡到神志不清,又被扔到了这里,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冻疮的痛,已经化脓了。
元归晚看清景澜庭的脸神色一片灰白,又垂下了眼不去看。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景澜庭蹲了下来看着她。
元归晚吐出一口的血,笑了笑:“想说?我能有什么想说的,自古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想说的,皇上,以前的种种你是真喜还是隐恶。”
景澜庭不语,元归晚嘲笑起来:“昏君。”
景澜庭闻言,戏谑:“朕知道是淑妃害的你。”
“什么?”元归晚音色拔高,不敢置信,“怎么会……”
“她将亲儿坠楼只为掰倒你,元氏啊,自从你进宫朕便知你聪慧,只是如今,怎么变得这样蠢呢。”景澜庭笑得妖冶,起身。
元归晚看着景澜庭的背,心越发冷了,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他知道的,那又如何。
一抹泪顺着她憔悴的脸留下,元归晚颤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伤了江绾。”景澜庭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
“江绾,江绾。”元归晚喃喃,“哈哈哈,江绾……”
又疯魔了。
很久后,元归晚被隐蔽的送到了清心庵,她呼吸微弱,全身是血。
景澜庭废了她的腿,却是没要了她的命。
让她残废一生青灯古佛罢。
夜晚,景澜庭又陷入了一个长而乱的梦魇。
他只有三岁稚龄,穿着身破碎的旧衣,眼里却是亮光闪闪。
站在家门外,他知道,姐姐快回来了。
他好开心。
等了好久好久,见马车轱辘,行人走过,他终于等到了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