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融融,这一刻绾绾觉得自己可以什么也不用想,就这样安心的伴着他,永远如此。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窗棂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迷蒙绰约的美感,这是初春的一场雪,绾绾动容,站到窗台前,景澜庭只看见她清冽似雪的侧脸,恍惚隔绝于世俗。
好久不见,绾绾想到了那个烟雨迷蒙的闺房,她身穿淡粉襦裙,娇憨动人,纯粹明艳。
“陛下,嫔妾想求你一件事。”她转过身,眼里平静无澜,瞧不出喜怒。
景澜庭挑眉,站立于离绾绾有些距离的书案前,矜贵温雅,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绾绾瞧着景澜庭笑了,嘴角扬得很高,她的身躯比往时都要稳,深深扎在窗边,抬起纤弱白皙的小手,与额头齐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妃嫔礼。
“嫔妾遇之陛下犹如倦鸟归栖,本应恪守本分,只是血缘情深,嫔妾做不到漠视兄长生死不顾。”绾绾声色比以往都要低。
她落地有声,匍匐道:“求陛下,饶恕刑部主事江期韩一回,兄长必会知己责任其事,建功立业。”
烛影摇曳,清晰可见景澜庭的脸由含情脉脉渐渐阴沉得吓人。他厌恶极了有人插手他的决议,不论是谁,尤其是绾绾,更能激起他心中深埋的厌恶。
绾绾一直低着头,自然未见到,她会如此,是因为前几日自己收到了一封信,是兄长的求救信。她有许多机会可以了解到如今朝中的局面,因为景澜庭对她的宠爱。可她是宫嫔,能帮江期韩的法子只是求陛下开恩,亦是孤注一掷。
其实她也可以花言巧语瞒天过海,但她不想欺骗景澜庭,眼中闪烁,她很彷徨。
刑部主事江期韩受贿放水了一批罪犯,被国师朱渊祁抓住了尾巴,一本参上了金銮殿。而朱渊祁为何如此,自然是为了那芙蓉帐暖上的美娇娘澹台棋。
“你凭什么替他担保?”景澜庭的声音寒如冰刃,句句在心,他叹息:“看来朕是把你宠坏了。”
皇帝的视线落在了绾绾的肚子上,他从不喜一个人不知足,妄想得到更多的东西,难道他给她的还不够么?
景澜庭拧眉,手背上有隐隐青筋跳动,他的唇极红,五官惊艳,只是他是帝王,无人敢亵渎他的威严。绾绾觉得头上那余下的最后一朵白玉兰发饰也沉重万分,她感觉全身冰凉,今夜的景澜庭话少且让她觉得很陌生。
“是嫔妾高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求陛下恕罪。”她的声音低落尘埃,还有些赌气的味道,眼眶中泪光点点。
“江贵人还请好自为之。”景澜庭不再留下一丝目光,拂袖离开只留下冷风和无心中被掀倒的绣花樽,是绾绾刚刚坐着的。
苏宁海守在殿外,见皇帝阴沉而出心提到了嗓子眼,迎了上去:“陛下。”
景澜庭扫了眼锦袍宦官恭敬模样,更是不悦,他冷声道:“派些人守住芜晚轩,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让江贵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