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饮下一杯果酒后朝另一边看去,勾了唇,侧头道:“给江小主也换上一杯果酒,春宴的茗酒惯是烈,她看起来受不住。”
婢子疑惑,也不敢反驳,忙端着放置果酒的盆盅垂头走到绾绾的席位前。
“小主,茗酒性烈,玉妃娘娘命奴婢给小主换上果酒。”说罢摆盘,绾绾打量这宫女,回头看向玉妃,沈清环只自顾自赏着歌舞,未再回头。
绾绾端起一杯果酒,起身,裙角有些牵绊,也不顾,踌躇行至玉妃面前,福了福身:“娘娘玉安。”
沈清环转眸笑,道:“妹妹消瘦不少。”
绾绾举着杯盏温婉乖顺:“或许是冬雪缘故,往年皆是如此,一下雪便会消瘦。”
沈清环举杯:“这杯本宫敬你。”转眸余光瞟向淑妃,轻笑。
一边的淑妃见此景咬了牙,冷声:“玉妃怎的也要插一脚。”
只要她江绾饮下面前的茗酒,便会在这祥元殿贻笑大方。
身侧的风柳见绾绾席位上的茗酒被换走白了脸色,事已至此,只愿不要再出意外。
绾绾见玉妃如此温和,很是讶然,也举杯饮下,轻声细语:
“娘娘新年安泰。”
玉妃颔首,坐下席位,绾绾见此识趣的退下了。
景澜庭坐于主位,不少人上前敬祝,片刻时间便有多酒下肚,但他天生千杯不倒,稳坐如山。
饮酒时他偷瞄了绾绾几眼,灯光晕染下美人若秋水。
绾绾安静如斯。
他勾唇,撑住下颚,墨色衣裳流畅垂下。
舞乐转,一女被舞女们簇拥着。
铃铛响,红衣蔓,景澜庭挑眉,那女子带了面纱,看不清容貌,只知身态玲珑,肤白若雪,双目含情脉脉。
竟是桃夭舞。
古有从汝公主一舞桃夭倾城绝艳,历年来为人拜服倾倒,女子争相练习,但这桃夭舞极难,少有人会将此舞献于厅堂。
女子足上挂了串铃铛,穿了双白绸绣鞋,惹人心中涟漪动,步履轻轻,舞步柔中带刚。
柔荑如玉,缠着金丝,手背上画了朵娇艳桃花,却是与绾绾的额间花钿不谋而合。
一舞毕,舞女退避,中间女子婉婉附身,声音轻柔,媚骨天成:“祝陛下娘娘身体康泰,愿大景国泰民安。”
朝臣皆入了迷,久久回神纷纷打趣,尽是陷进去了。
景澜庭挑眉,淡笑:“面纱拂容可是有瑕疵见不得人?”
宫嫔娇俏嗤笑,又是个不知羞耻的小蹄子。
那女子一僵,很快又恢复那娇娇媚媚,亲手解开面纱,露出一张芙蓉之面。
虽美,但陌生。
俞皇后咦了一声:“不知妹妹是哪个宫里的?”
她垂眸,婉转道:“嫔妾永宁宫常在澹台棋。”
澹台棋,亦是这次入的宫,只是颇为低调,也无圣宠,不想是如此妙人。
绾绾打量着她,很是好奇。
景澜庭笑:“佳人如斯,正衬这春光好,常在这位分是委屈你了,自今日起便升为婕妤罢。”
澹台氏眼里闪过狡黠,拢眉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