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景澜庭立于一小窗前,只穿了里衣,有凉凉的风,吹得他披散的墨发飘逸。
他站了许久,抿唇凝视着窗外一棵梧桐,心事重重。
又要有宝宝了,似乎这次与以往不一样。
月光洒在景澜庭脸上,柔和潋滟。
他有些手足无措。
好想去看她,可是景澜庭突然的害怕绾绾受什么伤害,他明白,只要绾绾受孕之事公之后宫,必回引来不小的麻烦。
虽说瞒着也会有风险,但也不至于被那些女人盯上,尤其是淑妃,蠢虽蠢,但害人不浅。
景澜庭很讨厌这样的女人,但为了朝堂安稳,只得装作柔情似水的对待。
养心殿的人已经全被吩咐退下,夜已深了,天笼罩墨色。
他想见她。
又忆起那晚萤光点点美人如梦了。
景澜庭转身,走在大理石板上,感触良多,自那日他攻下京都,入主皇宫后便一直宿在这养心殿里。
这的每一处他都深谙于心,后来他建了暗牢,有段时间几乎每日便会去里面发泄。
说来也怪,最近除了元氏那事他都没进过暗牢了。
到了书案前,拿起一本书,是《离骚》,今晚睡不着,便翻翻看吧,景澜庭这样想。
这是孤本,他的每本都是,可景澜庭看了一会后发现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景澜庭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玉质扳指似乎闪着光,是一位高师赠予他的,说是会压制心中的邪念。
他苦笑,抬头茫然。
又垂头看向自己的手,大手张开,生了一层淡淡的茧。
翌日,合欢宫却是传出了一件引人深思的事。
宫女翡然,爬了皇帝的床。
景澜庭只记得一睁开眼,便见一女衣衫不整躺在自己的怀中。
有些眼熟,他猛地扬手把她翻到地上。
扑通一声,翡然迷迷蒙蒙的醒了,好疼……
她睁眼望向周围,一惊。
她瑟缩的慌乱拢了拢衣衫,小声道:“陛下。”
景澜庭撑住头,手背青筋毕露,他冷冷开口:“怎么回事?”
翡然轻轻抽噎,双眸垂泪:“奴婢昨日在御花园采花,正准备回合欢宫,便见陛下一身酒气就搂住了奴婢,然后……然后……陛下,您说了会好好对奴婢的。”
景澜庭猛地举起床边的玉瓷瓶往地下瑟缩的女人身上摔去。
应声而碎,瓷渣溅到翡然身上立马见了血,有一块还深深的镶嵌进了脸颊。
“啊啊啊!”翡然捂着脸开始撕心裂肺的喊,好疼,好疼,她不敢把它拔出来。
好像所有意识都粉碎了,她只听见景澜庭薄凉的语句:“不知所谓。”
正午时候,便下了旨意,封翡然为官女子,迁居永宁宫。
妃嫔们闲谈语论中尽是对绾绾的讽刺。
贴身侍婢爬了陛下的床,真是不知羞耻,也将绾绾的脸面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她们不知的是,这位翡小主的脸,已经不像模样了。
芜晚轩,绾绾躺在床上落泪,她已哭了一上午了,也不肯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