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庭想着多日没来栖凤宫了,想来看看皇后,没想到刚来就撞上如此之景。
墨色的锦靴踩进了椒房殿。
一眼见到的便是绾绾啜着泪站得瑟缩。
景澜庭的脸色格外阴翳,越过绾绾来到了俞皇后身前。
俞皇后见状心中一滞,忙下跪行礼,背后冷汗涔涔:“皇上万安。”
绾绾亦是躬身万福。
他薄凉开口:“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俞皇后极速思考,注视着景澜庭的眼睛正色回答:
“回陛下,淑妃带走了江常在身边的宫女,江常在来回禀臣妾。”
景澜庭突然笑了,笑得让人胆寒,皇后不敢直视结发夫君的眼睛。
绾绾第一次见景澜庭如此模样,跪着垂眸看着精致的地砖,心在打鼓,对比起圣颜她更担心临香宫的事。
景澜庭慢慢的走进,靠近俞皇后的脸,拨起她的下巴,打量一阵,漫不经心的开口:“朕当然知道望舒做事滴水不漏。”
俞皇后的脸僵了僵,多年夫妻,她深谙景澜庭的性子,今日是自己太不注意了,好像是虚空中的云,一对上景澜庭她就会手足无措。
“为陛下打理好后宫是臣妾应该做的。”俞皇后挤出来笑。
景澜庭侧身,扶起了俞皇后,又看了眼跪着的人儿,开口:“都起来吧。”
俞皇后的腿有旧疾,涩涩的疼,由槿安搀扶着坐到了软榻上,与皇帝一人一边,正是鸾凤和鸣的景象。
“求陛下做主。”
绾绾咬唇,并未起身,些许像局外人。
若是不豁出去,翡然不知会有什么下场,她孤苦无依早深宫之中,已将身边宫人视作亲人。
绾绾的心发酸,仰头哀哀看向皇帝。
他会帮她的,对吧。
景澜庭眼神晦暗不明,拨着扳指,白皙有感的手指不徐不缓的敲。
并未应答,只是看向皇后。
皇后正色,扶起了绾绾,侧头对宫人吩咐道:“请淑妃过来。”
“是。”宫人应答,立马退了下去。
俞皇后笑着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还不快起来,地上凉,妹妹身子又弱,可别受了风寒。”
景澜庭抿了口栖凤宫新酿的果酒。
“谢陛下、娘娘。”绾绾谢恩站了起来,槿安已搬了个绣花樽过来。
绾绾欠身坐下。
俞皇后颔首,心中却是不喜,她厌恶极了这种娇柔做派。
景澜庭的视线从未移开过绾绾,墨色的衣炔如水墨画上最重的一笔,他依旧是风姿卓然。
“皇后最近的气色好多了。”景澜庭道。
俞皇后闻言绽开了真切的笑,右手搭着:“最近有使臣进贡了上好的暖玉,臣妾喜欢的紧。”
侍者给景澜庭又倒好了酒,景澜庭徐徐道:“想必是西域来的,他们是真上心。”
俞皇后婉笑:“这几年来越是殷勤,这正可示证陛下治政有方。”
“说起这来朕倒想起俞相最近可是为朕宽解了不少烦心事。”景澜庭的声色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俞皇后道:“父亲很是敬仰陛下,臣妾也是。”
仔细看去,俞望衡像一朵盛开的芙蕖,是那样的绝尘。
她未嫁人之时便是京城名气最亮的官家小姐,虽为女身,但以惊才绝艳为人称道。
嫁与景澜庭,是她蓄谋已久的心愿。
她对景澜庭的感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