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武则天登基后改国号为“周”,在位15年。她在这15年中将综合国力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史称“贞观遗风。”,但最终,大唐依旧是那个李家的大唐,武则天的周朝只不过是漫漫大唐历史中的一个炫丽的过客罢了。
想到这里,我便安慰说道:“贤弟呀!好歹她也是思公主的母后,陛下登基后,你也自然会被重用,何必钻进死胡同?”
“自高宗在世,陛下便与高宗一同执政天下,大唐也就此开创了‘永徽之治’,如此愚弟便觉得陛下能力非凡,甚至感觉陛下登基后可使大唐越发繁荣,可如今陛下要将大唐改朝换代,这是愚弟万万不能接受的!”
“贤弟啊!不是为兄说你,就你此等觉悟如何能成大事?陛下正是上位之初局势不稳之时,若你表现的太为极端,‘枪打出头鸟’,你自觉得会是何等下场?不如静观朝野上下,待大臣们权衡过后,你再随波逐流尚且不迟!”,我安慰道。
李谚想了想,觉得似乎有道理,“袁兄一席话,愚弟恍然大悟!那便再等等,如若届时群臣反对,愚弟定当加入反对之列!袁兄,到时你将会如何抉择?”
我的话似乎并平复不了他那颗愤懑之心,于是我便冷笑说道:“如何抉择?作为袁家子孙我有何抉择可言?《推背图》之象历历在目,难道我要毁了家父心血不成?”
听到这话,李谚沉默半晌,悲切说着:“家父遗书愚弟也刻骨铭心,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大国而小家,愚弟只能是誓死保卫大唐了!”
看着李谚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我真的觉得特别好笑,一下没忍住就笑出了声。
“袁兄,愚弟这番话十分可笑吗?爱国情怀在袁兄眼里难道只是如同笑话一般么?”,李谚气愤质问着。
“贤弟!你是否对待此事过于执拗了?事情或许并非如你想象的这般严重!你若还信得过我,那便先把此事搁置一旁,顺其自然就好!为兄向你保证,陛下登基是为大唐之福,并非如陛下所说那般。无论是‘唐’是‘周’,终究都将是李唐的天下!”
“莫非袁兄又参透到未来?《推背图》第四象是为何象?”,李谚激动问道。
“不知。但待陛下登基后,她必然会找你我推演第四象之言,到时便会真相大白!”
听我说完,李谚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说话间,就到了我们各自回府的岔路口,于是便告辞背道而走。
次日清晨,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我推开书房的门探头张望着,就见李谚带着思公主与业儿在庭院中叫嚷:“袁兄!嫂子!兢儿!起床啦!”
很快,姝儿牵着兢儿就去往庭院。“思公主,李大人!这…这是出什么事了?”,姝儿一脸紧张地问道。
“袁兄呢?日上三竿了,还未起床么?”
“来了来了!有何要紧之事?大清早的扰我清梦…”
当我走近一看,瞬间给我乐的不行,只见李谚与业儿头发上各插着两株草,活脱脱地像两只美猴王。
还没等我开口,李谚就说:“今日秋高气爽,一会儿带着嫂子与兢儿一同去大瓢沟登高望远吧,车已在门外等候了。”
“今日怎么忽然有此闲情逸致?”,我疑惑问道。
这时,姝儿忽然一拍脑袋说:“对对对…差点给忘了!”,说完就转身快步向内堂走去。
李谚指了指插在自己头顶的两根草说:“明日便是重阳了,谁知明日陛下登基大典会有何状况,愚弟想到那些便心烦意乱,只想今日与袁兄一家登高游兴,散散心!”
我指着他头上的茱萸说:“那…你这?”
李谚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株草,说:“哦…这茱萸愚弟赠袁兄一株吧!”,说着便要往我头顶插。
我摆着手连连后退,说道:“不不…贤弟还是自个儿留着吧!为兄不喜欢将绿色之物置于头顶…”
业儿见李谚拔下茱萸欲赠我,于是也从自己头顶拔下一株要送给兢儿,可是兢儿见我推辞便也奶声奶气地说:“兢儿也不爱将绿色之物置于头顶,业儿弟弟自己留着吧!”
听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都已经是袁家第五十五代传人,却都能与祖先们长得何其相似…
见兢儿拒绝,业儿也拔下头顶另一株茱萸说:“兢儿哥哥不愿插此茱萸,业儿也不插了!”
这时,姝儿拿着几个布囊回来了,“这是姝儿昨夜做的茱萸囊,正好一人一个,戴着能祛病驱邪呢!”
我接过茱萸囊戴于臂膀,感慨说:“还是姝儿的这个布囊好呀!”
待我洗漱更衣完毕,便上了李谚的马车,颠簸了半个多时辰,李谚喊道:“大瓢沟到了!咱们今日可要尽情游兴一番!”
下了车就看到,这里依山傍水,松竹成荫,整个山沟看上去就像是半个“葫芦”。山径上人来人往,头顶上几乎都插着茱萸,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只山鸡在丛林中穿梭。
“今日游客居然如此之多,走!咱们也去热闹热闹!”,李谚兴奋地说着。
兢儿与业儿在山径上撒欢,嬉闹着。只是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李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袁兄,你可曾记得二十多年以前,每每重阳佳节,家父与袁世伯皆会带你我来此登高望远,那时的我们也如同兢儿与业儿一般,在这条山径上竞相奔跑,总能将家父与袁世伯远远甩在后头。可不知不觉,我们竟已成为被甩之人了…恐怕再有几年,我们便可归隐至推背小筑中过与世隔绝的自在日子了…”
“你今年不过二十七八,就想着归隐之期,尚且早了些吧?不如咱俩再如幼年时那般赛跑,看咱俩究竟是谁跑的快!也好让你明白自己尚还年轻力壮!”
“打小我便从未跑赢过你,今日愚弟拼了命也要赢你一回!”
“男人就是长不大,无论任何年纪都如同垂髫小儿!”
“谁说不是呢!”,姝儿与思公主说笑着。
我与李谚对着她们做了个鬼脸,我便喊道:“预备…跑!”,我与李谚就在山径上飞奔起来。
不一会儿便越过早在前方的兢儿与业儿,虽然他们在后头不停的呼喊着“爹!等等我们!”,我与李谚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竞相疾跑。
可跑出两三百米后,我的内心便开始崩溃了,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跑的我眼冒金星。打小体育考核我可是从未及格过,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要跟一个古人赛跑?
直到我渐渐被李谚拉出距离,我才气喘吁吁地喊着:“李谚!为兄认输!别再跑了!”
李谚听罢,退回到我身边说:“哈哈,愚弟终于赢你一回!”
我竖起大拇指上气不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说道:“这山中有无饮用水售卖?渴死我了!”
李谚疑惑地摇摇头说:“袁兄说的是凉茶铺吧?这山中哪来的茶铺?不过我记得不远处有座道观,一会儿咱们进道观讨杯水解渴吧。”
“道观离此要走?”
“快了!不用一刻钟!”
我缓缓起身,看见姝儿与思公主也赶上了,看到姝儿的脸,我一下子便精神起来。虽然她不是果儿,但在她那张与果儿极为相似的面容前,我也不愿意表现的如此狼狈。
于是调节了呼吸继续上行,果然很快就见到了一座道观的轮廓。
我迫不及待地跑向道观,在门外礼貌的敲门。片刻,出来一位小道士,热情的将我们迎进道观。
“您好!请问道长能否赏一杯清水饮之?”,我小声问道。
小道士点点头转身便往内殿走,我学着李谚的样子对着大殿中的天神们合掌礼拜,心中祈求着能速将家族事业完成,能够早日回归现实生活中。
这时,小道士回来了对我们鞠了一躬说:“缘主们,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小道士来到了偏殿旁的一处膳房中,小道士指了指膳桌说:“缘主们在此先行休憩,小道这就为你们沏茶。”
不多时,小道士便端来一壶清茶,茶水清凉甘甜,不愧为山中清泉,于是接连喝了好几杯。
打出一个清亮的水嗝后,便起身拱手对小道士说道:“感谢道长赏水之恩,福生无量天尊!”,说着便要离开。
“福生无量天尊!还请各位缘主留步,本观已为缘主们备下午膳,请各位在此稍候片刻。”,小道士行礼说着。
“我等途径此地前来讨水已甚是叨扰,岂还能留此用膳?不可不可!感谢道长好意!”
没等我说完六七个道士便纷沓而至,他们手中各端着托盘,将托盘中的酒菜列于膳桌之上,说:“望缘主们用膳愉快!”,便有序离开。
我一脸蒙圈地看着那些菜,居然有些饿意袭来,于是便对小道士说:“既然道长如此盛情,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小道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退出膳房。
“袁兄,这天下竟还有此等好事?施水不说还管饭呢!”,我砸吧着嘴却也百思不得其解,说道:“一会儿咱走时别忘了往功德箱里捐些银两,就当作是饭钱吧!”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走出膳房往功德箱里正塞着钱,背后忽然传来一句话:“观中粗茶淡饭不知是否还合缘主们胃口?还请缘主们莫要嫌弃才是。”
我们转身一看,居然又是那个小道士,于是笑脸相迎,说道:“我等能得贵观如此高待,实乃我等荣幸之至。我等此行之由是为来此登高游兴,多有叨扰,望道长多多包涵,我等这便离开。”
“缘主莫急!”,小道士喊道。“本观天羽道人在内殿已等候各位多时了!还请随我移步至内殿与天羽道人见上一见!”
李谚狐疑地看着小道士说:“天羽道人?在下与此人未曾相识,何来等待许久之说?”
小道士拱了拱手说:“小道只是奉命传话,其余之事小道也不知情。”
究竟会是谁呢?我与李谚面面相觑,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便烦请道长带路吧!”
我与李谚一路都甚是忐忑,心中不断揣测着天羽道人究竟是谁。
小道士将我们带到一处厢房前,说:“天羽道人就在屋内等候,各位请进。”,说着便离开了。
我与李谚轻轻推开厢门,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道人,他背对着我们,衣袂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