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街头巷尾人团锦簇,百姓都在对李旦与韦氏双双被废,被远迁房州的事情议论纷纷。
而与此同时,皇宫内也传出了消息,即日便举行新皇登基仪式,豫王李旦登基,庙号唐睿宗。
听到这个消息,李谚却高兴不起来,他惆怅地说:“既大唐阳必先竭,那么豫王即便登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历史上的李旦前后两次登基,一共在位八年。说是昙花一现,不如说是梅开二度更为贴切。
我来大唐过了不到一个月的生活,却已历经了两任皇帝,假如我要是还不能尽快回到现实当中,恐怕都能看到武则天登基吧…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又泛起了无尽的忧伤。抬起手腕看了眼手环,手环上显示的日期距离我来到这里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三夜。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在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前,我倒不如当一个好演员,把袁客师演得牛掰一些。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大唐的中元节。这天一大早,高公公突然造访,进门高喊“传太后娘娘懿旨!袁客师接旨!”
听到高公公喊话,李谚突然跪地,把还在发愣的我也一同拉倒在地。“袁客师,是为经天纬地之才,有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贯古今!即刻恢复太史局太史监一职,以示褒奖。钦此!”
“快说话呀!”李谚扯了扯我的长袍焦急说道。
我立刻在脑海中搜寻电视剧里接旨的画面,叩拜之后就说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袁客师领旨谢恩。”,说完便举起双手接过懿旨。
高公公笑着说:“恭喜袁太史监官复原职!”
我谢过高公公送他出门,心想这高公公是跟我杠上了吗?还是说看我长得像他的同类?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啊!叫我“袁监”难道不好听吗…
这时,李谚忽然对着我拱了拱手说:“袁兄,从此你又是我的上司了!”
据我了解,太史令和太史监其实是平级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于是我便疑惑问道:“同级之职,何来上司之说?”
李谚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为太令,你为太监!敢问太令是为何物?太监却有实职!”
我听完作势就要揍他,“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李谚捧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嘻闹了一阵,门外传来一阵软糯悦耳的呼喊,“袁哥哥!袁哥哥!你为何多日不来宫中看我?思儿甚是想念你呢!”
我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但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袁客师呢!我只能尴尬地迎了上去,说:“思儿妹妹,你怎能轻易出宫呢?这要是被太后知道了,怪罪下来,你袁哥哥我可担待不起呀!”
“才不会呢!母后若是怪罪你,我定袒护于你!”,思公主撅起小嘴梗着脖子说着。
继而又挎上我的胳膊撒娇说道:“袁哥哥,今日是上元节,街上热闹非凡,若是到了夜间,处处是花灯,光华至极!我们一道去长安河边游玩可好?”
我还没开口,李谚就在一旁附和道:“好呀!我们去长安河边挂个灯笼替大唐祈福如何?”,思公主听罢,便兴奋地拉着我往门外走。
上了街就看见原本就繁华无比的街道上,今日却显得更为华丽,人潮也却越发的熙攘,处处张灯结彩,长安河畔挂满了灯笼,一眼望去,就像一条流光溢彩的灯带延绵不绝。
李谚掏出荷包在路边小贩那买了三个灯笼,分发给我们说:“来!咱们对着灯笼许下心愿,再挂至长安河边,定能心想事成!”
他俩都低声许愿说着希望大唐今后能够永久繁荣,虽然我知道这种许愿基本都是求个心里安慰,但我还是在心中默念,希望我能早日与爷爷、果儿相聚。
挂好灯笼后,思公主和李谚他俩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我在长安街头走街串巷。此时正午刚过,想到离夜间华灯初放还得有好多个小时,想到这里腿肚子就开始发涨,忽然就有些想喝丝滑爽口的奶茶了。
于是我提议,“离夜间至少还需几个时辰呢,我们不妨前去奶茶铺坐着边喝边聊,如何?”
我期待着看着他俩,却见他们狐疑地对视了一眼,思公主才缓缓问道:“奶茶?何为奶茶?”
“奶茶便是牛乳混合茶水的饮品,偌大长安城里难道连奶茶也没有吗?”
看他俩一脸茫然,我便说:“哎!罢了罢了!那咱们就去茶铺喝喝凉茶吧!这总归是有的吧?”
李谚激动地一拍手掌说:“有!这个有!王记凉茶沁人心脾,味道甚好!这就带你前往!”
很快就到了茶铺,小二端上三碗茶水,我喝了一口惊讶道:“这不就是王老吉么?”
这时,小二赶紧上前,问:“本人便是王老吉,请问客官有何吩咐?”
我诧异地多看了他两眼,说:“没事!没事!这茶不错!这茶不错!”
“谢客官赞赏!本人日夜做茶十余载,就为了研制这一口好茶,客官请慢用!”说着就继续忙活去了。
好家伙!这王老吉的配方还真是祖传秘方呀!“袁兄,你居然见人就可知人姓甚名谁,着实让愚弟佩服呀!”李谚突然打断我的遐想。
我刚想回应他,却听见茶铺外一片喧嚣,一群人围在一起,仰着头,对着天空指手画脚。
李谚探头也往天空看了一眼,惊呼说道:“袁兄!日月竟然同时出现,日月同辉之象呀!”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李谚的笑声,就有几个百姓认出了李谚,把我们的茶桌围的水泄不通。一人问道:“李太史!可否为我等解答日月为何一同出现?此兆是吉是凶?”
李谚笑着说:“你等莫惊!日月为明,暗指未来光明,国泰民安之象!诸位大可放心!”
“日月为明,明至天空之上,此不为‘曌’吗?而当今太后单字恰是一个‘曌’,各位不觉得蹊跷吗?”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了这番话,于是人群里就这个话题炸开了锅。
有些人对武则天废黜李治颇有微词,觉得武则天这么做是故意而为之,说她有一统大唐的野心。
思公主听到这些,立即变了脸色,愤怒地起身想要回击,我和李谚赶紧制止了思公主,把她从人群中拉走。
李谚回头看了看还在争论不休的人群,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咱们应立刻把日月同辉之象向太后娘娘禀明!”
“对!让母后来收拾那些口无遮拦的家伙!”思公主则对那些说武则天坏话的百姓耿耿于怀。
我笑着抚了抚她的后背说:“思儿公主,还请息怒!袁哥哥这就与你一同面见太后娘娘!”
来到紫宸殿,武则天看见我们来了,高兴地招呼我们,但见思公主板着小脸,便慈爱说道:“呦!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哀家的思儿不高兴了呀?”,说着眼神犀利的扫过我和李谚。
李谚慌忙俯首跪地,把我们在长安街头看见日月同辉的现象向武则天讲述了一遍,当然并没有把那些百姓的微词如实交代,只是拣了些好听的说。
听我们说完,武则天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片刻之后又忽然正襟危坐。
“思儿,母后有要事要与李谚、袁客师相商,你先行回宫吧!”武则天严肃说道。
思公主撇了撇嘴,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我牵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她便失落地离开了。
这时,武则天问道:“豫王已登基多日,依你们看,大唐在他手中能否昌盛呢?”
“这…这…日月同辉是乃大吉之兆,豫王若是愿意听从太后娘娘的治国之道,大唐昌盛便毋庸置疑。”
我心想,李谚这小子倒挺会说话,两头都不得罪啊!
“袁客师!那依你看呢?”武则天又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自然是知道李旦坐完这六年江山,武代李兴必成定局,也明白武则天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听的定然是要我捧她。
于是我想了想便说:“太后娘娘,不如您请出《推背图》,看看家父与李世伯是如何预判的吧!”
听罢,武则天沉吟半晌,最终目光如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