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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世家 第1卷:正文 第十三章 荷包风波

自从那日从紫宸殿回来,李谚终日郁郁寡欢。于是我提议当晚在庭院中小酌几杯,聊聊天释放一下心情,为了哄他高兴我还亲自下厨给李谚炸了一些薯条。

李谚就着薯条喝着小酒,过了好久才渐渐开怀说笑。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流星,我拍了拍李谚兴奋地说:“流星诶!快许愿!”,说着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下与爷爷、果儿早日团聚的愿望。

当我睁开眼,却见李谚又变回了愁容满面的样子。没等我问,他就说道:“流星陨落,不知又是哪位王侯即将仙陨呀。”

见他闷闷不乐,我便说道:“谚弟,此言差矣!在我的家乡,流星被人们视若祥瑞之象,凡是有幸见到流星之人,皆会对流星许下心愿呢!”

李谚抬头苦笑着说:“但愿如袁兄所言吧…”,接着又推杯换盏许久,醉意渐起,我们才摇晃着回房歇息。

次日,我与李谚去太史局打卡,没过多久便有消息从巴州传入长安城,流放在巴州的潞王李贤,于昨日自缢身亡。

李谚苦笑着看向我说:“袁兄,你看见了吗?咱俩的人头也已被悬于一线了,但凡有任何差池,这便是下场。”

我深吸了一口气,抚了抚他的后背安慰说:“一切皆是天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家父与令尊不正是悟出了常人难以捉摸的天意才创作了《推背图》吗?咱们只要遵从《推背图》的指引,便可自保。其余的事态发展,不是我们应该牵挂的。”

“可国家兴亡,不是匹夫有责吗?”,李谚说。

“难道你就一定认为,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娘娘一统大唐时,大唐便会衰败吗?国家的兴荣与否,怕是越有野心之人执政方能更昌盛也未果。”,我苦口婆心的说着。

李谚咂咂嘴,终究没再说话,他眯起眼睛思索着我说的话,良久,才恍然大悟说:“袁兄说的有道理,只要大唐能繁荣昌盛,谁人执政与我等又有何干?倒不如你我尽力帮扶太后娘娘上位,也省得再有人为此丧命。”

听他这么说,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打我们第一次接触到《推背图》,他就一直活在担忧与恐惧之中,这回,他终于可以如释重负了。

李谚心中的结打开了以后,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更加阳光了,跟张狗皮膏药似的成天晃悠在我眼前傻乐。

在李谚府上借住了那么久,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想到手中还有武则天赏赐的几百两黄金,就想着自己购置一处府宅,若是有一天回到现实里,也能向那边的朋友吹嘘一下自己在大唐还有一套房,那得多有面子啊!

于是次日清晨,早起后我就想上街看看有没有什么房屋中介,如果碰到合适的就能在大唐落脚了。

可我前脚刚踏出李府大院,李谚就在背后喊道:“袁兄,您一人欲往何处?不如让愚弟一同前往吧?”

我便把想要购置宅院的想法向他说明,本以为他会很热情的陪我看房,没想到他原本喜悦的脸庞突然就黯淡下去,生气地说:“愚弟有何照顾不周请袁兄指教便是,为何要急于搬走?你可知愚弟盼你盼了多久?自你来到我李府,你我终日形影不离,愚弟早已把你视若亲大哥,如今你却想要另觅他处,让愚弟很是伤感!”

被他那么一说,心里忽然就有些动容,在这泱泱大唐,我举目无亲,也只有李谚这小子把我视为亲人,其实我还真的挺贪恋这种温情,若是我另购府宅,偌大的房屋里,只剩我一人形影相吊,那我不得终日在想念爷爷和果儿中抑郁成疾吗?

想到这里,我重重拍了拍李谚肩膀说:“我袁辰…客师此生有你这样的好兄弟,也不枉我来长安城走一遭了!那为兄就要继续叨扰了!”

“何来叨扰之说?兹要是袁兄愿意,愚弟倒是希望你我如此过一生,甚好!”

“莫说笑话!待你有了家室,为兄定然被你遗忘至九霄云外了…”

“才不会呢!愚弟从未想过这事,倒是袁兄你…思公主似乎对你有倾慕之意呀!”

“简直一派胡言!看为兄怎么收拾你…”

说着,我俩就在庭院中追逐嬉闹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太耳熟了,我不禁一阵冷汗…

果然,我和李谚刚一抬头,思公主就从门外探出个脑袋噘嘴说道:“袁哥哥!你与李谚玩得好生欢乐,怪不得久久不来宫中探我!”

“思儿,你怎么来了?”,我故作亲热的问着。

“怎么?本公主来不得吗?还是说你只要有一个朋友就够了?”,说着狠狠瞪了李谚一眼。

李谚赶紧拱手说道:“欢迎思公主大驾光临,公主能来寒舍,简直蓬荜生辉呐!”

思公主对着李谚又翻了个白眼,才把一个荷包塞到我,羞红了脸说:“思儿见你少了个荷包,于是便向宫女学做了女红,这是思儿亲手为你做的,第一次动手,做的不好,下次一定再为你做一个更好的!”

我拿起荷包谢过思公主,就看见荷包上还绣着两只鸭子,于是疑惑问道:“敢问思公主荷包上绣两只鸭子是何寓意呢?”

可我话音刚落,思公主就重重哼了一声,一跺脚便转身跑了出去。我一脸迷茫地看着思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荷包,愣在原地。

“袁兄你真是不解风情!这绣的恐怕是对鸳鸯吧!女子在荷包上绣上鸳鸯送给男子便是表示对此人有倾慕之意,可你倒好…也难怪思公主会如此生气!”,李谚无奈地摇摇头。

我看着荷包上那只鸭子,哦不!那只鸳鸯,心中一阵后怕呀!还好我没认出那是只鸳鸯,否则我稀里糊涂的差点就把自己给奉献了。我可得时刻提醒自己,虽然我与果儿距离好几个时空,但我仍旧是个有妻之夫呀!

可思公主被我气跑了,我身为臣子也不能置之不理吧?要是把她气出个好歹,那武则天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于是我把鸭子荷包戴上腰带,拉上李谚就往安定宫跑,到了安定宫门外,就听见思公主的哭声此起彼伏,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小声安慰她。

我和李谚刚踏进大门,就有宫女轻声对我和李谚说:“二位太史,皇上在里头呢!”

听到这话,我拉上李谚转身就要走,可李谚却加大了声音问:“什么?你可否说的大声一些?本官…”

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往门外拖。宫女也惊恐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真是个猪队友啊!这个时候怎么耳朵这么背?

这时,屋内那个男声忽然问道:“门外是何人?”

宫女答:“回皇上!是袁太史与李太史!”

“哦?是惹皇妹生气的大胆袁客师吗?还不速速给朕进来?!”

听罢,我瞪了李谚一眼,他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忐忑地往里走。

绕过一排屏风就见到了梨花带雨的思公主,她身边正坐着废黜李显那日在戏台前发呆的李旦,但此时的他已经龙袍加身,头戴龙冠,王者的气势陡然加剧。

李谚扯着我的衣袖俯首跪地,给李旦磕了一个头,说:“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旦挥了挥衣袖,说:“平身!给二位太史赐座!”

思公主这才抬起头,瞪着肿得像核桃的眼睛说:“不许!让他们跪着!皇兄~不许他们平身嘛~”

我和李谚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低下了头。

“思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皇兄替你做主!一会儿朕一定替你好好教训袁客师!”

“袁客师!你可知罪?”,李旦突然朝我挤眉弄眼。

我一愣,片刻说道:“微臣袁客师知罪!微臣不该枉费公主一片好心!错将鸳鸯误认成鸭子,微臣见识浅薄,还请皇上与思公主恕罪!”

“嗯!要看皇妹是否原谅你朕才能决定是否饶恕你,若是皇妹不原谅你,朕就只能将你拖出去斩了!”,李旦一边说一边向我挑了挑眉,又朝着思公主努了努嘴。

我明白李旦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让思公主解气。于是我配合地说:“若无法得到公主原谅,罪臣袁客师愿意受罚!”

听到我这么说,思公主突然抬起头走到我面前拿手捂住我的嘴,说:“不许再说了!本公主原谅你便是!”,说着就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李谚趴在地上渴望的看着思公主,但思公主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坐回到李旦身边。

李旦看到此景,笑着说:“李太史,平身吧!”,李谚这才从地上起身,低着头退至一旁。

思公主看向我的腰间,发现她送的荷包正佩戴在我身上,瞬间就破涕为笑了。

李旦也看到我腰间荷包,于是说:“袁太史,你腰间的荷包是皇妹所赠吗?可否摘下给朕瞧瞧?”

我点点头,摘下荷包双手呈给李旦,李旦刚接过荷包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随即收起笑容干咳了一声说:“这鸭子…哦不!这鸳鸯绣得简直栩栩如生!皇妹果然心灵手巧,可惜朕却没这等待遇呀!”

他拿着荷包在手中翻看了一番,始终是憋笑的状态,然后突然摘下自己腰间的荷包说:“袁太史!朕拿自己的荷包与皇妹赠你的荷包相易,你可否愿意?”

“微臣不敢!”,我拱手道。

“可朕实在喜爱皇妹亲手缝制的荷包,还请袁太史割爱!”,李旦晃着自己的荷包,偷偷跟我眨了眨眼。

于是我上前接过李旦的荷包,说:“一切听从皇上安排。”,我知道,李旦是看思公主做的荷包实在戴不出去,故意在帮我开脱呢!

这时,思公主开心地说:“原来我做的荷包这般抢手呀!袁哥哥,改明儿思儿一定再给你做一个比皇兄那个更好的!”

我牵强地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袁客师谢谢公主!”

听罢,李旦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说:“好了!快到午时了!朕要摆驾回宫了!袁太史,李太史请二位随朕一同回飞霜殿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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