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汀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入耳时,却带着点点的空灵和飘渺。
我循声抬头,睁眼看向她,却只扑捉到一片人影幢幢,眼前,汀儿的轮廓早已模糊不清了。
又一阵剧烈疼痛突然袭来,我措手不及,“噗”声后,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倒在地上。
地上湿漉漉的,青石砖属寒,倒下不出片刻,地底下深处的寒意顿时透过湿了了衣裙,向上蔓延。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呀!”汀儿焦急的声音地继续回荡在耳边。
我努力睁眼望着汀儿,正见她要过来扶我,变下意识地想说没事,可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疼痛中,似是有一股困意席卷,铺天盖地,排山倒海。
眼前的虚影随着天地之间的所有景物、声音逐渐模糊化,渐渐沦为一个漩涡,化为虚无,消失不见……
很快,我陷入了一片混沌。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睁眼时,太阳光线分外明媚,我在床上挣扎了下,缓缓地撑起身子来。
起身时,头还隐隐作痛。
我张眼朝四周望了望,正巧看到汀儿正在远处忙活着什么,便叫过她:“汀儿!”
汀儿闻言,身子一震,随后回头。正看我从床上爬起来,就赶紧围到我身边来,搀扶着我坐了起来,“小姐,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你都烧了一夜!这才刚刚退了,昨夜,奴婢简直要担心坏了!”
“看得出来!”我瞥了一眼她的眼睛,那处红肿得厉害,看来,昨夜我着实没少让她操心。
我望了望窗外的阳光,仿佛想起了什么,脑子猛地闪过一激灵,同时急忙一把拉住汀儿的手,急切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苏长墨和苏辞回来没有?”
汀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拉,拉得都有些糊涂了,说出的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了,“现…现在已经是……午…午时三刻了,至于……殿下和长墨大人他们……他们现在还没有消息……”
闻言,我眼睑忍不住低垂,低头望着垂下的青丝,眸光也有些黯淡了,已经午时了,他们却还没有消息吗……
“对了,小姐,昨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还受了那么多伤?”许是我刚刚那一问提起了昨日的事,汀儿再次追问起了我昨日发生了什么。
听她问起,我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拉她的手逐渐放开。
此事我本意也没想过要隐瞒,既然她问起,我便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诉了她。
听我说完,汀儿沉默了,片刻,又言:“小姐,您不要太难过了,殿下他福泽深厚,一定会没事的。”那语气,仿佛像是在安慰我。
“也许吧。”我应道。
……
在床上坐一会,我才起来,换上了一件深红色的长裙,让长袖将手臂上的伤都遮住,又在头上梳起了个高高的髻,为以防在悬崖上发生过的万一,这次,我还特意在头上插了十几根尖锐的银簪。
梳洗完毕,我对汀儿吩咐道:“去将书房里的文案统统给我搬过来。”
以往,这些文案都是苏辞处理的,现在苏辞生死未卜,苏长墨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么这些文案就自然而然落到了我的身上。
现在我能做的,除了祈祷之外,就只有替他处理这些实际的文案事务了。守好琅州,好等他归来。